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闪过,寝殿内空无一人。陈笒闭上眼睛,老师,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突厥的人,这两天就要到了吧。”

    空气中并没有人回复,陈笒睁眼看看屋顶,深深出了一口气,掌中的辟毒珠已经去了以前的红线,珠子上用松香点上的挂环几乎和珠子成了一色。看看旁边的位置,陈笒面带疑惑,这枕下似乎有东西。伸手抽出,陈笒眼神一缩,竟是一件还未成型的衣衫。

    腹部的伤口抽痛,陈笒将那衣服放在原位,额头迸出冷汗。这个刘太医,真是用不上。“来人。”宫门外的内侍推门进来“皇上。”

    “去,”陈笒忽的一顿,抿唇不言“下去吧,没事了。”内侍不敢多问,转身回到原位。出门后还在嘀咕,这皇上是怎么了?

    门梁上,一人翻身跃下,陈笒瞧着他,“你是何人,在这里多久了?”那人一身朱红的劲装,和大红的房梁几乎融为一色,呼吸轻浅几不可闻,可见内力深厚。

    “顾云悰,青桐,呤蝉。”七个字轻轻蹦出,陈笒看那人脸上的面罩将整个脸都遮了起来,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两个轻纱遮挡“顾启渊的人?”

    “不全是。”红衣人站的位置从外面不会发现,刚才若不是内侍推门,陈笒注意到门梁上的落灰,也不会注意到他在上面。

    “有何目的?”陈笒撑起上身,坐在床头,红衣人缓缓转身“你问这话,未免可笑。当然是为了取你的命。”

    “以阁下的身手,此刻取了朕的命去易如反掌,却与朕闲话这许多,定然,你还有其他事。”陈笒心中计算着时辰,若是沈青他们速度够快,或许能在这人离开之前过来。

    “我的条件,你定然会答应。”红衣人轻笑一声“不用算计着朝上那个皇帝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在这宫中生活的时间比你这个皇上要长的多了。”

    “你是前朝的人。”陈笒见那人并不否认,心中微动,什么时候,前朝的人一个个都有如此能力?

    “是,皇上不着急抓我,也不动手,是因为我刚才说的呤蝉吧?”红衣人倒好像悠闲起来,闭口不提他的条件,说起了顾云悰体内的呤蝉。“那呤蝉之蛊,原是前朝惩罚不听劝解的皇子和大臣的,因为无人受得住那疼痛,便只能受制于施蛊之人。前朝覆灭,本应消失的蛊虫却重新出现,蛊虫有违天和,不是良君之策。”

    “你可有解蛊之法?”陈笒无意再听这人怀念感慨,既然他是前朝之人,又对呤蝉了解颇深,想来不会无故提起。

    “解蛊之法,我这里确有。”红衣人顿了顿。陈笒抿唇“什么条件?”

    “刚才我说,要取你性命,也没见你这般直接。”红衣人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却暴露了他原本有些苍老的音色。“我刚才说了,我的条件,你非答应不可,如今,我说的可对?”

    “单只说,你的条件。”陈笒声音有些虚弱,他竟然此时才发现体内有入药的迹象。索性,那辟毒珠依旧在起着作用,自己倒是让这珠子救了多回。

    “五年内,你退位给现在的太子。”红衣人出口,让陈笒诧异,这是什么条件?红衣人不停“然后不论朝堂发生什么,你都不许插手。你可能做到?”

    “你,”陈笒开口,五年,五年后轩儿十七倒是不打紧,但是看这人的意思明显是想在轩儿即位后有所动作,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红衣人打断他“你若是能做到,我便给你呤蝉的解药。”陈笒神色微变,五年,“不光要解药,你还要除去顾启渊,带他的尸首过来。”

    “这不可能,顾启渊只能你自己除去。”红衣人似乎对顾启渊并不关心,却也不愿与顾启渊交恶。

    “那你请离开吧。”陈笒背靠着床边,顾启渊不除,他身后的势力如何是轩儿能够抗衡,还有这个红衣人,他和顾启渊明显关系紧密,就算不是顾启渊的手下,也必然曾经和顾启渊共事。若是他也发难,刚刚稳定的汉邦必然会遭受新一番的灾难。

    “你不想救顾云悰?”红衣人似乎有些怒意,陈笒却只当是他在因为自己的不合作而动怒。“便是救,也不干你事。”

    “你倒是救是不救?”红衣人此话一出,陈笒牟然睁眼“你到底是何人?云悰现在在哪?”

    “他在哪我怎么知道。倒是你薄情寡恩,让老夫开了眼界。”口称老夫,连声音都不再伪装,可见是怒急。陈笒冷笑“你怎知道朕不会救他?你当真以为,研究蛊虫之术的只有前朝吗?你难道忘了那蛊虫源起于何地?”

    红衣人冷笑一声,“只怕你那解药研制出来的时候,顾云悰早已发作三次,必死无疑。”

    陈笒摇头“不会。”“你怎知不会,那顾云悰……”

    似乎自知失言,红衣人猛然顿住,陈笒凝神盯着他“云悰果然在你手上。”

    “便让你以为如是。”红衣人说完,翻上房梁,从屋顶的风窗上离开。陈笒倒回床上,辟毒珠并不能完全解除麻痹之感,却并不妨碍他内息运转,这毒性,和当年在文渊庄被顾启渊刺中的毒性一样。

    周成吉的脚步声传来时,陈笒正在思虑那人的身份,不察伤口处的血迹已经蔓延到了床上,周成吉推门进来当即惊呼“皇上!叫太医!”

    被他尖细的声音打扰,陈笒挥手动作,“闭嘴!”周成吉连忙哑声,走到近前伺候。陈笒轻咳“叫诚王。还有季中书过来。”

    “嗻!”周成吉将干净的毛巾交给身边的小内侍,自己转身出去,但愿这个时候,诚王和季中书还没出宫吧。

    “你也下去。”挥退那个小内侍,陈笒等着沈青出现。沈青看见陈笒的伤势,当即下跪“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

    “宫中护卫交予你,却让人三番两次的进出自如,你确实有罪。”陈笒挑眉“但你罪不在此时。朕现在有其他事交予你,办好了,功过相抵。”

    “是!”沈青叩首,他自小跟着陈笒,宫中让外人进入便是他的失职,便是砍了他也不过。

    “你易容成朕的样子,去跑一趟长桓山。看看文渊庄的废墟之上可有异动。”陈笒拧眉“路上不许耽搁,便是看见了什么也不许深入,回来回禀就是。”

    沈青起身离去,一刻也不会耽搁。

    陈笒脑中一片混乱,他本以为登上大位之后一切便可烟消云散,没想到,登上大位才是一切的开始。

    京郊,一处农家院内,顾云悰僵直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人,“任明泽,你好大的胆子。”任明泽轻笑“若不是胆子大,怎么能揽到美人?”接连两次被任明泽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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