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跪着高喊“万岁”的接法都不用。

    那文官递完诏书正要转身离开,耳廓一动,突闻那厚重宫门后,另有一道澄澈嗓音懒洋洋地低声佯怒,拖了拖长音道:“你走开,别闹我,这几日都没睡好。”

    “让你早些睡,你偏不要,日日拖到天亮。”适才来领文书那人压着嗓子笑着柔声训他,“现下知道累了?左右真当自个儿成了仙,便什么都不忌讳了?”

    被斥那人低低应了一声后,云缎锦被悉悉索索又一阵响,训人那人又笑着道:“莫抱那般紧,你等等,让我先将衣裳脱了再抱你。”

    他话音未落,锦被又是一阵翻动。

    这几句话说得含糊又暧-昧,那文官显然也是经过那八卦熏陶过的,捂着嘴“噗嗤”一乐,后面的墙角也便不敢再听了,只踮着脚一溜跑了。

    又过几日,“南斗第七星与小灯仙闭门不出,原是双修十余日不曾下床”的传闻,便又在九重天上打了个来回,连带着连司命星君也对此有了耳闻。

    司命原排六星第一,手上事务最多也最为忙碌,花了力气养了百年好不容易养出个第七星,本想着手头事务能分他一些,却不想对方却是个整日不务正业只知双修的主,这让他越发不快,怒其不争。

    那流言在他耳旁转了两日后,他一甩衣袖径直去了天机宫中,抬手一掌推开侧殿宫门,抬脚转过屏风便往内室走去,冷眸一瞪正欲呵斥屋内人“无耻”“无趣”又“无意义”的“无聊”行径,却不料那宽大云床上锦被叠放齐整,两人盘腿坐在床下闻声抬头向他怔然望来。

    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抬头环顾那原本冷清朴素,如今却处处透出股温情的宫殿,眉心一跳便有些明白了,屋内环着墙摆满了木架,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泥塑木雕,窗花剪纸,面具,孩童的拨浪鼓......

    而床下那二人正围在一处给一架古琴上弦。

    “星君可是有事?”那南斗第七星将琴身往小灯仙身上一搁,起身拱手向他拜了一拜。

    司命冷脸一绷,憋了半晌只憋出句:“自明日起,每日辰时,来本君宫中。”

    “上工?点卯?”第七星从他那半半拉拉的表述中,竟然抓住了重点。

    司命闻言眼角一抽,咬着牙根儿,顺着那句“点卯”,干巴巴硬邦邦地补了半句:“禁早退!”

    第七星:“......”

    他说完转身便又出去了,一挥衣袖将殿门关上。

    “幸好这几日熬夜给你将这些小玩意儿都做了出来,”殿门一合,那第七星又在门后低声给那小灯仙笑着说道,“你瞧,明儿起我就要去上班了。”

    那第七星说起话来总是古今掺杂,那小灯仙便也随他没个体统,困顿地打了个哈欠说:“还差个笛子呢,之前那个让我打架给打断了,你可别忘了。”

    直到司命走得远了,还依稀捕捉到了句来自那偏殿中含糊不清的——

    “你倒是记得清楚,一个不落。”

    “当然了,温钰做给晏清江的,裴琰做给傅云舟的,我都记得。”

    *****

    翌日,司命星君在天府宫中等到辰时已过,也没见那位第七星来点卯。

    直到午后,尚华星官苦着脸却不请自到了。

    他躬身向司命星君行了个礼,牙疼似地扯了扯嘴角,支支吾吾地道:“那位第七星君,咳咳,今日恐来不了了。”

    “缘由。”司命冷声道,“说。”

    尚华星君闻声打了个抖,笑得越发得苦,欲哭无泪道:“那星君让小仙带个话,说明日辰时一定来!他直觉天府宫内事务一定繁忙非比寻常,往后不大有清闲日子可过,便想着与仙侣提前双修一回,这一修连带着前些时日劳累过度欠下的疲累......当真是没下得来床!”

    司命冷颜“咔擦”一声便又裂了,嘴巴动了半晌,居然破天荒又骂了句:“混账玩意儿!”

    尚华星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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