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叶总是我家老板的朋友,老板现在人不在c市,所以请江先生过来,帮忙照看两天。”

    林瑶想起叶峥隐晦的提醒,明白助理口中的“老板”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霍先生。之前她还担心出了这么大的事,霍明钧恐怕不会轻轻放下。现在不用直面暴风雪,陪同的人换成江可舟,林瑶不由得暗自庆幸,悬着的心虽然尚在飘忽,但总算是有了平稳着陆的迹象。

    毕竟江可舟是西华娱乐的“自家人”,传说中的温柔知性老板娘。

    不到半个小时,谢观醒了,林瑶便进去探望,跟江可舟见面打招呼,这才谈起此行的来意,是关于谢观被袭击的始末缘由。

    “……攻击你的女孩叫黄婷,警方调查她的社会关系时,发现她是钟冠华的狂热粉丝。”林瑶道,“你跟钟冠华的撕逼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他最后被打脸打的挺惨,人气持续下滑,整个人心态有点失衡。他有好几个粉丝后援会群,有一天空降进去,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什么‘时运不济’‘多方面的客观原因’,总之就是给粉丝洗脑,说他是被你逼成现在这个惨样的。”

    “黄婷的精神可能也有点问题,特别偏执,以前就经常在微博上发‘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死了,变成厉鬼守护哥哥’这种宣言。她看到钟冠华的那些话,对你恨之入骨,于是注册了个小号混进你的后援会,打探行程,着手准备对付你。”

    听起来怪瘆人的。谢观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问:“钟冠华那边什么态度?”

    “我联系了他的经纪人,那边躲着不肯见我们,”林瑶叹了口气,“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她虽然是钟冠华的粉丝,但要说是钟冠华唆使她去泼你硫酸,逻辑又显得太牵强,跟碰瓷一样。说到底这次的事件只是粉丝的个人行为,钟冠华那边不认账,我们也没办法跟他死磕。”

    谢观皱起眉头,江可舟则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先前他还奇怪谢观收到恐吓信为什么不愿告诉跟经纪人,现在看林瑶的态度,江可舟倒是明白了谢观的顾虑。

    他们这些人做惯了场面工夫,谢观和钟冠华在网上虽然撕的惊天动地,但姿态都是官方而端庄的。互掐的同时保证了热度和话题度,经纪人也乐见其成。可一旦舆论攻击演变成现实中的人身攻击,对付疯狗的各种手段就不是林瑶所擅长的了。

    尤其是钟冠华还不是什么十八线过气小明星,虽然人气下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今还是聚星时代的当家一哥。倘若谢观以牙还牙,势必要触动聚星时代的敏感神经。

    林瑶一没有足以抗衡的人脉势力,二来此事费力不讨好,谢观还没重要到能让她赌上职业生涯。

    所以她来探视谢观,不仅仅是慰问,最主要的目的是把皮球踢出去。

    叶峥也说过,谢观的真正靠山并不是西华娱乐。林瑶心想,既然霍明钧那么疼他,不如等恒瑞方面出手,钟冠华自然跑不掉,也免去了她的诸多麻烦。

    她什么心态谢观一清二楚,林瑶给他当了两年的经纪人,她不愿意惹麻烦,谢观也不想勉强。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现在不是我要跟他死磕,而是钟冠华在跟我死磕,”谢观至今不敢大声说话,声音稍微抬高脑袋就晕成一锅浆糊,他气若游丝地道,“他今天能煽动一个黄婷,明天就能煽动王婷李婷,后天再弄个敢死队出来,到时候我还能不能躺在这跟您说话都成问题。”

    “林姐,我体谅你的难处,但这件事我必须追究到底。粉丝行为偶像买单,钟冠华敢造谣我,就得做好被打击报复的准备。”

    林瑶碍着江可舟在旁,不好表现的太过不作为,精巧的眉头一皱:“你想让钟冠华怎么样?”

    “简单,”谢观道,“就四个字——道歉退圈。他如果不主动走,我帮他滚蛋。”

    林瑶想也不想,断然道:“不可能。”

    谢观轻声一哂:“林姐,不是我拿乔……”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消音,目光越过病房中熟人,径直落在门口方向。

    那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男人高大挺拔,进门甚至要微微低头,仪容失去了平日的一丝不苟,显出几分连日奔波积累的风尘倦意,唯有一身不曾回暖的冷肃气场如初,只要站在那里,就成功让在场所有人闭嘴噤声。

    霍明钧回来了。

    谢观没来由地有点心虚,怎么看怎么觉得霍明钧像是憋着一肚子火。这两年来,谢观每次遇到事,事后都要被霍明钧数落一顿,已经练成了条件反射。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次这个不大不小的事故,恐怕得用三斤甜言蜜语加一星期躺平任上才能哄好。

    江可舟极有眼色地带着林瑶避了出去,霍明钧回手关上门。另一只手还揣在口袋里,被冰冷金属在掌心里狠狠地硌了一下。

    沂州市孟门县是谢观的老家,位于s省东北部。如果打开地图就会发现,s省与h省以五行山脉为界,孟门县名义上在外省,但实际上距大兴山只有一小时左右的车程。

    霍明钧亲自登门,拜访了谢观的父亲,谢廷芳。

    从十年前那场精心策划的绑架案起,桩桩件件,他无意隐瞒,全都讲给了谢庭芳听。

    故事的后半部分,在距大兴山百里之外的另一个山村里,终于得以补全。

    谢廷芳的亲生儿子谢观,十五岁罹患急性白血病去世,谢观的母亲徐杏儿承受不住打击,精神崩溃,一病不起。为了给她治病,谢廷芳经常进山采草药卖钱。于是那年八月的一个清晨,他在驼岭下捡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半大少年。

    谢廷芳刚经历过丧子之痛,无法对这还剩一口气的孩子坐视不管,便将他背回了家。说来奇怪,他的妻子先前分明已病的生活不能自理,看到这个孩子却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衣不解带地看护照顾,仿佛突然找回了精神支柱,病痛一下子去了大半。

    除了她坚称这孩子就是她的谢观。

    那孩子撞了脑袋,断了三根肋骨,肩上还有一处枪伤,谢廷芳担心他救不回来,抱着他到镇上找到一位据说有祖传技艺的老中医,连针灸带治外伤,足足五天这孩子才睁开眼睛,却什么也不记得,甚至语言功能失常,连话都不会说,像个被格式化了的机器人。

    纵然谢廷芳不信命,也忍不住想,许是上天垂怜,不忍心见他们夫妇二人半生孤苦,才把这个孩子送到了他们身边。

    老中医妙手回春,那孩子逐渐好起来,除了没有记忆,其他与寻常少年无异。因为徐杏儿固执地认为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便顶了谢观的户口,以谢观的身份生活,直到如今。

    “那时我也想过,有一天谢观的家人找过来怎么办,”谢廷芳扶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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