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神神秘秘神神叨叨,她也无心去弄明白什么。她之所求只是关宁。“你们去宁宁房里吧,去书房也可以,我去准备晚饭。”

    玄明之所以避开云锦,为的是关世云和杨乐平,她打算做个实验,看看方从文与这戒指有没有关联,若是有关联,杨笑澜解释起来这个故事难保不会提到这两人。云锦固然开明,但若是一下子知道了自己的两个亲戚都是借尸还魂的隋朝老鬼,会作何感想?这等怪力乱神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关世云已自顾自离开,剩下的人都进了关宁的房间,各寻一处坐了。玄明把门一关,一只手伸向杨乐平,一只手伸向方从文。杨乐平脱下戒指放到她的手上,方从文望着她,不言不语,似是在等她说明到底要做什么。

    “借你的血一用。”玄明搭上方从文的手掌,右手飞快地在她手指上滑过,手指像是被利刃割开一道小小的口子。她一捏一松,一滴血落在了玄明掌心的太阳纹戒指上,迅速渗透至无影踪。

    方从文还来不及惊讶这吸血的金属材质,手掌就感受到了戒指在她的手中发烫。之后仿佛出现幻觉,是那个经常做的梦,有人跟她说,如果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第一次她觉得说话的人如此熟悉,她认得对方,一定是认识的,非但认识,两人非常熟悉,她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还有气味,熟悉的气味。

    那人靠近她,在她的身侧,在她的耳旁喃喃说着,如果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起初她欣悦,最后变成了忿恨,滔天的恨意。有人想杀她,杀她仍在腹中的女儿,她被那个人背负着,生命在流逝,孩子也是。

    脑海中的画面忽然变成了宫廷,冬日积雪的宫廷中,有一小群人在那里嬉笑着打着雪仗,也有人盈盈站在一旁,笑着看那群人里的一个,与她一般。只是那个人的脸,怎么都看不清楚,而她看着她们,心情很是复杂。这种复杂的心情似乎存在许久,每一次她看着殿里的来人,看着那人走出宫门,来来去去,似足了一生。

    “从文……”是关宁的声音,像是在叫她,又不像是在叫她。

    方从文睁开眼,入目的不是玄明、杨笑澜或是杨乐平若有所思的脸,而是脸上挂着眼泪的关宁。关宁就在她的面前,淌着眼泪,看着她,又不只是看着她。她替她抹去眼泪,不曾想,自己的眼泪也簌簌地往下落。眼泪并不是为了此刻欲拒难拒的怀抱,还有更多,更多。

    片刻功夫,方从文收了眼泪,将戒指交还杨乐平。“这是怎么回事?”

    “你和关宁一度神情恍惚,像丢了魂,是出现了幻觉?”杨笑澜沉声问道。她记得当初这枚戒指染血时,她与独孤皇后在一起,两人同时有过瞬间的幻觉。这一次为什么只是方从文和关宁?如果正如玄明所推理的那样,关宁是她被困于皇后墓中,穿回今世时掉落一魄投胎而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失去的一魄恰是与古蜀国相关的那部分?

    “好像看到了从文,幻觉里那个人像是从文,也叫从文,她被人欺负得好惨,我想救她,我只想救她,但是救不了。她还怀了孩子,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孩,她说是我们的。”关宁的幻觉像极了曾经做过的噩梦,叫她不寒而栗,“然后画面就变了,变成了宫里,因为有个皇后……”

    说到皇后,杨笑澜和杨乐平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皇后?独孤皇后?

    “我只记得我望着那个皇后,像是望着从文,那么迷人,那么夺目,但是我心里很难过,像是有一个倒了四十九缸醋的空洞,又是酸楚又像是被在腐蚀。”

    听关宁这般描述,方从文大抵了解到自己与她还有她们有些不知什么牵扯。她说女孩是她们的,那即是说,她和她梦里都曾出现过的像她一样的女儿指的不是关宁。“如果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是像关宁的某个人对她说的话么?她把自己幻觉所见一并说了,杨笑澜和杨乐平表情更是复杂。

    “从文这个名字,我不是第一次听说,最早是在一个山洞里,我们寻找的那一魂告诉我的。从文应当是这个戒指的主人……”杨笑澜努力回忆着早已尘封的往事,那真是一个很久很久的故事。

    ☆、第四十七章 故事里的故事

    关宁好奇,方从文漠然,对于杨笑澜要述说的故事,方从文没有表现出多少好奇。见她这副样子,杨笑澜的话头在嘴边滚了几圈,最后省去前缘后续,只将故事说来。

    很久很久以前,古蜀国有个巫神祭司叫作从文,她有一个青铜面具和一个太阳纹戒指。她是个美好的女性,自小便给一个叫作从启的羸弱男子爱慕,从启为了她努力坐上了古蜀国的王。但是当时,王权和巫神祭司代表的神权之间有着权力冲突,祭司的存在妨碍了王权,但王是从启,他并不介意与从文分权,他也愿意听从巫神的指示。王与巫,作为权力争斗的双方本不该有什么牵扯,但是两人还是相爱了,背着众人相爱了。他们说好,如果将来有一个像从文一样的女儿,就把王位传给女儿,了却这王权与神权之争。

    从启并不是一个勇武的男人,从文将青铜面具给了他,说是为他添些杀气,实则是定情信物。

    两人的相爱总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是刺。

    一次从启出征,从文被族人施计抓了起来——其中涉及到从启的亲兄弟,从衣。从衣想要王的位置,从衣也想要从文,但是王位属于从启,而从文也爱从启。于是从衣就毁了他们。

    爱终成了罪——愚昧的人们给从文安上了私通凡人的罪名。私通凡人,触怒神灵,未免神灵降罪,他们先一步惩罚罪人。

    从启被囚禁起来,看着族人对从文施暴,看着他们的孩子——从文已有身孕,她为自己算过是个女孩,他们的孩子在暴行中死去。当晚,从启带着从文逃脱,两人跑到秘密基地里,从文已经不行了。

    失去了爱人和尚未出生的孩子,从启回到部落,杀死了许多族人,还有这一切的怂恿者从衣。之后,试图自杀的从启被巫山女神瑶姬所阻拦——秘密基地是从文聆听巫神指示的地方。为使巫神祭司的精神永存,同时也使得从文尸身不腐不灭,从启留下一魂在秘密基地里,等着千年之后他的继任阿修罗王去取瑶姬的黄金面具。

    “至于黄金面具,那又是另外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了。”

    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故事,说者黯然,听者亦如是。即便是漠然的方从文,面容上亦多了一丝哀戚。

    杨乐平握住了杨笑澜的手,再次听闻此事,将关联人物串联在一起,她除了叹息便只有叹息。她从不知道那面具背后,竟还藏着母亲独孤皇后那样的心思,如果她知道……

    幼时,她曾在独孤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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