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生。主意拿定了,杜飞鹰虚晃一招后撤,以图逃之夭夭。
    赤珠哪里肯放,又轻笑一声,说道:“少侠好讨厌呐!那就休怪奴家下重手了!”
    两人在山中树林里翻转腾挪,不两下杜飞鹰又被堵了去路,剑尖已经微有颤意,面上却还算镇定,对着赤珠嗤道:“闪开!”
    赤珠微微皱眉,似乎对这般拖拉有些烦躁,颜笑不再,面色冰冷道:“公子说了,留你一条小命,报你当日大火之恩!看招!”
    杜飞鹰借树就躲,毫不恋战,奈何赤珠身形如鬼魅,招式根本不留空隙,杜飞鹰一个不查,被一掌推向一根老树,撞的五内剧颤,“噗”一声,吐出口中黑血。还想勉力支撑,赤珠却趁胜追击,又一掌斜劈下去,下手未留余地,杜大侠只觉眼前一黑,随即昏死过去。
    赤珠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了一句:“得罪。”然后在杜飞鹰身上摸摸索索的找东西。
    最后终于从其胸口掏出了那张薄薄的纸,这是一份竹简拓本,黑漆漆的墨下白色的字,被雨点子一打,糊涂成了一团。
    赤珠犹不放心,送了内力,纸片震了个一干二净。
    回头对着昏迷的杜大侠嘻嘻一笑,道:“大侠,委屈您多晕两天,本姑娘每日必来送饭,可别记恨奴家哟。”
    赤珠此来可不只跟杜大侠打架那么简单,赵诩刚从血引下醒转没两天,就送来了两个坏消息。
    沈心炎失踪、罪己诏遭拓。
    “奴家拦了来小叶宗的信报,现下贤王恐怕还未知情。公子若有打算,乘早的罢。”
    赵诩面容血色惨淡,可见还未恢复,眉目下锁了一片清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赤珠见人不为所动,为他干着急道:“公子,盟主在京师周旋了这许多日,那狗皇帝只允诺‘不杀不刑’,就是不肯放人,恐怕早就防着咱们了罢?”
    “沈心炎怎么回事?”赵诩的声音极为无力,咽下一阵血气翻涌,鼻翼下全是压抑不住的铁锈味。
    “前几日听说那呆子要告御状,然后人就不见了。奴家想着,大抵是耀国的皇帝不想放了醒湖,怕被沈心炎搅和了罢?现下公子的诏书都现世了,搞不好醒湖老…”
    连串沉重的咳呕打断了赤珠的话,转眼见淅淅沥沥的血珠子从床榻一直滴到了地上,赤珠“哎呀!”一声吓的花容失色。
    门外无名道长闻声闯了进来,惊问道:“怎么回事?”
    抬眼见到赵诩呕血,眼珠圆瞪,忙道:“运气!静心!”
    华伏熨在外厅,听到动静也闯了进来,被个鲜血淋漓的场面震的手忙脚乱,慌忙扶了人,拿袖子去擦血迹,擦得惶急却细致,也顾不得血污了绢袖口。
    道长从医多年,处事不惊,迅速的帮赵诩搭脉顺气,片刻鼻血和口血都止了,才叹气道:“气急攻心了,无甚大碍。大病初愈怎能废心这些俗务,先休息罢,莫再乱了心神。”
    赤珠无心铸错,忐忑道:“奴家冲撞了公子,公子恕罪。”
    “你怎么在这?”华伏熨这才见着不速之客,质问赤珠:“给他说了什么?!”
    赤珠还待接茬,却听赵诩抢断一句:“赤珠,你回去罢。后头的事,照办就是了。”
    赤珠送了华伏熨一个白眼,回了声‘公子保重’姗姗而去。
    无名也跟着站了起来,示意华伏熨一道儿走,华伏熨哪敢再离开寸步,只想着每时每刻守着才好,对着无名说道:“道长劳累了,先去歇着罢,我看顾他,若再出岔子,也好有个照应。”
    无名自然无异议,打个号,关门而去。
    赵诩倚着靠又闭目歇了,华伏熨去绞了布巾,给他细细的擦去下颚血迹。
    渡了血毒后,这几日来一直这样虚弱,不知何时能好?
    那人面泛苍白之色,消瘦的下颚被凌乱的血迹一衬,越发显得白皙孱弱。嘴角一点殷红的血色算是最鲜活的部分,看在华伏熨眼里却异常刺目,忍不住俯下身轻轻的舔去。
    再抬首,榻上的人已睁开了眼,听他淡淡的唤了一声“纪礼。”
    “嗯?”
    “去看荷花,好不好。”
    “好。”
    这本就是先前说好的行程,却在华伏熨一个‘好’字之后,忽如灯笼点了蜡心,在夜空里亮起一大团绒光,整个人涤去了清愁,绽开淡淡的笑颜。
    “怎么这样开心?”
    赵诩伸手把人揽过,交颈依偎了一番,才回道:“赏荷难道不开心?”
    贪一时相濡以沫,即便此后半生陌路。
    华伏熨枕着人消瘦的肩,也牵起了嘴角弧度。
    赤珠拦得住杜飞鹰,簋盟却拦不住暮寒门。
    罪己诏的另一份拓本,安然送到了耀上的金龙案。还由专人做了字迹比对,圈圈点点细致缜密。
    耀皇看了对比结果,气的砸了手中的茶盏,嘴角的胡子都快翘出个卷儿:“果然是竖子不足与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皇兄息怒,”华伏荥笑容不再,难得显出一分严肃:“这份诏书是毕太子入我大耀之前所作,当时毕贵妃盛宠,大皇子又疯癫,大抵是赵诩见毕国风雨飘摇,做的无奈之举,现下被那赵淮小人得志罢了。”
    室中寂静,耀皇思虑片刻,觉得华伏荥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便消了消火气,问道:“这份只是拓本,若是他赵淮无视耀毕送质盟约,借这份罪己诏篡位登基,难道还要朕再花五年时间开疆扩土的打回来?”
    华伏荥不语。议事厅一时间静谧无声。
    耀毕两国五年的战争打的两家都元气大伤,虽说最后耀国借着雄厚的国力支撑的比毕国长久些,也赢的不甚漂亮。若是还打,不说边疆吃不消,国库也吃不消。
    片刻之后,华伏荥计上心头:“臣弟倒是有个法子,能不费一兵一卒,可破这局。”
    “哦?”
    华伏荥走到案上的罪己诏拓本前,指着一处笑道:“替了这个,一劳永逸。”
    耀上摸摸小胡须,顿时展颜一笑,道:“可以,林家不是攀着赵诩这根高枝儿么?一并送过去,这次朕可不耽他一句拖字诀了。”
    温王归位,说道:“自然,不两日人就该送回来了,早些送质还政,早些了了这桩心事。”
    华伏鈭依旧不放心,想到歧蒙这次发兵,问道:“那边歧蒙跟毕国打仗打的如何了?”
    温王禀道:“在塗河流域一直僵持着,毕贵妃前日还发了封外事征讨的檄文,要我大耀国出兵去援。”
    “毕国主是死了吗,由她一女子当政,成何体统?”
    温王笑道:“据说是沉疴宿疾,久不问政了。臣以为,这个混沌君王不足为虑。”
    耀上深以为然。
    ?
    ☆、粉菡萏
    ?  蜀州莲华顶顶有名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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