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她想见一见你,你可愿意?”

    汝宁王虽然说起来像是要征求南缇的意见,但汝宁王早已将大名郡主带来,此时就站在他身后。

    汝宁王扭过头,向身后的大名郡主介绍南缇:“皇姐,这便是你的侄女南缇。”

    南缇的目光越过汝宁王肩膀,向他身后瞟去,顿时惊得疑问连连。

    大名郡主是南缇姑姑,却怎生得这般年轻?看起来分明是个年纪同南缇相仿的少女。

    而且大名郡主长了一张尖削的脸,尖下巴,丹凤眼,分明不是南缇随横江出府时瞧见的那张圆盘脸。

    不过无论是尖削脸还是圆脸蛋,大名郡主都是绝代姿容,倾国倾城的好看。

    大名郡主对上南缇,只一眼,南缇恍觉郡主将她心底的冰冷和难过全部看穿。郡主的眸光流过,似脉脉温水,暖了南缇的心田。

    南缇对大名郡主顿生好感。

    “皇弟,你不该这样锁着她。”大名郡主对汝宁王正色道,她面上薄怒,虽是温声细语,却明显带了训斥的味道。汝宁王似乎很畏惧大名郡主,她一训斥,平日狂躁的王爷就不说话了,默然站在原地,双臂垂在两侧。

    大名郡主双手放在腹前,一对丹凤眼随细眉齐齐飞入鬓角,她厉声命令门口的侍卫:“横江,还不赶紧过来放人?”

    横江听到大名郡主的命令,就像听到汝宁王的命令。横江过来按动机关,金链松开对南缇的束缚。

    南缇刚坠及白狐毛毯,旋即有一件华服披在她身上。南缇定睛注视,见是大名郡主褪了自己最外面那件宽敞的罩衫,披在南缇身上,将南缇的身子仔细又温柔地裹起来。

    裹得南缇身心皆是一暖,禁不住颤声唤大名郡主道:“姑姑……”

    大名郡主蹲下来,伸臂环抱住南缇:“别难过了。”大名郡主抚着南缇的背安慰她:“以后有姑姑在,这些再有臭男人欺负你。”

    南缇脑中疑惑大名郡主不见得真是她的亲姑姑,但心中却无法控制地蔓延开熟悉之感。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南缇第一次重感有亲人在身边。

    南缇就是觉着大名郡主是自己的亲人,情不自禁地信任大名郡主。

    在大名郡主的怀抱中,南缇缓缓将自己的脑袋靠上了姑姑的肩。

    有大名郡主的保护,南缇不再被金柱锁于殿内。她可以在汝宁王府中自由行走,夜间休息也有了一间自己的寝宫。

    兴许是大名郡主下了命令,汝宁王没有再来骚扰南缇,只派了横江过来,贴身护卫在南缇左右。

    南缇出去在汝宁王府里乱逛,横江也寸步不离。

    南缇双脚顺着一条小径胡走,无心就到了一间屋子前。

    这屋子是王府中最普通的厢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南缇喃喃自语。

    “这间是柳公子住的厢房。”横江告诉南缇。

    南缇一听,原来是柳月池的房间,她的五分好奇陡然变作九分。

    南缇用手背叩门,屋里没有反应,柳月池不在。南缇就伸手推门,欲自行进入。

    横江拽住南缇的手臂,谨慎又严肃地对她说:“柳公子不在,你我不可贸然擅闯。”

    南缇才不听横江的,两手向前一推,厢房的门就开了。南缇迈步跨过门槛进房,横江还拉着她的手臂,过会却松了。

    南缇站在柳月池的房间里,转过身来见横江在门外抬了脚又放下,放下又抬脚,如此往复几次,要进不进的。南缇就问横江:“怎么了?”

    横江面有难色:“我跨不过这道门槛。”

    南缇只当横江说笑,这厢房的门槛普普通通,她一抬腿就跨了进来,根本没有任何阻碍。南缇就伸手在里面将房门关上,故意捉弄横江:“那就只能我一个人在这屋里了!”

    横江似乎在门外又喝了几声,南缇充耳不闻,旋过身子打量柳月池的房间:魔君住的地方很普通嘛,也没有什么摆设,一个杂物柜,一张床,几把椅子,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了一只茶壶,八只茶杯。

    八只茶杯的模样皆完全相同,南缇却鬼使神差地抓起了从左往右数起的第四只茶杯。

    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操控着南缇的手,强迫她一定得抓起这只杯子。

    南缇将茶杯拿在掌上端详,茶杯并无特殊之处。南缇无意间拇指触着杯沿摩挲,一摩之下,却觉心底无限沧桑。

    南缇就用拇指来来回回摩挲杯沿,心里也仿佛跟着指头起了老茧。

    缓缓的,指甲大小的毗夜渐现杯中。

    “师傅!”南缇激动得唤了毗夜一声,她不敢大声,怕门外的横江,又怕更远的柳月池发现。

    “魔君果然是将你藏了起来。”南缇唇凑近杯沿,悄悄对杯底的毗夜讲话,声音小得就像情人间的呢喃,只让毗夜一人听到。

    “师傅我怎么能救你出去?”南缇问毗夜。

    良久不说话的毗夜又是良久沉默。

    许久,毗夜完全仰起脖子,将一张如玉的僧面仰视南缇。

    毗夜对着南缇,徐徐展开一笑,若宝座绽开的莲花。

    毗夜似乎很累了,他轻轻闭起眼睛,将后脑勺靠向杯壁,无力道:“出不出去的……”

    南缇听得心疼,见毗夜闭眼靠着杯壁休息,手中却仍然转着佛珠。她就劝他:“师傅,你要是累了,就别念经了吧。”

    虽然茶杯口径窄小,南缇却还是情不自禁向杯内伸进一指,想安慰毗夜,抚抚他的后背,或者用指头牵牵他的手。

    毗夜却忽然睁开眼睛,突如其来地将南缇的指头一抓。她的食指在杯中同毗夜整身一般大小,毗夜抓着南缇的食指,仿如他环臂搂住她。

    “我念经,不代表我就修成了佛。”毗夜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南缇迷糊,她不明白毗夜的话,像谜语,猜不透。又像佛偈,怎么也悟不穿。

    “你在说什么呢?”南缇问毗夜。

    结果毗夜的回答让南缇更迷惑了,他若打诳语一般道:“我把话都说出来,不代表我能缓解心里的苦。”

    南缇不明白毗夜在说什么。但她听到毗夜用“我”自称,而不是“贫僧”,便觉自己同毗夜两心更贴近一步,甚是开心。

    南缇的双唇不自觉弯起来笑了。忽听见门外闹哄哄的,南缇急忙伸手将茶杯一捂:“师傅你先藏好,我出去看看。”

    南缇生怕是柳月池回来了,急忙出门探看。她先正经了神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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