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伪善吗?”

    “你活该。”张云樊拿起桌上的诊断证明翻着,“只是你牺牲的也太没价值了,想整垮孟家还远着呢,亏你有心思欺负一只替罪羊。”

    张云祺一想到孟安东就恨得牙痒痒,怒道:“那就把孟家再扯进来……”

    重重放下诊断证明,张云樊摇了摇头,说:“你把人家孟少撞得险些送命,孟家还送了顶罪的给咱们,这再逼下去,损害的可就是张家了。”

    “不过局子里都打点好了,再怎么着,孟庚余的鞋,这次要湿一湿了。”

    医院的这两层都是vip病房,除了主治医生,其他的护理人员多是些年轻人。他们见多了有钱人的恶劣行径,也看到了这几天沈渠受得罪,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这下终于有机会给沈渠看看伤势了,两个护士姐姐急忙带着沈渠去了护理站。

    只是这层护理站这会儿忙的不可开交。

    “咱们下去吧。”

    沈渠点点头,他不好意思让两位姐姐扶,只得硬撑着站直身体,一步步往前挪。

    本该说前几天的伤口到现在已结了痂,可张云祺似乎是不弄死他不罢休,不厌其烦的烫了又烫……沈渠闷哼一声,险些从楼梯上栽下去。

    “爸爸……”他低声喃喃着,却觉得讽刺。

    “啧啧啧,对小孩子也下得了手……你看看这伤口,化脓了都……”

    如果只是用碘伏消消毒倒是不疼,可是烫伤处有烟灰,本来就有些发炎化脓,再不处理可能会继续恶化。

    沈渠在护士站里的一个小房间坐着,他背靠着窗,索性脱掉了上衣,背上惨况更是触目惊心。

    “忍着点啊。”

    全身感官似乎都集中到伤处,沈渠多希望自己能蜷成一团,或许这样会多些温暖。

    但他不能,他只有他自己了。所以绷紧了肌肉,咬紧了牙关,沈渠宁愿疼死,都不愿意再流一滴泪。

    因为再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了,没有人。

    “有什么话不能在病房说?”

    沈渠的身体又一次僵直,他想转过身去,但他不敢。

    不远处护士站台前的少女急红了眼,尽量压抑着声线,问:“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沈渠去哪儿了?”

    孟安东刚刚清醒没几个小时,他坐在轮椅上,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他皱起眉,低声道:“他没有去上学吗?”

    说实话,孟安东和面前这个女生并不熟,当看到她来病房探望自己,他也是有几分讶异的。

    毕竟当初只是在鬼屋有一面之缘。

    林沐瞪大了眼,她看起来非常焦躁。林家在本市也是有几分地位的,张孟两家的事她从长辈那里听说后,立刻就去沈渠的班上打听,可孟安东和沈渠都被停课了。

    孟安东重伤……那么沈渠呢,沈渠又该如何?

    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恶作剧,孟安东咳了几声,顿时也不安起来。

    “我问了邓栀,她说沈渠那天就回家了……他家里没人吗?”

    “对……家里……我这就去看看。”林沐点点头,她是借着帮孟安东拿药的机会出来的,自然要把药拿回去。当她一眼看到窗口处沈渠的背时,不禁低呼。

    孟安东也向那头望了一眼,他的眼神停顿了几秒,立刻转开了。

    “大惊小怪,”他的声音渐渐远了,“不过,还真是可怜。”

    “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护士姐姐听到沈渠尖锐的吸气声,急忙停下了动作。

    “不,不疼……”沈渠大口喘息着,他强忍着泪水,却觉得一颗心已溺亡在了海里。

    今天仍下着雨。

    林沐拿着张纸条,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搓着。她已经给司机看过地址了,可她厌恶透了司机的眼神。

    轻蔑的,不可置信的,甚至带点鄙夷——“小姐,您真的要到这儿去?这可是本市的贫民窟啊。”

    这句话……就已经决定了他要被解雇的结局。林沐叹了口气,她的沈渠就算住在贫民窟又怎么了?

    沈渠,无论在哪里都闪闪发光的沈渠……哪里轮得到别人评说。

    林沐突然想到那一天,她怂恿着那个男人陪她去鬼屋,只要再陪她一次,她就答应分手。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都要一个个的离开她呢?

    这样还不如死了好呢。可沈渠真是个傻瓜,林沐在窗口玻璃上画了一颗心。她明明一心求死,但沈渠依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让她清醒。

    林沐从那时候才明白,她半死不活了这么多年,原来就是为了碰见沈渠。

    沈芙一个人在家。

    她很少有这幅邋遢样子,当打开门看到是个陌生人,她很快就关上了门。

    “阿姨,沈渠在家吗?”

    “不在。”

    林沐狠狠咬了一下指甲,她有些慌。

    “那你知道沈渠去哪儿了吗?”

    沈芙揉了揉脸,她有些崩溃,烦透了这个人。

    她再次打开了门,冷冷打量了林沐几番,问:“你谁啊?”

    “我是沈渠的同学。”

    沈芙转过身,“进来吧……”

    屋里也没有多乱,沈芙这几天都窝在床上,她没办法不想沈渠,但又实在无能为力。

    林沐找了个地儿坐下,问:“阿姨,你知道沈渠出了什么事儿吗?”

    沈芙抬眼看了看她,说:“知道了……又怎么样?”

    “那看来你是知情的了,”林沐稍稍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那你现在就在家里枯等吗?眼睁睁看着沈渠去死?”

    沈芙猛然抬起了头,她想安慰自己,道:“怎么会……我儿子很乖的,他们怎么能随便判他死……”

    话说到最后,半分底气都没了。

    “沈渠的成绩那么好,他今年本该为阿姨你争光的。”林沐吸了吸鼻子,她明白此时悲伤才是最好的感染剂,“可张孟两家需要一个牺牲品,阿姨……你知道牺牲品是谁吗?”

    “不不……凭什么?!”沈芙的面孔有些狰狞,“是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儿子,他张家凭什么处置……”

    像是卡带突然从中间掐断,沈芙愣了几秒,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

    她扶着林沐的双肩,似哭似笑。

    “我知道怎么救他了,可他会恨我的,会恨我……”

    林沐安抚着她,轻声道:“只要能活下来,恨……又算什么呢。”

    床上放着两套衣服,沈芙呆呆地看着它们,眼神冰冷。

    外面的雨真是聒噪啊,好像是有千万只小鬼在耳边叽喳着,让她快做结论。

    手指捋平衣上褶皱,沈芙心里还是忐忑的。这一件,紫色为底的旗袍,上面绣着十几朵盛放的牡丹,沈芙记得孟庚余送给她这件衣服的时候,她也不过二十出头。

    另一件呢,大概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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