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呀?”

    程逸风暗自叹了一口气,循循善诱道:“再过几日,就是殿下寿辰,东宫可是要设宴贺千岁的吧?”

    宋玙心跳骤然快了几分,从榻上往前微微倾下身子,示意程逸风继续说。

    程逸风垂着头,继续一字一顿缓缓道:“古有项羽宴刘邦……”

    他话及此,停了下来。

    宋玙虽不喜读书,这般出名的典故还是知晓的,眼中寒光一闪,一拍大腿,“鸿门宴!”

    宋玙喜得站起身来,看着貌若寻常的程逸风。

    程家一门果然了得,眼瞅着平时不声不响,这一动就能炸片天。

    宋玙在心头盘算着,他的生辰宴,照宣德帝病情形势来看,还得将养,无法出席。

    宋琰只要不是断手断脚,怎么也得来赴宴的,那到时候筵席之上,他自然就是最能说了算的。

    而宋琰刚刚好被宣德帝卸了权,一个空手王爷,就算他有郭家相帮,有直隶大营的人相帮,山高路远,谁能护在他身旁?

    再者,设宴不是在东宫就是在西苑,这两个地方,宋琰都没法带大批护卫,而程逸风如今管着半个羽林卫,只要他能将宋琰的人挡在外头,那宋琰来赴宴,不就成了羊入虎口?

    宋玙越想越欢喜,已经能想象到宋琰似困兽一般被自己的护卫弓箭手堵在宫中的绝望神情,开心得几乎要大笑起来!

    万事俱备,万事俱备呀,真是天助我也!

    宋玙一时兴奋,走过去拍了拍程逸风的肩:“好!程家一门,果然都是为我大周分忧的忠良!程指挥使先回去歇息,本宫的寿辰,必定得好好办一番!”

    程逸风出了东华门,雪果然已经下大,抬头望去,宫门口挑挂的红灯笼下,片片似鹅毛沾染了微暖莹光,轻轻柔柔从半空落下。

    程逸风翻身上马,没有往东回程府,反而往南驰去,不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雪夜中。

    宋玙这头动作还挺快,到第二日午后,东宫寿宴的请帖就发了出去,腊月十四,为东宫贺诞。

    宴席定在西苑裕德宫,是西苑中最靠近东面的一所中型宫殿,西倚延春池,后靠林秀山,三面无路,只得南面大门出入,是个布防的好地方。

    当日傍晚,宋珩裹着厚厚的裘袍,上了一品香来。

    “怎么选在这个地方,这儿人来人往的。”宋珩进了包厢门,暖意扑面而来,他解下外袍,递给身后的小双。

    再一抬眼,偌大的包厢内,只有宋琰一人。

    “怎么就咱们哥儿俩?”宋珩大咧咧在宋琰对面坐下,也不等他招呼,先自顾自添了酒。

    “先见见你。”宋琰脸色不是很好看,阴沉沉,像下雪前的天。

    “宋玙的帖子你收到了吧?”

    “嗯。”宋珩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宋琰要见他是为何,拿起酒盏抿一口:“他今次只请了皇亲,有些奇怪。”

    “在寿宴上动手。”宋琰语气平淡得似在谈论天气。

    宋珩一口酒差些喷出来,这么巧?

    他们原定的计划,也是在东宫寿宴上动手,不过却动得比宋琰回更狠一些,西苑与紫禁城乾清宫,将同时行动。

    不过,他心头迅速盘算开来,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是宋琰也打算在寿宴动手,那他们,倒是要改变改变计划了。

    在宋琰看来,他只是顿了顿,放下酒盏,诧异地看过来。

    这样的反应在宋琰预料之内,他继续道:“若让你与我二人合伙制住宋玙,你有几分把握?”

    ……

    宋珩出门之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琰沉声吩咐:“去请卫国公世子。”

    待门外有人离开后,宋琰贴身护卫钟晨有些不解道:“王爷为何今次分开见他们?”

    宋琰在那日与宋珩深谈过之后,对汪昱的情形也了如指掌,他抬手饮了一口茶,垂下眼遮过一抹寒光:“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两天很快过去,腊月十四这日,西苑裕德宫。

    因着宣德帝抱恙,太子孝心为上,生辰并不大贺,在东宫受过百官贺礼之后,裕德宫的寿宴,只请了一众皇亲,喝个酒吃顿饭即可。

    即使如此,到了这日,裕德宫内仍旧张灯结彩,更珍稀的是厅堂中摆满暖棚中培育出来的各色菊花,青黄白粉齐聚,处处透着春意与喜庆。

    宋珩踩着正午的日头过来,灵芝则托病留在王府内。

    虽说平日里进西苑,任何人包括护卫随从,皆不得佩戴武器入内,对他们这样的皇亲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但今日进苑,查得比平日都严,就连宋珩都脱靴查验过,想来宋琰得到的待遇也差不多。

    ☆、第422章 鸿门有宴

    进了裕德宫宫门,所有随从护卫照例守在殿外,只有宴饮的客人才能入得殿中。

    裕德宫虽也不小,但里头却是像小厅堂一般并列排开共八个厅,将四面围成一个圈。

    宋玙的筵席摆在西边的两个分厅内,中间以紫檀浮雕八仙过海屏风隔开,上厅为男宾,下厅为家眷,总共也没多少人,稀稀拉拉坐了五六桌,东宫则单独在北厅开筵,与众人隔开,已示尊贵。

    靠西的花窗隔扇尽数打开,此处便成了个半敞的花厅,结了冰的延春池白晃晃一片,泛着正午日头的光,让那寒意更森,冰上同样铺了红绸缎,看起来一会儿会有冰嬉的节目。

    宋珩刚进门,就有宫人看见他,忙迎上来道:“燕王殿下这边请,太子有令,请您上首厅。”

    宋珩不置可否,跟着宫人往北而去,又穿过一扇门,进了最北头的暖厅。

    同席的还有颍川王长孙,也就是现今羽林卫统领宋纶,小一些的宋纪,都是他们兄弟辈的,却没见到宋琰。

    宋珩坐下,宋琰方进来,与宋珩交换了个不易察觉地眼神,淡淡道:“王兄来了?我去旁边厅里与汪昱喝了两杯,世子今日酒兴甚浓啊,连着浮了两大白,你要去会会他吗?”

    宋珩听懂了他话里话,笑嘻嘻举起酒杯:“世子酒量一向尚佳。不过,咱们今日来是贺东宫寿诞的,小弟安心陪太子殿下喝酒就是。”

    宋玙生怕宋珩宋琰跑了,细长的眼眯起来,笑得不胜欢喜,“没错,玄玉也安心坐下陪哥哥喝酒耍会儿,咱们兄弟几个今儿算是齐了,平日里各忙各的,难得聚起来,今日不过是寻个由头,大伙儿聚聚,来来,咱们先碰一杯。”

    宋琰点头称是,带头举杯,冷峻的脸上罕见地挂了一丝浅笑,“恭祝太子千岁,喜乐安康!”

    众人同举杯,在空中“叮铛”轻碰,寿宴便开始了。

    “叮叮咚咚”琴瑟声响起,西面的冰冻湖面上,缓缓走出几排脚蹬冰鞋,头挽高髻,身穿长裙,水袖曳地的舞姬,随着她们脚下动作加快,或疾行,或旋转,舞姬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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