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王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比乔家大少爷的身份差,人家王念惜要是真的闹起来,谁压得住她?
    而一个连老婆都管不好的男人,还有什么能力管理好若大的乔家?
    再有,王家狼子野心一直想要吞并乔家,加之心疼女儿就不太想把女儿嫁过来,这消息连他都能打听得出来,他不信乔立杰会不清楚,可他做了什么?让斯楠主动去退婚,硬生生给了王家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瞬间,人家由过错方变成了被同情者,而什么过错都没犯的斯楠却成了背弃婚约的小人。
    当时乔立杰给出的借口是什么来着?与其怎么样都要分开,不如主动开口,总比被人甩了要好听的多。
    屁,就为了一个虚无的名声而让乔家眼巴巴吃哑巴亏,值得吗?说句浑话,谁tm敢在乔家大少的面前说三道四?
    说来也怨自己,那时候只想着斯楠越不得人心怀慕就越有希望成为家主,这才任由着斯楠去退了婚,后来王家假惺惺叫屈的热闹还被自己当成笑话看,此时再想起这段往事,老脸不由得一阵阵发红。
    总而言之,乔立杰绝对没按好心,他比蠢货乔春梅要阴险得多,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个无儿无女大半截身子都埋到土里去的老人,你说你还闹腾个什么劲?也不怕闪到腰。
    脑子里乱七八糟转了一大通,等乔国华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大厅里时,茫然了。
    坐在沙发里委曲的直掉眼泪的女人,是乔春梅吧?她旁边轻声安抚她的老人,是乔立杰吧?宁可忍着痛也要装好人,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二伯。”乔春梅站起身一屁股坐到乔老太爷身边,双手紧紧扣着对方的胳膊,带着哭腔的嗓音颤颤抖抖的实在说不上好听,“我真的没有推大伯,我只是气不过乔斯楠暗暗嘲笑我的眼神,这才推了他一下,但我发誓,我真没用多大力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着大伯就摔倒了,然后乔斯楠就嚷嚷着说是我弄伤了大伯,可是天知道我压根就没碰到大伯一指头。”话音顿了顿,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哭的那叫一个委曲。
    “我当时都被吓傻了,怕大伯有闪失,穿着高跟鞋还一路小跑着上上下下的忙活,可他乔斯楠呢?就派个助理跟过来木头桩子似的站岗,(齐择望天,为了帮大少减少被抹黑的可能性,貌似上上下下忙活的一直是他吧?),本人却连个面都懒得露,打电话用得着那么长时间吗?根本是在狡辩,说不定连大伯摔倒都是他故意栽赃给我的,我不就是不待见他嘛,也至于让他使出这么黑心的手段冤枉我?”
    抽抽搭搭止了声,乔春梅把肩膀靠进父亲的怀里做无力状,拉乔斯楠顶扛她一点也不心虚,反正打死她她也不想去跪祠堂,那地方阴冷阴冷的,跪久了谁知道会不会落下毛病来?
    谁都没有想到向来脑子空空的乔春梅会智商大爆发,不用人教就瞬间逆袭了,屎盆子一盆盆往乔斯楠的脑袋上扣,还扣的特别结实,连一直努力想引导她而不可得的乔立杰都震惊了,暗自唏嘘着原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是啊二哥。”见事情有了转机,乔立勇赶忙接着往上浇油,“当时在场的人不少,谁看到我家春梅推大哥了?斯楠也是,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纸糊的,春梅才多大力气?就是用力推也不见得能把他怎么样吧?自己站不好就说站不好,把责任推给女人算什么男人?更何况春梅还是他长辈,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好嘛,几句话的工夫就把乔斯楠由嫌疑犯变成了犯罪人,若不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目击着,还真可能会被乔立勇两父女给带到沟里去。
    只叹下人们人轻言微,当着乔家主事人的面又谁也不敢多嘴,但看向乔春梅的目光却个个都带着鄙夷,乔春梅傲气娇纵本来就不得人心,和温润端方的乔大少无异于两个极端,就算他们不知道真相也绝对不会站到乔春梅那一边。
    “算了,都别吵了,是我没站好,不怨别人,春梅。”抬手将乔春梅招到身边来,乔立杰点了下她的额头训道:“你啊,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以后要改知道吗?还有阿楠。”转而又朝着不远处的乔斯楠露出一抹宽容的笑,虽然这笑有点扭曲……“大伯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自己都差一点摔到又怎么能够顾及到我?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了。”
    高啊,乔立杰这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是在为乔斯楠开脱,可要是仔细分析就不难看出来是在坐实乔斯楠的罪名了。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没扶住’他?还是‘不是故意把责任推到乔春梅身上去’的?
    那句‘你自己都差一点摔倒又怎么能够顾及到我’就更加耐人寻味了,连扶着人的人都差一点摔倒,被扶着的人倒下来也不算意外吧?如此一来,到底是谁的责任还用说吗?
    乔斯楠不由得暗暗挑起大姆指,老家伙阴人的水准真是越来越高端了,把人抹成黑炭末了还能装一把圣人来上那么一嗓子谁也不准再提,任你憋出尿来也得受着。
    “我有疑议。”乔国华挺直腰板扬声开口,马上引来了一大票各色目光。
    说实话他很兴奋,终于可以用行动向斯楠证明自己是真的在意他爱护他了吗?感谢乔立杰、乔立勇、乔春梅三人的作死行为,为了能让斯楠相信这份在意和围护是真实的,少不得要在三个人的脸上刮下几层面皮来。
    至于顶撞长辈,仗着家主的身份护犊子什么的……他乐意谁管得着?
    乔老太爷却不如乔国华般兴奋,反而阴沉着脸使劲咬起了牙,大儿子向来不喜欢阿楠,这个时候开口能有什么好话?
    倒是乔立勇几人的心情和乔国华差不多,不管今天收到的消息是真是假,乔斯楠本人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应该没有错,他们希望看到的理想家主是原来的贵公子乔家大少,而不是成长为男人的乔斯楠。
    所以打压他的气焰,让他认清楚谁才是依靠是必然要用到的手段,这就和养宠物一样,想让宠物乖乖听话不咬人,就得一边捧子一边甜枣的驯化它,直到奴性压过了天性,才算圆满。
    大概最轻松的只有乔慕楠一个人吧?他是众人当中最了解乔国华心情的一个,那男人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在斯楠身边献殷勤,打死也不会伤人半指头。
    果然,乔国华没有让乔慕楠失望,就在众人,包括乔斯楠本人在内都以为乔国华要落井下石时,乔国华华丽大转身,正义使者瞬间附体。
    “我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谁该担的责任由谁担,您两不偏袒看似皆大欢喜,可实际上呢?犯错的没有受到惩罚,没犯错的却无形中担了一半的污名,这岂不是太对不起无辜的人了?”
    驳完了乔立杰又炮轰乔立勇,拿出谈判桌上的气势,乔国华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四叔就更不应该了,知道你心疼闺女,可也不能往我儿子身上扣屎盆子吧?不直接接触就不算真凶吗?知不知道什么叫牵连?我用石头砸了你家玻璃,玻璃把你眼珠子扎爆了是不是也不用我负责?反正都是玻璃的错,我又没有碰到你,干我屁事?我投毒毒死了你家的牛,牛肉被你吃了出什么事情我也不用坐牢是吧?说到底我毒的只是牛,不是你!至于推人,谁说女人推不动男人的?你家闺女都三十八了,不是八个月,趁人不备偷袭,别说我儿子,就是你这壮实的像头牛似的身板子也不一定能够受得住,我儿子没摔倒是他幸运,真摔了你闺女就等着跪祠堂去吧!”
    乔春梅猛一打哆嗦,将脸埋在乔立勇的怀里抬都不敢抬,乔国华看向她的眼神寒的像冰,刺的她头皮直发麻。
    乔立勇也被吓了一跳,他算是看着乔国华长大的,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犀利过?不像话,他还当他们是长辈吗?“乔国华,你……”
    “你别喊,我还没说完呢。”快速打断乔立勇的话,乔国华也不管对方是否被气白了脸,机关枪连续不停的往外蹦子弹,“最不该的就是春梅。”语气陡然加重,对着乔立杰他多少还有点子顾虑,对着乔春梅,各种无压力。
    “身为长辈不知道以身作则,反倒学会了侮蔑人还往晚辈身上泼脏水,你什么意思?看斯楠好欺负?别忘了我这当父亲的还没死呢!”猛的站起身,一把将躲着不敢见人的乔春梅由乔立勇的怀里扯出来,两人近乎零距离的接触,吓的乔春梅连呼吸都不敢了,“你说你没有碰到大伯你就没有过错是吧?哪天你抱着别人家孩子出来玩,我推倒了你意外摔死了人家孩子,你说那家人是告你还是告我?”
    我去,好强大的比喻,砸玻璃扎暴眼珠子毒死牛坑死人这些在摔死人家孩子面前都弱暴了有木有?你瞧瞧厅里下人们的表情,个个都这样( ⊙o⊙)
    满室无声,乔国华陡然暴发出来的气场震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直到乔立勇看到乔春梅因为闭气太久而脸色青紫,急匆匆的又将女儿抢回怀里,又是拍又是哄的,这才打破了古怪的寂静。
    “乔国华,你放肆!”好不容易安抚好女儿,乔立勇怒指着乔国华,眼神像刀,刀刀扎人心口,急喘气,可能是自认为说不过乔国华吧?转回头又找上了乔老爷子,“二哥,今天这事你管不管?他乔国华是乔家家主不错,可谁给他的权利忤逆长辈?我们乔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还算不算数?不算数我这就带着春梅回家去,再也不登你家的大门。”说着还拉起乔春梅做势欲走,大有不给他个交待就真断了这门亲戚的架势。
    “四弟说什么话呢?小辈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给我坐下。”拐杖重重击向地面,乔老太爷心里的气愤不比乔立勇小,甚至更胜一分。
    这里是老宅,是他主事的地方,他又是乔国华的老子,没有他,乔国华当得稳乔家家主吗?被一手扶持起来的人当面打脸,还打的这么狠这么重,他哪里受得了?
    “乔国华,你给我跪下!”
    又是一阵寂静,没有人动,被点名的男人安坐在沙发里脸色淡然的看着怒火高涨的乔老太爷,根本没有动的意思更别提跪下了。
    所有人的表情由( ⊙o⊙)上升为 oo
    话说,乔国华这是要造反吗?就因为乔大少被欺负了?他们怎么觉着有点玄幻了泥?
    乔斯楠趁着大家把目光都放到乔国华的身上时,拉着乔慕楠静悄悄退到了角落里。
    虽说他自认为不需要乔国华出手也照样能够全身而退,可能有个不要钱的傻子为自己冲锋陷阵狂拉仇恨值倒也不错,反正他不稀罕出这种风头。
    “阿慕。”轻戳着爱人的肩膀,引得乔慕楠诧异着低头,“别人我不管,你要是敢傻愣傻愣的为了装b公然和所有人叫板,我就拿鞋底子抽死你。”
    乔慕楠憋不住笑的咳了一声,敢情在斯楠的眼里,父亲为他出气竟然是在装b?
    仔细看了眼沙发上霸气测露的男人,再瞧瞧老太爷和乔立勇他们一个比一个阴沉的眼睛,乔慕楠默默点了点头,是挺装b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代价确实大了些,如果是自己的话,只需要把炮口对准乔春梅一个人就好,言辞也不会那么犀利,等洗掉了斯楠身上的脏水,日后再收拾他们会容易得多,收获也会大得多,像父亲这般看着是挺痛快的,却终究算不得上策。
    想到心上人也和自己持相同的观点,乔慕楠眸子里的暖意渐渐加深,波光粼粼宛如春风过耳。
    他最喜欢阴人了。
    ☆、第32章 决裂
    两人这边柔情蜜意,那边却是暴雨连天。
    乔老太爷见自己的话被乔国华当成了空气,老脸马上就变了色,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猛然起身,举起拐杖用力朝着乔国华扔了过去。
    “你个畜生,老子打死你!”
    谁也没有料到乔老太爷会失态到这般地步,眼巴巴看着拐杖飞向乔国华的脑袋,胆小的下人直接闭上了眼睛。
    ‘碰’物体碰撞的声音清晰响起,再看乔国华,正一手抓着拐杖一手捂着头,鲜红的血丝顺着手指缝间滴落,不一会儿就在裤子上打出了湿乎乎的痕迹。
    这一刻的寂静比前几次都甚,没有人说话,无形的压抑感充斥着整间大厅。
    手掌在隐隐颤抖着,乔立邦愣愣看了对面的乔国华许久,怒气渐消,缓缓坐回到沙发里再没有说话。
    而乔立杰、乔立勇、乔春梅则被两父子之间骤然迸发出来的‘激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说乔国华都是当代家主,在乔家老宅把家主打破了头,这比乔立杰摔断了牙还要严重得多。
    最起码,在他们动不了乔国华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让乔国华和乔老太爷翻脸,乔老太爷毕竟老了争不动了,余威尤在却到底比不得正当壮年的乔国华,若真内斗起来,连他们都得跟着吃瓜落。
    想着,乔立杰趁人不注意恶狠狠瞪了眼乔立勇,都是这个蠢东西,早说了疼受女儿要有分寸,那丫头找乔斯楠麻烦可以,但不能太过份,为了那么个不上进的东西和乔国华叫板,他到底长没长脑子?
    乔立勇也很冤,鬼才知道乔国华抽什么疯,以前自己为了女儿下乔斯楠面子时,也没见乔国华吭过半声,怎么今天却像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还一咬咬四个,他确定他没生病?
    乔春梅在哭,一想到事情的起因是她,她就浑身直打哆嗦,她有种直觉,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唯有角落里看戏的乔斯楠最淡然,竟还有心思借着乔国华挨打的机会给自家男人上课。
    “看懂了没?这就是装b的下场,家主若是能用更稳妥的办法解决今天的事情,也不会遭这份罪了,不过……”仰起头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乔慕楠,“你说他为什么要为我出头?离间我和爷爷的关系?那也用不着演苦肉计吧?”下这么大的血本,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摸鼻子,乔慕楠再次为乔国华默哀,歪脖父亲的形象经过二十年的打磨早已经在斯楠的心里扎了根,想让他对父亲改观?再等二十年吧。
    不管厅内众人是震惊还是意外,谁的目光也没有映进乔国华的心里,他只是默默看着手中的拐杖,玉质的把手处被一抹红破坏了美感,静静的也不知道在嘲讽着谁?
    是啊,它在嘲讽着谁?昨天斯楠被自己一杯热水烫伤了手,今天自己就被亲生父亲打破了头,这就是报应,活该应得的报应。
    心口闷闷的,丝丝缕缕的苦涩和心酸齐齐涌上了喉咙口,越是感同身受了斯楠曾经受过的伤害,他就越是痛恨自己的所做所为,自己犯下的罪,真的值得原谅吗?
    “老爷,三爷、五爷带着国诚少爷和国辉少爷还有楠楠小姐过来看您来了。”早见事情不妙就打电话催人的田伯,正小跑着由门外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正是乔老太爷的两个兄弟,乔立军、乔立民,还有乔立军的儿子,乔国诚、乔国辉,以及乔国诚的女儿,乔家第三代里唯一的女孩儿乔楠楠。
    小姑娘长的漂亮极了,小巧的嘴巴大大的眼睛挺翘可爱的小鼻子再加上一头柔软的黑发,跟摆放在商店里的洋娃娃似的,谁看了都想掐一掐她白嫩嫩的脸。
    “大伯公、二伯公、四叔公、大伯、小姑姑、大哥、二哥好,楠楠好想你们啊。”还没等进门,小姑娘轻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溜水的伯叔哥的叫唤,轻而易举般驱散了厅内紧张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乔斯楠也忍不住笑眯了眼睛,乔楠楠并不是乔家最小的孩子,她比他和阿慕都大一岁,今年二十一了,可看起来却更像是十八岁,性格也像,想让她老老实实坐下来,比让她干一天活都难。
    “啊,大伯公,你的脸怎么了?还有大伯,你的额头怎么流血了?快点找医生。”风风火火的来,没等人说话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还好站在门口的田伯拦住了她,不然还得费力把人找回来。
    “楠楠小姐不用担心,医生就在大厅里,马上就能给家主医治。”干笑,楠楠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这说风就是雨的毛病总也改不了,实在让人捉急。
    “医生在大厅里?那他怎么……”
    “楠楠。”随后进门的乔立军几人可不像楠楠这么没心眼儿,乔国华额头上的伤明显是被人打出来的,打人的东西正被他握在手心里,可不就是乔老太爷的拐杖?
    不想自家丫头无意间踩到地雷,乔国诚只好匆匆打断她的话,将人拉到身边站好。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乔立军性子直,大概因为当过兵的关系,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一点乔楠楠很像他。
    “演什么?大逆不道呗!”冷哼一声,乔立邦的脸色仍旧不太好,边说还边瞪了眼乔国华。
    反观乔国华,任凭医生给自己包扎,不言也不动,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没有彻底走出来,连乔老太爷说他大逆不道也没见他挑过一下眼皮,仿佛刚刚那位舌辨四方的男人不是他似的,安静的像块石头。
    “大哥,你话说的太重了。”听了话的乔立军直皱眉头,在乔家被说成大逆不道可不是闹着玩的,乔国华又是当代家主,真拧上了,谁有权利把一家之主罚去跪祠堂?
    “是啊大哥,国华一直很孝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旁的乔立民也跟着劝导着,说话之前还悄悄看了眼乔立杰,见他点头,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浓了些,“我不管大哥误会国华什么了,都不准再追究,不然我可跟你急。”
    “不用两位叔叔解围。”包好了伤,乔国华总算开口了,不成想一开口不是服软却反而说的比乔老太爷还要无情得多,只见他抬头看着再次怒目而视的父亲,又看了看表里不一的其他人,突然笑了,笑的特别猖狂,也特别的恣意,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霸气。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斯楠也好,怀慕也罢,都是我乔国华的眼珠子,谁欺了他们辱了他们就是和我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最后扫视一圈众人的脸色,乔国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多少年了,他从没有这般扬眉吐气过,还是毛泽东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目前乔家的枪在他的手心里,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王。
    至于那些叔叔伯伯们,也该歇一歇了,特别是父亲。
    “逆子啊……逆子!”手指着乔国华的背影,完全下不来台的乔老太爷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歪在了沙发里,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条脱了水的鱼。
    “二哥你怎么样了?”因为离的近,乔立勇第一个赶到了乔立邦跟前,二哥可不能死啊,他死了他们就翻不了身了,看乔国华那样子,根本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都退休养老去,最好再也别掺合公司的事,那怎么行?
    “天呐,二伯翻白眼了。”第二个赶到乔立邦跟前的是乔春梅,可一见到乔立邦又是抽搐又是翻白眼的,马上尖叫着又退了回去,泪水掉的更凶了。
    “快点备车上医院。”田伯也傻了,转身就往外跑。
    “来个人,我抱不动二哥,快点帮我抬起他。”乔立军是个行动派,腰弯先一步抬起了乔立邦的头。
    场面一时之间各种乱各种慌,等乔斯楠和乔慕楠跑过来时,乔老太爷已经被乔立军和乔立民合力抬了起来,正要往外走。
    “那个……能先等一下吗?我想给乔老爷子看看再说。”斯斯文文的青年扯着脸皮干干的扬起笑,他特么招谁惹谁了?不过出个诊而已,碰上的病人没有一个省心的就不说了,怎么连家里人都这么不着调?你说你们不着调也就罢了,连眼神都不太好使就说不过去了吧?没看到这里站着个大活人吗!
    乌鸦一排排飞过……貌似他们真忘了大厅里还有位医生来着……
    “快点把爷爷抬回去,刘医师,你给爷爷瞧瞧,他怎么好像一直在抽搐?”也顾不得长辈不长辈了,乔斯楠指挥完这个指挥那个,好一番折腾才又把乔老爷子安置好。
    安静站在一旁看着刘医师为乔立邦诊治,眼帘里倒映着乔老太爷苍白的脸和一道道细细的皱纹,乔斯楠突然间发现,原来爷爷真的老了,也对,他都六十七岁了,眼看着快七十的人了,怎么能够不老?
    十几分钟之后,刘医师总算检查完了,思量了一小会儿才温声说道:“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气得狠了有点岔气,养一养就能好,不过要注意别再惹他生气,看老爷子的样子有点中风的前兆,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
    中风?竟然这么严重?那病嘴歪眼斜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想到一处的乔立杰四兄弟都皱起了眉头,心地纯良的乔楠楠更是红了一双眼睛,“我去找大伯,让他回来给二伯公道歉。”转身,还没等抬腿就被她爹给提了回来。
    “老实站着,别添乱。”
    “爸!”乔楠楠不乐意了,小嘴噘的老高,大有你再拦着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式。
    到底心疼女儿,乔国诚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顶,放缓了语气,“楠楠乖,你现在找你大伯也没用,我们得先把你二伯公送到医院去,知道吗?”
    “……我知道了。”不甘不愿的点头,乔楠楠赌着气凑到了乔立邦跟前,“二伯公放心,等你住进了医院,楠楠就去把大伯抓回来,到时候二伯公狠狠打他的屁股就不生气了对不对?”
    乔立邦无力的笑,想伸手拍拍乔楠楠的头却没有成功,转而又将目光放到了乔斯楠的身上,向来慈祥的眼眸变的森冷而可怕,“你……真的……没有……暗算你……大伯公?”
    耳听着乔立邦一字一顿艰难的质问,乔斯楠眼底深处最后的一丝暖意悄然逝去,这就是他的爷爷,永远用上位者思考问题,在他的眼里谁都是危险品,哪怕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长孙,该怀疑的时候也照样不留余地。
    其实爷爷也并没有冤枉他不是?乔立杰的确是他弄倒的,可那是现在,曾经的自己对乔家的长辈们半点异心都没有,最终还不是被他们弄成了残废卖掉了?就算卖给阿慕,那也是他一生都洗脱不掉的耻辱。
    “爷爷想知道什么?我故意摔倒大伯公好为自己夺权的第一步铺路?我和阿慕兄弟联手是我铺下的第二条路?今天晚上父亲的突然发难也是我最重要的一步棋?爷爷,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这样的连环计,我可使不出来。”
    “你只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就好。”呼吸喘的均匀了话自然也就说的顺了,乔立邦看着乔斯楠的目光并没有因为乔斯楠的反驳而改变,有乔国华的前车之鉴在,他没有信心相信乔斯楠是无辜的。
    这个孙子变化太大,仓库里的出手,算计刘永涛的阴毒,还有与郑重的交锋,再再都说明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本事有多强,连自认为最了解他的自己都被他蒙住了双眼,谁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瞒他,就是防着他,而防着他就是想要算计他,难道阿楠和他父亲一样,都嫌弃他年岁大了还贪恋权势?乔家是由他推到顶峰的,凭什么让他放权?
    “没有。”说谎对于现在的乔斯楠来说,跟玩儿似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你的晚到呢?真的只是打电话?”紧追不舍,乔立邦不给乔斯楠任何喘息的机会,这一刻,他们不是爷孙,是敌人。
    “是。”
    “你打给谁了?用了多长时间?”
    “打给林涵,让他去接大伯公的专人医生,林涵的车坏了,我就让阿慕打电话给张政,让张政接了人过来,此时应该快到了。”
    果然,乔斯楠话音才落下,田伯又急匆匆跑了进来,“老爷,医院的车到了,还有,林涵带了个医生过来,说是给大爷看病的。”
    不去看田伯,乔斯楠斜挑着眉毛淡淡的笑,笑意里充斥着浓浓的嘲讽意味,“爷爷这回相信了?由打电话到走进来,我不过晚了十分钟而已,能干什么?埋炸弹吗?好吧,您现在不能生气,我也不烦着您了,等您安顿好了我再去医院看您吧,再见。”
    待不下去就走,他且学乔国华一回,只是这一走,他知道自己和爷爷之间,大概就真的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了。
    这样也好,看清楚彼此的真面目,也省的演戏太恶心。
    手掌被轻轻握住,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担忧的眼睛,再次扬起笑,乔斯楠加快了脚步。
    自己只要拥有阿慕就好,他是唯一一个死也不能放手的人!
    ☆、第33章 赵三少番外
    赵炎彬第一次出现在赵家人面前的时候才刚刚三岁,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的对视着一张张陌生的脸不哭也不闹,乖巧的像个女孩子。
    也许是皮相太好?又或者那天的赵老爷子心情不错?反正从没有野种进门这一说的赵家认下了他,并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赵家三少。
    只是所有人都被小三少的表相给欺骗了,丫一点也不乖,淘着呢。
    爬树、下水、撒尿和泥巴,种种让赵继夫人尖叫连连的事情他在一个早上就做完了。
    可怜那些珍贵的盆景……被小三少当成树,爬上爬下。
    可怜那些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观赏鱼……被小三少当成玩具抓出来挨个排排躺渴死了。
    更可怜那洁白的沙发……污黑污黑的小脚丫一踩一个印儿,绝对的珍藏版。
    赵继夫人要疯了,若不是常年的贵族教育束缚着她,早拎起小三少的衣服领子将人扔出赵家大门了,死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知道自己闯了祸,小三少又变成了乖宝宝,眨巴着大眼睛闪啊闪的装无辜,见没人理他,长长的眼睫毛颤抖着垂下来,小脑袋更是差一点抵到胸口去。
    众人叹,这娃子太可恨了,惹祸的时候像魔王,认错的时候又十足十一位善良小天使,这让他们怎么训得下去?
    无奈何深感内疚的赵老爷子大手一挥,把惹祸小魔王带去了老宅,从此小三少结束了入住赵家的第一回合,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一晃,小三少在老宅住了三年,六岁的孩子比三岁时聪明多了,也不会羞羞脸的把尿撒在泥巴里踩着玩,但这并不等同于他就改了‘表里不一’的毛病。
    树照样爬,水照样下,却会在弄脏了衣服之后知道换一套再见人,也知道自己想惹祸的时候千万要把伺候的下人们甩掉,不然什么都得歇菜,止不定还得挨罚。
    忧伤的仰起精致的小脸,自己上一次爬围栏时就忘了把人支开,结果……往事不堪回首,小三少委曲的嘟起了嘴巴,多好的游戏啊,爷爷竟然不让玩。
    小三少以为自己无忧无虑的日子还会过上很久很久,久到他长大,久到他能挣好多的钱,久到他再也不用被管着也不会再挨罚,可赵老爷子突来的一场病,匆匆结束了他放风的美好生活,于是小三少在时隔三年之后,再一次踏进了赵家大门。
    这一次因为深深了解过小三少熊孩子的本性,赵继夫人很干脆的给小三少弄了个贴身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睡觉都在同一个房间里,她就不信治不了小三少闹腾的臭毛病。
    一开始还挺好,小三少再会闹腾到底也只是个六岁的娃娃,贴身保镖又是个奉了‘皇命’的,不听话就抱进屋子里写检讨太坑孩儿了,小三少在高压政策下不得不妥协。
    但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小三少这般‘活泼可爱’的人,怎么可能一直乖顺下去?于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的某一天,我们终于忍不住的小三少爬上了厕所的小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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