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前进,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毫无把握的挫败感让他变得焦躁不安,无法像平时一样冷静地思考问题。

    这很糟糕。

    见他的态度软化下来,汉普顿稍微退开了一些,但还是将弗拉西斯留在了自己能够立刻控制住的范围内。

    “我想你需要有人帮忙。”他对弗拉西斯说,然后在后者疑惑的目光里补充道,“你需要一个倾听者,不是吗?”

    “……”弗拉西斯沉默了。

    他回过神以后对自己刚才迁怒汉普顿的行为感到有些后悔,因为对方毕竟是他唯一的合作伙伴,由于自己的无能去迁怒对方,这不符合他做事的原则。但他仍然不打算告诉汉普顿自己的猜测,因为被针对的只是他一个人,把汉普顿拉进来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不愿意说吗?”汉普顿低头看他,视线恰好对上他低垂的浅色睫毛和蓝眼睛,觉得弗拉西斯这个样子很少见——他第一次见到贵族先生这样明显地回避某个话题,这让他对发生了什么更感兴趣了。

    “……既然知道我不愿意说,那就不要再问了。”弗拉西斯无奈地推了他一把,从他的禁锢中脱离出来,然后取了灌满热水的水壶开始泡茶。

    不知为什么,他总隐隐觉得自己的手上还带着阿尔维拉的血腥味,泡茶前还忍不住又洗了一次手,但是那股腥味却没有一点被洗掉的意思。他在清洁方面不算很挑剔,只在有条件追求干净整洁的时候才会坚持,而且他自认对于血腥味道的容忍度也不算低——对于这样的他而言,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泡过澡又洗了几次手后还觉得手上的腥味难以忽视,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

    他皱了皱眉,擦干了自己的手,然后递到站在一旁的汉普顿面前,示意他闻一下味道:“有血腥味吗?”

    汉普顿捉住了他的手,牵到自己面前闻了闻,然后也皱起了眉。

    “很淡,但是确实有,是那位海瑟薇小姐的血?怎么会洗不掉?”

    “……不知道,很奇怪,我已经洗了好几次了。”弗拉西斯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汉普顿抓得更加紧了,“骑士长,我要泡茶,能先放开我的手吗?”

    汉普顿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抓住他的手把他又拉近了几分,弗拉西斯被他扯到离他很近的位置,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低头吻了吻自己抓着的法师的手,然后在弗拉西斯没有反应过来前又吻了吻他的嘴角。

    “真高兴你没有洁癖。”弗拉西斯对这次“偷袭”并不意外,无奈地推开了他,转身走回桌前泡茶。汉普顿这次没有再拦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视线一直追逐着他修长的手指,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情况,沾到手上的血迹洗不干净,因为血液里附着了诅咒之类的……但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也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因为时间太久远而出现差错,弗拉西斯不愿意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就无法去求证。

    “也许你该去找莫西祭司检查一下。”想了想,汉普顿最后这样说,“他对诅咒类法术造成的伤比较有研究,出现了这种不寻常的情况,还是稳妥一些好。”

    “我会的,等处理好我自己手上的工作以后。”弗拉西斯倒了茶,推给他其中一杯,然后端着自己的杯子走到书桌后坐下,“阿尔维拉那边出了这样的事,我暂时没办法去跟恩波格尔谈格格兽的事了,明天也许要请他到圣殿来一趟,以调查今天的情况的名义——”

    “那位海瑟薇小姐,”汉普顿突然打断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我听说……是你的未婚妻?”

    弗拉西斯原本已经用笔蘸了墨水,准备在桌上的羊皮纸上做记录了,听到这个问题后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

    “是的,至少目前还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汉普顿这么在乎阿尔维拉的身份问题,无论她是伯爵千金还是他的未婚妻,今天的袭击事件性质都不会变,区别只在于棘手程度的深浅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一定要他找出一个汉普顿在意阿尔维拉的原因,他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弗拉西斯原本疲惫的蓝眼睛里染上了一点笑意,他笑着望向端起茶杯掩饰不自然的骑士,追问道:

    “是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吗?骑士长。”

    他抱着调侃汉普顿的准备问出这句话,想在这样糟糕的一天里为自己找点笑料,但话出口后发现自己问得并不是那么妥当。他想,如果他是汉普顿,一定会因为这个问题发怒,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骑士团的暴君先生,汉普顿疯起来他根本没办法阻止。

    但汉普顿出乎他意料的冷静,甚至还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我很高兴。”

    “什么?”

    这样的回答比汉普顿发怒更让弗拉西斯难以消化,他疑惑地望着汉普顿,而后者放下了茶杯,刚才那一点不自然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得很对,海瑟薇小姐的存在让我非常在意,谁让我为你着迷呢?亲爱的贵族先生。”汉普顿夸张地向他行了一个骑士礼,然后直起腰来耸了耸肩,“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弗拉西斯发现自己摸不清对方的真实想法,汉普顿原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再用夸张的言行来掩饰,他分不清对方话里的真假。但至少有一点他能够肯定,也许汉普顿对他存有和其他贵族不同的好感,但绝对没有到达“着迷”的程度。

    这让他放松了不少。不得不承认,他始终在排斥和汉普顿走得太近,但事情的发展总会脱离他的控制,这让他很苦恼。如果能够选择,他当然会尽可能离汉普顿远一些。

    和汉普顿在一起总会让他变得不太像自己,虽然有某种莫名的默契存在,但是这让他很不习惯。

    汉普顿重新端起来他的那杯茶,喝了一口后想起了某件事:“对了,莱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也许明天就会离开圣殿回家去,他想邀请你到他家做客。”

    “……我现在对到别人家去做客有种本能的排斥。”弗拉西斯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既然是他,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明天我去医疗区看望他,顺便回复他吧。”

    ☆、味道

    “所以您最近很忙,对吗?”听了弗拉西斯委婉的回绝,莱因显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笑了笑,“没关系,等圣殿的祭典过去,您有时间了再来也可以,无论什么时候您来做客我都会很高兴的。”

    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剩下的只要按时上药就会逐渐愈合,不需要再留在圣殿里接受治疗了。拆下脸上的纱布后,由于五官上的差异,莱因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像罗伊尔了,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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