双眼,掩蔽了满溢眶内的感动,静谧中,感觉江楼的气息渐渐接近,柔软的唇轻触他的额头,像暖春的风一样温柔宠溺,他舒服地低叹一声,头一歪,很快沉入黑甜乡中。

    江楼待他睡熟了,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一直守在门口的小满两眼发光地迎了上来,拉住他的衣袖便往廊外走,悄声道:“江少爷,多亏了你,不然奴才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好呐。”

    江楼依旧幽怨万分地低下头,叹道:“只要他快活,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饶是小满再聪明伶俐能言会道也被他这周身的愁云惨雾感染得无言以对,手忙脚乱地掏出个小瓷瓶递给他,道:“江少爷,你莫伤心,这药……你用了,行房会顺畅许多。”

    江楼眨了眨眼,小心地掩饰了胸中的狂喜,装作火星小白一枚,纯蠢地问:“这是什么药?麻沸散吗?”

    “当然不是。”小满一脸得意,道,“此物乃大内秘药,涂上一点,足以让贞节烈妇欲火焚身,江少爷你……在行房之前涂些在后庭之上,保管能伺候得王爷舒舒服服。”

    “那……多谢小满兄弟。”江楼接过那瓶药,暗中磨牙——皇室中人,果然没一个正经东西,他的小棠可得好好教育才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风中飘来幽幽的花香,数片落英被带入窗子,在微光中消尽最后一缕清香,若有若无的琴声散入罗帐,唤醒沉睡中的人。

    李昭棠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挥开帐子,轻声叫道:“江楼。”

    没人应声,一室幽暗清冷,帐外空无一人。

    李昭棠低咒一声,翻身下床,鞋子也没穿好便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才出房门,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扶住他,轻笑道:“跑这么快,内急吗?”

    李昭棠僵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瞪了一眼,恨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江楼揽着他的肩进了房,突然暧昧一笑,凑到他唇边轻道:“让我瞧瞧,你这嘴里有没有象牙?”

    尾音消失在相触的唇间,厮磨片刻便结结实实地吻在了一起,急切而火热,分不清谁主动谁回应,两个人紧密贴合在一起,唇舌交缠,气息渐渐紊乱。

    直到将胸腔中的空气尽数挤干,两人才稍稍分开,额头抵在一处,急促地喘息着。

    顺过气来,李昭棠舔了舔红肿的嘴唇,低声道:“我还以为……以为你……”

    “以为我走了?”江楼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道,“你应该相信我才对,小棠。”

    李昭棠不屑地哼了一声,哼得江楼有些理亏——认识没几天,横行霸道的小王爷已经被他惹哭了两回,培养信任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楼正想怀柔安抚兼哄骗一下时,一阵怪异的鸣叫声从李昭棠腹中传出——对上江楼含笑的眼眸,小王爷满脸通红地推开他,低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肚子叫啊?!”

    肚子饿的人脾气也大,江楼没跟他计较,笑吟吟地拖着李昭棠去前厅用膳——喂饱了才有力气嘿咻嘿咻嘛,他才不会跟自己的下半身过不去。

    月上梢头,人偎廊下,明亮皎洁的月光映得眉眼清冷俊秀,白皙的面容似乎笼上淡淡的光晕,一双风流不羁的桃花眼澄澈透明,眼瞳中月华流转,纯稚而妖异,散发着入骨的诱惑。

    江楼收紧双臂紧拥住他,目光片刻也舍不得挪开。

    李昭棠则是片刻也顾不上看他,一直和空中的玉盘互瞪,神情之专注让江楼既得意又失意,得意的是小棠果然在为他担心,失意的,自然是不甘心被甩在镜头之外当背景。

    李昭棠仰着脸,眼皮快要抽筋,冷不防一只手伸过来盖住他的眼,耳边响起江楼凉凉的腔调:“别看了,又不会看出花来。”

    李昭棠拨开他的手,紧紧握住,仍然专心志致地盯着那一轮圆月,江楼更加不是滋味,手指有意无意地搔刮着对方的掌心,另一只手径直伸入李昭棠的外袍,隔着中衣在腰侧磨来蹭去,使出浑身的解数骚扰兼勾引——虽然技巧和经验都少得可怜,唉!

    李昭棠如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鸡皮疙瘩都没起半粒,江楼简直欲哭无泪——花前月下的意境是很美没错,可是月亮再圆再大它也只能是男配女配路人甲,居然能挤走主攻的戏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冒火的双眼盯着李昭棠几近虔诚的面容,不规矩的手慢慢向下探去,一点点地接近那销魂之处,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

    “有了有了!”李昭棠几乎跳了起来,吓得江楼一哆嗦抽回手去,抬头一看,圆月的边缘已被一抹黑影侵蚀,正在渐渐挪移吞占,李昭棠吁了一口气,兴奋地转向江楼,“江楼你看,真的有月食!”

    江楼胸口一窒,心跳猛然加快,重重地撞击着他的理智,眼中满是李昭棠喜悦开怀的面容,那样发自内心的雀跃与欣然,映得他整个人鲜活灵动,比天上的明月更夺人心魄,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喃道:“昭棠,我喜欢你。”

    李昭棠淡淡地哼了一声,脸颊却有些发烫,他看着圆月上越漫越大的黑影,冷冷道:“还以为你会快些滚蛋少来烦我呢,谁知道老天爷也要帮你。”

    若不是对他口是心非的脾气摸透了几分,江楼定会被这话气得七窍生烟——有些人天生嘴巴比蚌壳还硬,要他说句情话简直比登天还难,李昭棠就是个中翘楚,而且,他越是羞涩动情,一张嘴越是利得像把刀子。

    无妨,江楼柔情万分地揽住他的腰,不用说的,用做的总成了吧?天狗吃月亮,我吃你,天意不可违。

    于是两个人顺理成章地来到了床上,拥吻抚摸间已燃起冲天的热情,江楼悄悄把那小瓶药塞在枕下,双手忙着解去李昭棠的衣物,意乱情迷的小王爷回过神时,身上只剩一条亵裤,而江楼的手正毫不迟疑地朝那层薄薄的布料袭去,李昭棠当下一惊,抓住最后一道防线,喘道:“你……怎么不脱自己的?”

    对比之下,自己仅余亵裤遮羞,对方却连中衣都未解下,脸皮不算太厚的小王爷当然不乐意了,扑上去拉扯江楼的衣服,叫道:“这回我在上面!”

    江楼任他撕扯,一手沾了药物,悄无声息地探到李昭棠后方,扯下他的亵裤,朝某处涂了上去,刚来得及将指尖探入,已被李昭棠一把捉住,怒道:“你搞什么鬼?!”

    “此药能暂时抑制‘极乐散’的发作,免得你太过痛苦。”江楼脸不红气不喘地颠倒黑白,又沾了些药涂上去。

    李昭棠狐疑地看着他,那药沾肤即融,后庭传来清凉润泽的感觉,倒没什么不舒服,他也便放下心来,低下头在江楼肩颈上亲吻啃咬,柔软火热的唇缓缓滑到胸前,噙住一侧的小点,轻轻舔弄,江楼低吟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某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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