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急吼吼地问:“怎么啦?”

    “贵。”我简明扼要。

    宋峤说:“你不还帮我垫了医疗费吗?”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扯到这上面去,而且我也没想过让他还啊。于是大手一挥:“那是两码事。”

    “你不会要我钱的,我知道。”他突然泄了气似的,声音软了下来,“但我想送你这个,这样你会每天都记着我——”

    我确定自己看起来肯定脸红得耳朵根子都要烧起来,所以我决定立马回厨房继续剁那朵硕大的西兰花。

    “裴裴,我不是那个意思——”见我转身,宋峤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要解释什么。他大概以为我会对他的话反感。

    可我一点都不反感,还莫名地觉得,心里绕着糖丝,黏糊糊的。

    妈的。

    我应该甩开他的手对吗,要不然他肯定要发现了。可我当转脸看他时,却发现他一直低着头,声音又是做错了事乞求我原谅的低微:“我不是要给你压力,对不起,你别生气。”

    这下是真不能甩开了,只能腆着脸伸出另一只胳膊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说:“没生气,我只是要去做饭。”

    他猛地抬头,双眼晶晶亮,不知是被我的动作还是轻柔的语气震惊了。其实我理解他,因为我自己也在下意识之后震惊了。

    只好尴尬地把搁在他脑袋上的手握成拳头,大拇指摩挲着弯曲的食指关节,默默收回了身侧。

    “那你收下吧,裴裴。”他说,“如果你嫌贵,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今晚留下来。”

    “什么?”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只是觉得不习惯,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每个生日我都离你很近。我想在凌晨当面对你说生日快乐,然后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做大扫除然后再出门陪你过生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他垂下眼睛,声音低沉,“你可以睡我的床,我睡沙发——”

    我的床铺是空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尴尬的当口,我还抬眼看了看我卧室大开的房门,瞅了瞅里面那块光秃秃的床板。

    这也是宋峤计划好的吗?比如说他知道每当他露出这副丧到死的模样,我就会忍不住点头说,好,好吧。

    我也确实答应了。但内心一刻是崩溃的,仿佛地为了一个名牌钱包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虽然我真的不想要,虽然我的灵魂也已经被出卖过很多次。

    “真的吗?”宋峤是真高兴,好不容易刚进门时被冻得发红的脸恢复了,现在又因为喜悦而红光满面。

    我别开脸小声地嗯着,然后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疾步返回厨房。

    “裴裴,我太开心了。”宋峤夹着碗里的鸡蛋小心咀嚼着,还是止不住的满脸愉悦,“我之前还以为以后再也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我想起我和他彼此僵持着的日子,然后又害他住了院,心中顿时又复杂起来,只好生硬地扭转了话题:“你新买的围巾挺好看的。”

    “嗯?”他显然没反应过来。

    “就你今天围的那条啊。”本来还想说和我那条很像,但还是咽了回去,因为我一次都没戴过。

    “啊那个——”他埋头挑着碗里的面条,“我买很长时间了。”

    “是么?没见你戴过啊。”宋峤也确实不是个爱戴围巾的人。

    “我今天第一次戴,生病之后好像变得更怕冷了,今天出医院的时候冻得不行。”他顿了顿,然后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那么早——”

    这两者有必然联系吗?

    我夹起一块西兰花眼睛却盯着他,他终于感觉到我的视线,回看着我,缓缓道:“我不想当着你面戴。”

    “怎么了?”

    “那围巾和那个女生送你的很像。”他说的是于敏清。确实,不仔细看,简直一模一样。他说:“其实我拿出来看的时候就很喜欢,问你哪买的想着和你买条一样的,一起围出去,但你说是人送的,后来有次上街看到了条差不多的就买下来了。我就是觉得和你用差不多的东西,挺好的。但又不敢在你面前戴,怕你不高兴。你不是不喜欢我提那个女生吗,还冲我发火——”

    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被于敏清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手足无措,宋峤还一直东问西问,所以我语气重了些甚至还回房间了,最后还是他大晚上地跑到楼下给我买养乐多,我才又回客厅。

    唉。

    我说:“宋峤,你真的太敏感了,明明屁大点事。”他说:“我只是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想你因为我生气讨厌我然后丢下我——”

    他又把脸埋在碗里了,挑起一筷子面放进嘴里。

    这我其实早就琢磨透了,但听他这么说出来还是心绪复杂难言。

    只好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放在他碗里,努力让自己语气轻快起来:“晚上睡觉你不准用胳膊压着我脖子,你每次都这样,弄得我根本就睡不好。”

    宋峤抬头看我,神情同我的心情一样复杂,“裴裴——”

    这下换我把脸埋在碗里了,我说:“明天你想怎么给我过生日?”

    “我们去做蛋糕吧!”他大声说,藏不住的雀跃,“我一直都很想去。”

    所以说到底是他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当我还是答应了,虽然我知道最后忙的一定是自己。

    这次是宋峤先洗完澡回床上躺着,他还一改裸睡的习惯穿上了睡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医院睡了几晚的缘故。当我吹干头发走进他卧室的时候,他赶紧一溜儿躺平装睡,以为我没看到他起先靠着床头直瞅我的样子。

    不禁失笑。

    但我的确是是第一次睡宋峤的床,每次都是他爬我的床。

    卧室明显被迅速收拾过了,床头柜放着他的香水,房间里全是他平时身上的味道。那瓶香水一直是放他桌子上的。他居然还因为我要睡他的床在房里喷香水,简直迷幻。

    难得对自己脏乱差的生活环境有了清晰的认知。

    我钻进了他的被窝,瞬间觉得热气包围了自己,手脚都不再发冷。宋峤是个挺称职的暖床人,他往旁边挪了挪,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立马变得僵硬无比。

    我笑:“你干嘛那么紧张?又不是没和我一起睡过?”

    “那不一样——”又是这句熟悉的话,可他每次都没跟我解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但我也知道确实是不一样了,我知道宋峤喜欢我,我也知道自己喜欢他。

    只是——

    “晚安。”他像螳螂一样,一个翻身就背对着我,蜷缩成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

    这才十点半呢,不是说好了要十二点送生日祝福的吗?

    骗子。

    我翻着白眼关掉了床头灯。可一直该死地睡不着,想很多,每当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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