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那颗樱桃依然摆在那里。沾满了迷人的巧克力,但我却没能吃到它。

    这时候,餐厅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几个坐在角落里的客人,我们走向收银台,柜台里站着的收银员是陆止。语闲不费吹灰之力就算好了平分的数目,我们各自掏钱,就在我将钱交给语闲以后,我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忽然之间,我看到地上有一滴滴的巧克力。

    在那个甜腻迷醉的环境之中,那些深色的巧克力看起来就像血。

    我顺着那些巧克力望过去,看到它走向了门外——整座餐厅以外。

    我回头看了队伍一眼,确认没有人在意我。九晴似乎与她们就着价格起了争论,没有人看我,于是我循着血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到了最后,我的脚步甚至加快,我似乎急切地想要离开这座餐厅,追随那些血迹。

    等我走到餐厅门外的时候,我发现巧克力渍停在了一面墙之前。

    那面墙是巨大的扑克牌,你打不开它,也进不去里头。

    ……只是一场意外?有人将巧克力滴落到了这里,然后他站在墙边擦干净了自己的衣服?

    我不知道。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极其微小,像是小孩子却又深邃得可怕的声音响起了:“进来吧,来救我——”

    绝望的哀嚎和惨叫。有人在求救。

    我望着那面扑克牌一会儿,妆容一丝不苟的红心女王也看着我。很快,我进入了那扑克牌深处。黑暗将我吸了进去,然后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像是机房一样的地方。冰冷气息扑面而来,冻人的铁色让人觉得冷。

    但觉得冷的是其他人,不是我。

    我继续往前走,然后看到了一个巨大、诡异的场景。在冰蓝色房间的最深处,有两排牢笼在那里。就像是宠物店里,所有动物都被当成商品售卖。而那些巨大的笼子里,是一个又一个小孩子,他们大多都倚在笼子里睡着了,即使灯亮着,他们也不在意。

    所有孩子都睡着了。

    滴下巧克力的人是谁?就在我准备一个个仔细找的时候,忽然听见角落里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你、你来了——”

    他的声音非常微小,仿佛害怕被人察觉。——这个声量我能够听见,但其他与我同龄的人则不能。我回过头,看见最外围的一个笼子里亮起了灯,那个笼子里,有两个小孩子。

    他们都是金发男孩,一个很胖,一个很瘦,那个胖男孩已经睡着了,瘦男孩却还没有。他低声呼唤着:“求你救我们出去,我们已经被关在这里很多天了。”

    我却摇头。

    我救不了他们。

    那个男孩却似乎抓住了一根稻草,不停地向我倾诉。他们说,他们是在四五天之前被抓进来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放弃挣扎了,没有人愿意救他们。他的兄弟吃了太多的食物,于是现在已经睡着了。

    他还没有。他还清醒。他哀求我去找钥匙,打开这栋牢房的钥匙。这个男孩子说着说着,眼中闪烁出了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

    “不,”我摇头,第一次觉得难过:“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是陪你们去死。”

    男孩睁大眼,他的金发在这种环境下依然耀眼,而且柔软干净。我似乎躲了起来。随后,我看到的是一个个成年人进门来。他们各自拿着不同的东西,有些是食物,有些是棉被,有些则只有自己。但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里都有钥匙。

    我很快就认出来了。

    那些成年人和小孩子长得极其相像,或者说,他们是长大了的孩子们。这些人将他们带来的东西塞进牢笼,然后用他们带来的钥匙,重新锁上了那些笼子,继续将那些孩子困在其中,不管他们如何哀嚎哭喊。

    然后他们离开了。

    接着,我醒了过来。沾满了巧克力的樱桃,大张的红心女王扑克,红金色的布置,金黄色的吐司——

    头痛。

    九晴的声音在远去响起:“你的冰箱又空了吗?”

    我的喉咙干涸,一个字都说不出。九晴就那样暴力地直接开了灯,惨白的灯光让人想死。她说:“雨已经停了,有一桩案子。”

    我完全听不懂。

    我抓起床边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水,然后才抬起头:“我、我是说……”

    “啊?”

    “你有没有巧克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单元要开始了。

    -我的存稿终于耗光了。

    -那个梦和剧情无关。

    第23章 第二十三道题

    九晴比我还搞不清状况。

    她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盏小小的仙人掌灯。然后她将它砸到地上,用镰刀狠狠捶碎,于是屋里又回归了黑暗。九晴其实并没有真的开灯——她的能力是偷取过去,她可以按下它,让虚幻的灯光发散出来。

    但如果不是有阴阳眼,我照样看不到所谓的‘灯光’。然后我走过去,开了灯,这一回的灯光看起来不那么刺眼了,然后我问:“你怎么知道冰箱里没吃的了?”

    九晴站在冰箱前,但很明显她没打开它。九晴摇头,“我只是看见灯熄了。”

    我这才望向冰箱。这个冰箱右上角有一盏蓝灯,亮着的时候就代表有电,没亮的时候就没电。“呃……不,熄灯只是它没电了,不是里头没吃的了。”

    与此同时,我打开冰箱,它断电了,冰箱里的灯怎么按都不开,同时摆在里头的东西都开始滴水——可能是出问题了。我研究了一会儿,觉得现在可能研究不出来什么结果,于是将冰箱里的几瓶酱料和一个面包拿了出来,挪到另一个冰箱里。

    九晴看着我用这么笨的法子,不禁愣住:“你只剩这个办法了?”

    “对,”我将手上的水擦干,咬住面包,同时看了一眼时钟:早上五时三十八分。

    九晴坐在一把椅子上,事不关己的样子。我问:“你刚刚说有案子?”

    “嗯,”她点头,有点闷闷不乐的,“在你睡死了的时候,我回了黑白一趟,”

    她的语气让人知道:她不止做了这么一件事。不过我没问。我正蹲在整理柜旁边寻找巧克力。结果找到了一排黄色包装的三角巧克力,我撕开包装纸,再咬一口,廉价又甜美的味道涌入齿间,咬久了还有一点点的巧克力沙在里头。

    很好吃。可能因为我饿了。

    我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医院?”

    事实上,大部分的自杀案件,如果还在第一案发现场呆着,那说明才发生了没多久;而如果在医院,那就说明案件发生有一阵子了,现在已经进行了基本的采证。后者比前者多,因为自杀案件的前提是:确认那是自杀案而非他杀案。

    严格说来,这个过程本身和我没什么关系,也不算特别复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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