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次勇气,准备顺着墙根爬出去……

    二楼的黑暗中,李二冬持着红外线扫描仪,扫过刚刚得到的这个地方,十米距离内,没人。

    “搜”李航喊了句,两人戒备,膀大腰圆的几个人组队,咚声撞开了门,枪口随着战术手电跟进,一阵没人、没人……宣告了这次突袭行动的失败。

    “没人……”

    “这里也没人……”

    “报告支队长,没有找到目标,重复一遍,没有找到目标……”

    车里周文涓听到步话里的汇报,一次又一次失望让她几近绝望了,二队今夜是全员出动,连法医都走上了排查岗位,没人要求怎么做,可大家心里都含着一股子痛感,又有队员走了,而且是那种最惨不忍睹的方式。

    她枯坐在车里,慢慢地摁下了车窗,透着车里沉闷的气息,她很意外地回忆起了菁菁的校园,帅气的班长,每每在篮球场上,能惹得多少女生看着他闪着满眼小星星……而现在,已经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了。还有那位老跟他开玩笑的赵哥,再也见不到他的笑容了。

    她突然哭了,抽泣着,抹了把泪,借着微弱的光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不对,镜子里闪过一条黑影。她猛然回头,看到了黑影爬蹿出了门……她下意识地大喊着:“站住。”

    砰……一枪回身作为回答。车身上闪过一溜火花。

    “王八蛋”周文涓一瞬间怒意滔天,拉开车门,顺着捡了块板砖,飞奔着追上去了。

    “我操……快快……”

    楼梯上的直接往外跑,一瞬间杂乱的脚步四起,汇报的声音在步话里传着:“枪声,刚刚有人开枪……迎新北二巷……向我靠拢,向我靠拢”

    这一枪引爆了已经沉闷的排查,在指挥部的协调下,各排查组有序地向事发地靠拢,中心区域,已有数队特警,火速驰援。

    而离嫌疑人最近的现在却是周文涓了,他没有听到队员在后面喊她的名字,他也没有听到队友在喊着让她回来,危险……她拼命的跑着,追着,手里攒着砖块,咬牙切齿地奔着,恨不得插翅奔上去,把这个混蛋拍倒。

    “快……跟上……微冲开枪距离太远。”熊剑飞喊着,他跑得气喘吁吁,在奔跑上,谁也比不过周文涓这个乡下姑娘练出来的铁脚板。

    嗒…嗒…嗒…微冲鸣枪示警,前面的不管不顾,拼命地跑。

    砰……枪响,子弹就在周文涓的脸旁炸开,溅起来砖屑打得她脸生疼。

    她一刻也不停顿,狂迈着大步飞奔着,死死地追着在小巷子里逃蹿的嫌疑人,她咬得嘴唇发白,就像她曾经每天奔跑着,为了挣十几块或是几十块的生活费……这个世界对于卑微的人,只有拼命才有生存的机会。

    而今天不是为了生存,是为了祭奠天人永隔的队友。

    砰……又一声枪响,在她的头顶飞过,她曾经晕枪,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无视危险和死亡,她拼命地奔跑着,心里只剩下一个冒着浓烟和火光的场景,在火里长眠了朝夕相处的战友。

    浴火中,愤怒中,不再有恐惧。

    砰……枪响,回头开枪的王太保蓦然发现,一位女人持着砖头几乎到了他面前,枪声只把她微微阻挡了一下,一瞬间她像野兽一样地扑上来,王太保吓得拿枪的手在颤抖,连连击发……已经空膛了。

    咚…啊周文涓疯也似的大喊着,砖块没头没脑地砸在枪匪的脑袋上,肩上脸上,那枪匪被一股子悍勇冲击着,已经破胆,抱着头,痛嚎着、哀求着、几乎是瘫在地上,大喊着饶命。

    追上来的队友惊得两眼发直,那位让全市警察如临大敌的枪匪,被周文涓骑在身上,一砖块、一砖块砸着,直喊救命,愣了下,李航赶紧地带人,奔上前把周文涓拉开,周文涓却是已经满眼流泪,被拉开时,腿胳膊发抖着,全身汗湿地像虚脱一样,她抹了把泪。又重重地踩了枪匪一脚。

    人被砸得浑身是伤了,铐起来了,这家伙已经两眼发直了,熊剑飞揪着追问:“哪一个呢?”

    “藏藏在垃圾堆里。”那人说着,满脸血,一萎顿,浑身瘫得跪倒了

    “文涓……文涓,你怎么了?”李二冬看到不对劲,周文涓的脸色煞白,话音刚落,周文涓软软地倒下了,战术手电一照,在她左手捂着的地方,腹部,指缝间,一片殷红。

    “快……快,送医院。”李二冬慌了。

    “放我背上。”熊剑飞蹲着,队友架着周文涓,放在他的背上。

    “快……你们回头抓另一个。”李航安排着。

    几个人护着周文涓,背着人朝最近的警车奔去。在沉重的脚步声中、在粗重喘息中、在远远的警报声中,在队友不断地和她说话的声音中,周文涓软软的失去了意识。

    后队折回已经警戒的小区,找到最后的一个枪匪刘刚,这位最聪明,钻在垃圾堆里根本就没敢动,被已经怒到极致的重案刑警从垃圾堆里拖出来时,早吓得瑟瑟发抖了。

    零时三十分,五名查实身份的枪击案嫌疑人,全部落网………

    第八卷 之反欺诈卷: 第95章 有悔无怨

    手术室的绿灯亮了,自动门缓缓打开了,术衣未解的医生推着昏迷的解冰慢慢地走出来,他的父母、他的亲人,默默地流着泪,静静地随着病床移动追着,唏嘘声断、无语凝噎。

    病历报告,看到截肢的字样时,许平秋痛心地闭上了眼,吴主任轻轻接着,他扫了眼,知道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坐上轮椅上,成了一个废人。

    “以你们办公室为首,协调一下工会,分头来陪护一下解冰……”

    “还有赵昂川的家属,作好抚恤工作,这是个老刑警了,他结婚还是万政委给牵的线啊。”

    “你通知万政委、苗总队长、陈副局,天亮后到二队开个碰头会,重案大队是全市刑警的标杆,这根标杆不能倒啊。”

    “是”

    许平秋哑声说着,吴主任应着,肩上重担未卸,心里的负担又来,踱了几步,他又问着:“昂川在哪儿?”

    一刹那,吴主任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了,他颤抖地说着:“回……回了……二队……他的同事要……要给他做最后的遗容……是在半路上硬挡回去的……他死的……死的太惨了……”

    许平秋眼神虽然悲戚,却没有落泪,很多时候他怀疑自己真像老伴说的那么铁石心肠,不近人情,他叹了口,慢慢地下着楼,吴主任抹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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