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连忙用手扶住:“你怎么都不说话的?”

    “咕咕。”

    显然对方不是在说话,季四笑了笑:“你饿了。”

    他蹲了下来:“我背你,咱们去买包子吃。”

    贺祥云思考了0.3秒,就往他身上趴。

    季四喂贺祥云吃了三个包子,并两盅茶,自己却没吃。

    付了铜板,他又蹲下来,示意贺祥云趴上来。

    这回贺祥云停顿了10秒,还是趴了上去。

    等到出了城外,对方许是无聊,开始跟贺祥云聊天。

    “我看了身契,你叫祥云?”

    “我叫季四,你叫我季哥就好。”

    背后的人拍了拍他,他立刻把对方放下来。

    只见贺祥云朝他举了举被捆住的手。

    “你要我解开?”

    对方发出一声含糊的“嗯”。

    季四拒绝:“到家再给你解开。”

    贺祥云别无他法,她又被背起来了。

    季四两手托着她,手里还攥着绳子的另一端。贺祥云身上的绳子早在包子店就解开了,她现在只有双手被缚。

    贺祥云趴在他背上,试试探探地把手举高,发现绳子是足够长的。于是她盯着季四的脖子看,心想:我可以趁他不注意勒住他,也没必要把他勒死,勒晕就可以了。”

    她蓄势待发,静悄悄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打算再磨一磨季四的体力。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吃下去的包子奏了效,身上有几把力气了,心脏也跟着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她毕竟还没干过这种事。

    再次跟自己重复千万别把对方勒死之后,她迅速地将绳子绕过季四的脖子,实施自己的逃脱大计,为防他挣脱,她还打算多绕一圈再开始勒。

    谁想没等她绕过第一圈,就一个天旋地转,她被人扛到背上去了,大概是怕她再做小动作,这回她上半身在前面。

    季四满含威胁意味地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两下:“你知不知道地上有影子的。”

    对方的语气像是在说你这个蠢货。

    这会儿日头西斜,他俩却出了城门往东走,贺祥云很费劲地抬头看了看地面,终于颓丧地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暗暗认定这个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季四加快了步伐,他是赶着回去。

    贺祥云被扛得晕头转向,这回是真的无心再考虑其他了。

    死就死吧,她想。

    这个人体力好的可怕,贺祥云感觉大概走了有一个时辰,天完全暗了,才到了对方口中的“家”。

    其实也就是个破茅屋的样子。

    季四把她放了下来,拉她进屋子,贺祥云浑身毛都立了起来,谁想对方点了蜡烛,只是把她放到床上,抱着她就睡着了。

    贺祥云也是极累,跟着睡了过去。

    *********

    贺祥云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天光大亮。

    她从床上直起身来,才发现手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了。

    她迷茫地在床上坐了会儿,然后被身上的异味给熏得清醒了些。

    首先,要吃点东西。

    然后,洗个澡。

    新的一天嘛。

    等季四进来,看到的就是贺祥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咬馒头。

    他本来已经吃过了,但贺祥云吃得太香,他也坐过去拿了个馒头吃起来。

    贺祥云略微抬了抬眼,接着吃。

    季四闲得发慌:“哎,看不出你挺能吃啊。”

    贺祥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

    季四没察觉什么不对,他以为对方只是不乐意说话。

    “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买你吗?”

    贺祥云终于把馒头放了下来,喝了一大口粥,她抬头静静地看着季四。

    季四家里只有这么两个碗,一个装馒头,一个贺祥云用来喝粥了,装馒头的碗空了出来,他就从贺祥云的碗里倒出一半粥来,自己也灌了两口,看出已经吊足了贺祥云的胃口,这才不慌不忙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正想找个小媳妇。”

    贺祥云镇定自若。

    季四好奇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说话呢?”

    贺祥云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季四却不相信:“你是说不能说话?”

    贺祥云点了点头。

    季四想了想:“天生的?”

    贺祥云摇头。

    季四把碗放了下来:“回头带你去看大夫。”

    贺祥云突然站起来,满屋子转。

    季四看得奇怪:“你在找什么?”

    贺祥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笔墨,她想了想,把季四拉到屋外,在地上用筷子写,“祥云”。

    她这么写,季四就读出来了,明显是识字的。

    于是贺祥云接着在前面写,“贺”

    “你是说你姓贺?”

    贺祥云点头。

    “我知道了。”季四想了想,带着点嬉皮笑脸地意味,“你是想告诉我以后你叫季贺氏吗?”

    贺祥云观察了季四一整天,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以什么为生,又是如何识字的,简而言之,他全身上下都是谜。

    老实说,季四答应她明天去城里看看她所谓的住在客栈的奴仆后,她就不想追根究底了。

    现在只有一件事要做。

    洗澡。

    贺祥云已经忍受到了极限。

    在这种天气下已经四天没有洗过澡,她忍无可忍。

    季四的意见是离屋子不远的地方有条河。贺祥云不这么想。

    季四表示没有洗澡的木桶,贺祥云才作罢。没条件的时候,她也只好将就一下。

    然而没有换洗的衣衫也是个问题。季四拉开衣箱,里面倒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垛同他身上相仿的青衣直身。

    洗完了澡,不光贺祥云舒坦了许多,季四几次回头看她,最后说了句:“你长得怪好看的。”

    颜狗。贺祥云心里骂了句,然而,并不很生气。

    第二天贺祥云醒得比季四早,然而她一动季四也就醒了。

    季四把新蒸好的馒头端上桌时,贺祥云犹坐在床上发怔,她有早上醒来后坐床上给大脑一个启动时间的习惯。

    还有就是,她忘记如何挽男子的发髻了。披头散发是不行的,早前她也确实会挽,然而这两年她在资本的腐蚀下安逸得有些过分,别说男子发髻了,就是女子的法式,她也没什么亲自动手的兴致。

    眼看着贺祥云笨手笨脚地要把头发盘成麻花,季四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上手给她挽发,一边想:乖乖,我哪里是在找媳妇,这分明是请了位姑奶奶。

    ☆、人去

    季四给她挽的是男子的发髻,贺祥云对着镜子看了看,陡然觉得陌生。自己不是铜堂县易园的主子,而是这个人的兄弟。

    一模一样的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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