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沉重的心情被化解开一些来。

    虞楚昭抬头叫道:“李大哥?”

    笛声一顿,显然是听见了,但是却又接着往下吹,未见李信出来。

    虞楚昭又叫几声,却仍旧不见李信露面。

    虞楚昭觉得没劲儿,耷拉着脑袋接着走,心道这些人最后也不和他见一面,院中满满的文臣武将,也没个人问一声军师中郎将去了何处,又想到项羽一夜也没去寻自己,心中更是落寞,脚下一歪,差点给项羽扔地下。

    李信从院墙上跃下来:“我帮你。”

    虞楚昭点点头,揉着发酸的肩膀:“你终于出来啦。”

    李信笑着揉一把虞楚昭的头,打趣道:“不是大哥不出来,是怕你扶着的这个一会儿突然醒了又要找你大哥我的麻烦。”

    更漏三声,虞楚昭打梦中惊醒,又是和往常一模一样的噩梦。

    虞楚昭心中开始惶恐不安,觉得自己说不准会死。

    “怎么了?”项羽的声音从枕边传来,还带着未睡醒的沙哑。

    “无事。”虞楚昭知道项羽感觉敏锐,便随口道:“明儿小爷不和你一道进甘泉宫。”

    “和爷一道进甘泉宫怎么了?”项羽彻底醒了,将怀里头扭着身子的虞楚昭转过来面向自己,锋利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小爷不去。”虞楚昭闷着头,把自己使劲儿往被子里头缩缩,不让项羽看见自己的表情。

    “莫胡闹,这事儿由不得你,今儿你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项羽掐住虞楚昭的后脖颈,恶狠狠道。

    虞楚昭不为所动:“登基是你这要做皇帝的去,关小爷什么事儿!?”

    项羽莫名其妙,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是爷登基,你这个做军师、日后做丞相的,去一一趟登基仪式怎么了?”

    虞楚昭抬头细细的看项羽,忧郁道:“这不是怕被人说成是妖妃么。”

    项羽顿时失笑:“莫胡说八道,就算是,爷也不在乎。”

    虞楚昭笑笑岔开话题:“去去去,再睡会儿呗,四更天你就要去甘泉宫登基了。”

    等项羽醒来,却不见身侧虞楚昭的身影,寻了半天,却被告知这军师中郎将先一步往甘泉宫去了。

    项羽无奈,时间已到,只得被一群武将并关中名门望族簇拥着,往甘泉宫去了。

    ☆、黄袍加身

    公元前201年,孟夏。

    一道消息自咸阳传出,立时震动神州大陆。

    西楚霸王项羽于咸阳甘泉宫登基称帝,一纸檄文公告天下,声讨以刘季为首的汉军阵营,天下惊惶。

    这日,淡墨色尚未褪去,西天边依旧挂着一弯月牙,东方点点光线正自地平线上透出来,甘泉宫战将云集,全场静默无声。

    甘泉宫这是黎明晨色中唯一的矗立的建筑,它的背后,曾经巍峨耸立的秦宫,而今,却是大片被付之一炬的焦土。

    项羽孤身一人站在甘泉宫前的九十九节台阶之上,一身玄色衮服在骤起的风中翻滚,腰际,是乌黑的万鬼朝皇。

    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人群中,所有将领都在,唯独没有那个叫虞楚昭的军师中郎将。

    金色大殿顶上,翻滚的乌云黑压压的往下沉下来,一时间难分昼夜。

    项羽仰头看乌云密布的天穹,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线。

    这日,虞楚昭负手站在长安候府院落的抄手游廊内,抬头看滴水兽嘴里挂出来的长长的冰凌,突然间便觉得一阵寒意透骨而来。

    这天下,还要多少性命才能换来?

    虞楚昭透过不规则的冰凌看去,压在甘泉宫金色穹顶上的、翻卷的乌云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昨夜梦中出现的梦魇——是那个站在鬼谷子和吕不韦身后的、顶天立地的巨人。

    这日,汉军惶然,未料到项羽竟是如此迫不及待的登基称帝,一纸檄文直将他们打成叛军。

    刘季眯着眼睛望那檄文,怒色在脸上翻过些许时候,众部将皆等着他发飙,谁知道刘季居然仰天大笑。

    檄文上唯一的问题,便是缺了那“奉天承运,既寿永昌”的印章。

    众人皆惊,心道这汉王莫不是被气出了个好歹来了?

    “项羽啊项羽!少了那传国玉玺的印章,你这檄文就是一张废纸!”刘季得意洋洋:“荥阳瘟疫,齐地遭围 ,想是你这厮手下的小军师也是无暇□□,还未将那传国玉玺拿回去吧!”

    刘季眼睛笑容一敛,拍案而起,面上是满满的得意:“给老子打到关中去!”

    一道令出,汉军集结,庞大的军事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张良月前强行告病离军,军中再无可阻拦刘季做出决定的人,刘季调围齐地日久的韩信军,兵锋直指关中。

    令出即达,这一瞬间,刘季觉得是当真舒爽。

    是啊,他要做人上人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叫自己活的更快活、更自在么?

    刘季沉浸在一呼百应带来的欢愉中,满脑子想象的都是他日登上帝座的时刻。

    酝酿了一个清晨的雨水终于铺天盖地的倾倒下来,咸阳城被狠狠淋湿,旋即又被地面的低温冻结。

    “关中的气温回升一向来得晚些。”李信打门口进来,身上是未换下的战甲,上头凝结着细碎的冰晶,显然是刚从甘泉宫赶回来。

    “是啊……温度回升的晚些,也是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九原黄河的冰没化。”虞楚昭眯着眼睛看冰凌中透出的对面的景观,光怪陆离的画面随着再一次冻结上去的水汽消失无踪。

    李信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看样子,你是决定了?”

    虞楚昭回头,依旧是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是李信却在其中看见了一丝阴郁。

    “就这么办吧,有了一纸檄文的刺激,汉军,怕是要动一动了。”

    李信点点头,又道:“你不去甘泉宫?”

    虞楚昭一哂:“去做什么?”

    李信咂摸着虞楚昭话里头的意思,道:“项羽其实是希望你去的,要么你搬进宫去住?”

    虞楚昭摇摇头:“莫提这个,小爷不乐意。”

    登基大典一结束,项羽便奔回府中,面对的却是空落落的庭院。

    里头诸人皆已搬离,唯有书房中一盏热茶还在袅袅冒着热气。

    项羽冲出府去,跃上乌骓一路追到咸阳城城门,却依旧未看见虞楚昭的身影,项羽只得再回去。

    书房中,茶水已凉,杯盏下头多了封压着的信。

    展开信的手抖了抖,项羽蹙着眉头看那明显是虞楚昭留下的信。

    “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出咸阳了,可能小爷还在半道儿和你擦肩而过了。小爷要去颍川郡解决张良,要是可能的话,应当会顺道把引出来的吕不韦解决了。只有他们这些个开挂了的东西都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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