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很宠盛天,从盛天还是个婴儿时起,这种宠爱一直持续到现在。

    有时候连盛宗均都奇怪,样式诚怎么就那么喜欢盛天了。还喜欢的完全没道理。

    记得盛天抓周宴结束的晚上,他们夫妻二人洗漱完回房就寝,盛宗均躺在床上半讥讽地对她说:“媳妇儿,你说样式诚那人是不是有病啊?那么喜欢小孩儿,怎么自己不会去生一个?我看今天晚上净是他抱天天了,别人一下都没沾过手。”

    悦农被他几句话说的胆战心惊,只好打哈哈:“那不是你儿子哭着不让别人抱嘛,好不容易他挑了一个称手的人安安分分呆着,你怪样式诚干什么?”

    盛宗均说:“那倒也是,那臭小子时不时就爱尿我一身,今天晚上竟然这么给样式诚脸。”

    “你吃醋了?”悦农抹了面霜拍拍脸,继而掀开被子爬上床。

    “我吃什么醋。”盛宗均好笑的翻白眼,给她盖好被子,又说,“哎,你说,那小子今晚抓周他什么也不肯抓,就抓着样式诚那财神爷了,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儿子以后要发大财啊?”

    悦农冷笑,“你记得你女儿抓周抓的什么吗?”

    盛宗均愣住,他当然记得,只不过,用二十多年来印证当初的预言,似乎只证明了抓周这一习俗纯属“封建迷信”。

    见他嘿嘿一声,悦农好气又好笑:“她抓了只钢笔你就指望她当女作家,结果呢?她什么都不是。”

    “我也就那么说说罢了。”

    悦农拉高被子翻身睡下,“你别指望这个指望那个,我没打算让你儿子升官发财,只要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行了。”

    盛宗均撇撇嘴,不苟同这般妇人之见,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这个年纪为人父母,和当初生盛宠的心情完全是不同的。悦农是女人,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就会追求什么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他是男人,男人一辈子都梦想当建功立业的大将军,直到踏入坟茔的前一秒。

    盛宗均有了儿子之后,各方面都有变化,人也有干劲了许多,虽然离盛天继承家业还早,但他已经老了,再不拼,日后怕是没多少东西可以留给盛天。

    也就是抱着这么个想法吧,盛天一天天长大,人也越来越淘,真的就跟魔王投胎似的,盛宗均不是管不住这厮,是根本不想管,盛天越淘,他越是喜欢。

    不过,盛宗均也纳闷,怎么样式诚也那么喜欢这魔王呢?这隔三差五的就往家里送好吃的,送好玩的,还送他老婆包,送他女儿漂亮衣裳,送他爹妈稀罕的补品,要不是他确定样式诚的性向,都要怀疑样式诚是不是看上他了。

    样式诚可不就是独独对盛宗均“区别对待”吗?他那礼物一来,盛家一家老小都有份,只盛宗均一个人啥也没有,只能可怜巴巴从儿子那里“蹭”一点。

    不过后来悦农说原来这是样式诚看上了他女儿,要将盛宠娶进样式家当儿媳妇,盛宗均这才把所有干醋生吞了。

    悦农打了一手好算盘,但仍算不过老天,算不出意外。

    当初一个米米就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如今皮皮也知道了,可见她的秘密迟早要沦陷。与其样式诚有一天从别人口中得知盛天的事,不如她亲口跟他说,省得徒增误会。

    样式诚的高兴是她可以预料的,毕竟,父子天性使然,血浓于水,单看样式诚毫不知情的时候就对盛天宠成那样,可见他知道该有多开心。

    “你不要怪我狠心,也不要恨我爱面子。天天虽是你的儿子,可他这辈子恐怕不能认祖归宗。”

    她再愚钝也知道,他俩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道德鸿沟,盛宗均是玩枪长大的男人,弄不好真的会和他女儿一样,一人领一颗枪子儿,结果了她和样式诚。

    “你已经有式薄了,式薄敬重你,但也爱他妈妈,蓝蓝出事儿也是因为你和郭略的事刺激到了王琪,要是再被式薄知道我和你的事,我真的不敢保证那孩子该有多难过。”这,是她仅剩的廉耻。

    “而且,我知道你肯定会留很多好东西给盛天,可是盛天小式薄那么多,你要是先一步走了,留再多好东西,只要式薄有心,兄弟阋墙是分分钟的事。我不要看见他们兄弟之间发生那种事,我不要。”

    样式诚感动地抱住怀里这个女人,“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会让外人知道天天的事的,我……我就偷着乐好了。”

    他闷笑一声,可见,是真的开心。

    虽然不忍让他的愉悦蒙上阴影,但悦农想了想,米米终究是个隐患,“天天的事,除了你,我,皮皮,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闻言,样式诚敛起眉峰,正色问道:“谁?”

    “米米。”

    样式诚显然不认识这号人物,悦农只好将米米和式薄的关系,和盛宗均的前尘往事,以及皮皮蓝蓝订婚宴上,米米突然道出秘密之事都跟样式诚说了一遍。

    听完后,样式诚伸手摸摸她柔亮乌黑的头发,不忍在她脸上见到愁容,“不过就是个小女孩罢了,不足为惧,我会处理干净的。”

    悦农听到“处理”两个字,忽然想起米米那句凄凉的话语——悦农,你会长命百岁的,直到青苔吻上我的脸颊。

    现在看来,原来当时米米选择道出这个秘密,就没打算活下去,因为她很明白样式诚的手段之厉害。

    悦农摇摇头,试图挥开心头涌现的那些怜悯和同情,米米完全可以选择隐瞒此事,但她没有,可见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

    悦农平复了下心情,既然不相干的外人容易处理,那皮皮又该怎么办?

    她忐忑地问样式诚:“皮皮呢?你打算怎么……处理……皮皮?”

    样式诚舒缓的一笑,顶灯橘色的光线拢在他脸上,使他看上去温和而宁馨,“你别怕,我不会动皮皮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男人轻轻抚摸着她担忧的脸,笑道:“他不是要和我谈条件吗?我应了他就是了。况且,皮皮是个聪明孩子,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会乱说的。”

    他的声音像是父亲哄女儿听故事,不知为何,就是很有说服力。

    样式诚见她放下心来,拥着她往卧室走,“担心一天累了吧?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事都没有。”

    她真的跟脱力了一般,惊惧之后,浑身酸软,只被样式诚哄了几句,就真的沾床睡着了。

    样式诚坐在床头看着她沉静舒缓的睡容,知她这六年心怀秘密负累艰辛,哪怕知道也许终其一生他也不能正大光明听盛天叫他一生“爸爸”,但毕竟血浓于水,这个儿子,是他于疲惫的中年收到的一份莫大的礼物,而悦农,就是把礼物带给他的人。

    无论如何,他都是感怀的。

    至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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