峤讲。

    “是不是你朋友?”宋峤说,“你怕她不高兴,对不对?”

    我现在已经知道他其实很在意我周围的异性了,只能解释:“她只是我初中同学,喜欢她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宋峤这下把脸完全转过来,面向我,眼睛黑白分明。

    我只好说:“起码得住满一个月吧,那房子也是她帮我找的她客户——”

    “裴裴——”

    又来了。

    他冲我忽闪着长圆的眼睛,那种柔软大过狡黠的目光,真的没法让人拒绝。

    我摆摆手,打断他:“让我想想。”

    宋峤喜滋滋地将脑袋转回去,起先因为我的回答而略显低落的情绪也有了缓和,整个身体动来动去。我忍住想把毛巾扔在他身上的冲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直到他头上不再滴水,我拿下已经很湿的毛巾准备去洗洗。刚转身就听见他说:“裴裴,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分开了?”

    我说:“好。”

    某种程度上,我们的关系回到了原点。

    第46章

    从医院出来在街边贴了个锅盔,吃得口干舌燥。觉得身心疲倦,只能甩着脑袋洗漱完毕早早上了床。

    这里的房间比我和宋峤合租屋的卧室小一些,但床更软。

    许盈给我发微信问宋峤好些了没有。我回答说好些了。并没有提退租的事情。我觉得难以启齿,毕竟我租的不是她的房子,想着能拖就拖,不想让她难做人。

    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许盈甩过来条语音,说:你要不要周末和我们一起出来玩?玩桌游。我还有我同事,全是漂亮妹子哦。

    耳朵一麻。

    你现在就是让我去和维密大天使一起跳脱衣舞,我也没这个兴致啊。

    况且宋峤还没恢复完全。

    于是我拒绝了。非常自然地,许盈又换上了气鼓鼓的语气,在手机那头估计跳脚呢:“是不是帮了你忙才能约得出来你啊?”

    我连赔不是:“周末我得去给我朋友做饭呢,没人照顾他。”

    许盈这下没发语音了,打了排字过来。

    你和你室友没成,十有八九是因为你那个朋友!小基佬!

    我知道她是在开我玩笑,回复道:“那不正遂了你心意?”

    许盈发了满屏破碎的桃心: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gay吧玩,江滩的“浪漫一生”。我叫上我的小gay蜜,你带上你的男朋友,你们可以就地3p.

    什么?我的手机差点砸在脸上,过去几年这女孩子到底受到了什么思想的荼毒?愣是从外黄内白的香蕉小姐变成外黄内更黄的芒果邪妇。

    无言以对,只能发个瘪嘴的表情。

    躺在床上,觉得生命灰暗。好像是个人都知道我对宋峤感情不一般,苏琳琳也就算了,连只见过一面的许盈都这么讲。烦。

    周四。宋峤入院第三天。

    我很早就醒了,趿拉着拖鞋起床洗漱完毕,在厨房里噼里啪啦一通,发现根本没有熬粥的锅子。才想起来自己从合租屋里就带了自己的东西,当然了,把厨具带走这件事我也干不出来。而新的又根本就来不及买。

    有点气闷。瞪着光秃秃的灶台半天,才想起宋峤说早餐和午餐他自己解决,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

    睡回笼觉已经不可能,只能恍惚着下楼,挑了家面馆慢悠悠地挑着里面为数不多的几片牛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宋峤给我发短信说,我早上喝了碗粥,有股怪味。裴裴,你起床了吗?

    我说,起了,在吃面。准备去上班。

    宋峤说,这么早?我也想吃面。医生说我明天可以出院,太棒了。

    我说,明天需要我来接你吗?

    宋峤说,不用了,明天我要去办点事。

    我说,好,中午你自己点餐,难吃也要吃一点,晚上我给你熬粥。

    宋峤说,嗯嗯嗯。

    然后我拖着有些神志不清的身体,又晕晕乎乎地度过了一个工作日,唯一精神起来的就是电脑显示屏下方时间跳到17:30的那一刻。然后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东西,拔腿向门口去打卡。

    丝毫不管背后就我下班积极性突变的揶揄。

    真的很累。

    到超市买了锅和保温盒回去还得用开水烫过。煮粥得先泡米,煮出来才会颗粒饱满有韧劲。开水下锅不容易糊锅底,大火转文火三十分钟,期间要不断搅拌才能出稠。

    等到我好不容易将粥装好,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医院,已经没心情挤地铁了,坐在出租车上恨不得直翻白眼儿,司机大哥又很聒噪,问我要给谁送饭,我说朋友,他发白的鬓角随脑袋直晃荡,没回头看我语气里也充满了热情的赞美。

    小伙子,是女朋友吧。

    武汉的出租车司机不是特别脾气暴躁就是特别健谈八卦。

    我抱着保温盒仰在后座闭目养神,胡乱应声。

    走进宋峤病房的时候,发现他隔壁床新住了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挂着吊瓶,头发稀黄,瘦弱苍白,两眼很大却深深下凹,看起来可怖,颧骨以下像被削去,直棱棱地下来。他妈妈守在跟前,面容黑黄憔悴,头发束在后面,有几缕散漫地跑出来,衣着朴素,神情拘束,她用吸管在喂儿子喝水,看不清手里有多少开裂的口子,但乍一眼看去,就很粗糙。

    “裴裴!”宋峤从床上坐起来。小男孩和他妈妈也看向我,我礼貌地冲他们笑笑,小男孩耷拉着眼睛,看起来很虚乏,连支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母亲倒是非常淳朴地冲我微微颔首。

    我把保温盒放在宋峤床头柜上。

    宋峤打开保温盒,粥的香味随着热气一起扑出来,他哇了一声,说:“果然还是裴裴的粥煮得好。”

    他一直很讨厌吃白粥的,觉得味道太寡淡。

    但还是用勺子舀起来小心地嘬着,嘴巴微张,像小鸡崽。

    我听那小男孩闷哼一声,带着哭音说,妈妈我难受。抬眼看他妈妈放下水杯,用嘴触触他的额头,沙哑的声音也有掩不住的心痛:烧退了就好了。

    突然觉得有些鼻酸。我妈在我发烧的时候,也是用嘴触我额头试体温的。年纪大一些,总会被很小的事情触动情绪。

    “我挺羡慕的。”我听到宋峤吸着粥中的米汤,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着,“我都好几年没见过我妈了。”

    我闻言一愣。宋峤也好久没在我面前提他妈了。

    “你——”我想开口安慰一下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裴裴你说,我要是就这么死在武汉了,他们是不是也不会知道?”

    我沉默半晌,然后说:“你要不要主动给你妈打个电话?”

    他抬起脸,表情古怪阴沉:“除非我能喜欢上女人,否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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