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仍然不能着力,站起时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手背青筋暴突。

    “那封信,在山上的时候,为什么你不交给我?”叶锦添嗓子哑得厉害。

    茅小飞一脸莫名其妙:“交给你又能怎样?那时候金粟已经死了,就算交给你,能救活他吗?”

    “那封信,那封信是不是假的!”叶锦添粗暴打断了茅小飞。

    霎时屋内一片寂静。

    茅小飞感到一股荒谬的好笑,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是假的就是假的吧,你觉得我能知道你们俩的共同好友叫什么住在哪儿,那你就当那封信是假的。”顿了顿,茅小飞胸膛起伏不定,近乎怜悯地看着地上的叶锦添,这个人曾经让人闻风丧胆,曾经一脸邪魅狷狂仿佛谁都不要妄想打倒他,只有他游戏别人的份儿,绝没有谁能玩弄他,现在叶锦添怀疑他被金粟的一封信给逗得团团转。

    “那封信是我回来以后写的,想让你觉得好受点,虽然目的没有达到……”茅小飞耸了耸肩,就在这时,叶锦添忽然站了起来,猛然扑过来,一下把茅小飞撞到了墙上,身后花架上残存的一个花盆砰的一声落到地上。

    外面响起穆参商的声音:“小飞哥?”

    ☆、一一五

    “没事。”茅小飞心跳如雷,叶锦添个子比他高,这么大一个人忽然扑过来,茅小飞也完全没想到,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还有力气扑过来,确实把茅小飞吓得不轻。

    茅小飞架住叶锦添,龇牙咧嘴从齿缝间迸出一句:“你他妈的这么重,我撑不住了,我扶你躺床上去。”一股奇怪的味道吸引了茅小飞的注意,他鼻子抽了抽,连拖带拽把叶锦添按回床上,果断扯开他的衣襟,见他胸膛上下厚厚缠着的纱布上全是血。

    “伤口又裂了。”茅小飞暗骂一声,拿他没有一点办法。茅小飞在床头坐下了,叶锦添面如金纸地闭着眼睛不停喘气,被汗水湿透的手一直试图把茅小飞推出去。

    “你跟舒筒说什么了?”受了伤的叶锦添依然不好对付,他的力气不小,茅小飞几次差点真的被推出去,又不能真的用力,叶锦添伤口已经开裂。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舒筒……”愤怒的赤红从叶锦添眼睛里渐渐消失,他眼神不停闪烁,忽然用力抓住茅小飞的胳膊,粗声道:“舒筒人呢?你把他找回来,我刚才好像,好像不小心伤了他……”

    茅小飞一把拍在脑门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金粟已经死了,要跟你说多少遍?你能不能不要折腾你身边的人,不要成天像个疯子,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舒筒不眠不休照顾你,就算你不念这点情分,也不应该对着他撒气。金粟的事情跟谁都没有关系,只跟你有关系,他是为了你而死。就算你觉得痛苦,也不应该把这种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茅小飞厉声道。

    叶锦添涣散的眼瞳盯着床帐,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我老是梦见他,他死不瞑目,还梦见……”那嗓音干哑了一瞬,重新发出声来:“他的尸体被山上的动物刨出来,拆分入腹。”叶锦添眉峰急促抖动,紧紧闭上了眼睛,沉痛的情绪散发出来。

    “放心吧,我埋得很深,他的遗体不会被动物挖出来果腹。而且,他既然能给你安排后路,就说明,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平安无事地活下去。你现在这样,才是真的对不起他,你已经做错了一次,不要再做错第二次。”只能说这么多,要让叶锦添真的好起来,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但茅小飞不后悔把金粟的遗物交给他,也不后悔说了那些话,毕竟谁比谁可怜呢?

    “舒筒在我那里,我找人给他看看,顺便让荀痴也给他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恢复正常。”

    叶锦添冷静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十分疲惫,大概是被噩梦逼的。

    “看他什么时候愿意吧。”叶锦添有些忐忑,舔了舔嘴唇,“我刚刚对他发火,他一定恨死我了。我……”向来嚣张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叶锦添也会用这么小心的语气说话,这让茅小飞一阵诧异。

    “放心,他不会真的跟你生气,不然也不能被你气哭了。”茅小飞推了一把叶锦添的脑门,“我去叫大夫,你乖乖等着,别折腾了。”

    把大夫找来,茅小飞没跟进去,回了自己房间。

    舒筒坐在板凳上,伯山珏在给他包扎伤口,果然手臂上有擦伤。

    “小飞哥!”伯山玺站起身叫了一声。

    穆参商跟在茅小飞后面进屋,看见屋里这么多人,眉头稍微蹙起,没说什么,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你们少主不知道发什么疯,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茅小飞随意地说,转向舒筒:“要不然你跟着我们走?反正叶锦添现在受了重伤,刚才伤口又撕裂了,现在他这么弱,也没力气跟我们打架,你要跟着我们走,这次他肯定拦不住。”

    舒筒白玉生生的小脸上,耸着两道很久没有舒展开的眉毛,他把袖子放下来,动作十分乖巧。

    犹豫了半晌,舒筒小声问:“他伤口又撕裂了?”

    “是啊,你一出来他就后悔了,想追出来,被我按回床上,没想到他现在这么弱不禁风,伤口不知道怎么就又裂了。”

    “你把他按回床上?下次他再这样,就让他自生自灭。”穆参商不客气地说。

    茅小飞看了他一眼:“明天我们就回去了,哪儿还有机会陪他折腾。叶锦添也是我们的同伴,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关爱同伴?”

    “反正你不能离他那么近,还把他弄回床上,你刚才应该叫我进去。”穆参商不满地说。

    茅小飞好气又好笑,没想到穆参商这么霸道,伯山兄弟盯着茅小飞一直看,看得他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教育穆参商。

    “舒筒,要不然你跟叶锦添说,跟着我们走好了。对了,玲珑火花也要带回去,让荀痴写个方子,其他的药材,我们应该能找到。”有了穆参商这个钱袋,还有什么是他买不起的?

    “我先回去看看。”舒筒一脸焦急地滑下凳子,好像又不生气了,也不要谁送他,自己就小跑着往叶锦添的房间跑去。

    伯山玺奇道:“他不是说不想跟少主待一个屋吗?”

    “别管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你们也收拾收拾,要一路快马南下,一天也不能耽搁。我们得在除夕之前赶回庆细,你们兄弟俩,真的决定跟我走了?要是你们想留下,我不会拦你们,还会给你们一笔钱,足够你们找一样营生经营下去。”

    “我要跟着你走!说不定以后能发大财!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真要问我想做什么,我还想不到要做什么呢。”伯山玺说。

    伯山珏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弟弟,显然是不用问了,这俩兄弟绝对不会分开。

    “好!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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