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眼前漆黑一片,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更分不出哪里是哪里了。飕飕的冷风穿过脚心吹着,这让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在荒郊野外挺尸了。

    醒后不久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缓缓流进脑袋,像看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中上演了,里面出现了蓝天、白云、草地、山坡,“纯天然”的画面除了绿色白色就是棕色青色,纯净的色彩看了叫人心情舒畅,片刻我悟了,原来穿越真的存在。

    “电影”的主角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儿,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细细的,却因为关节很小看上去并不像饿了很久的难民,瘦削的身体除了明显看出来的营养不良还有一些遗传因素影响,清秀得如同一个女子。

    “电影”的背景是个类似公园,有亭子有小山坡的地方,高过男孩大腿、绿油油的油菜花遍地都是,站在这里俯视能清楚的望见远处山下田间劳作的男人女人。

    看到这个场景我的心里感到再熟悉不过了,那就像是自己平日经常蹲在上坡向下看,连男孩蹲着时间久了脚丫发麻的感觉都能想象得到……

    简简单单的“影片”里面是简单的人,在上坡上有美丽的景色,可后却是个穷苦人家住的破庙,在那里,发生了男孩用一个手的手指就能数清的大事。从小与母亲住在山的背面破庙相依为命,他没有父亲……至少这段记忆中没有。小小的孩子每天只知道养**、抓蛋,养鹅、看家

    ……然后将蛋送到出村赶集的农户家里换来十来个铜子,回家,挖出院子边儿上、韭菜地里的腌菜坛子,小心的放进去,然后再埋进地里,铺上干土。。。

    孩子的记忆纯粹而干净,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把坛子挖出来又埋起来。只是因为那个脸色蜡黄,体态削瘦的妇人,每次都是这样叮嘱的,于是他记住了,也这样做了……

    “电影”中,男孩的名字叫阿卡——妇人总是这样唤他。

    “阿卡,饿了吧?”

    “阿卡,割菜来。”

    “阿卡……”

    妇人有些维诺、温软的嗓音是孩子成长中唯一的依赖。也许是怀念她离去或是死去的丈夫,每每唤孩子的时候全然没有村里妇人笑骂自家儿子的那种熟稔。

    她不快乐……

    男孩不知道,这是“我”看出来的,然而在孩子的记忆里,妇人的种种举动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自小而大,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

    “我”最后的记忆是女人将小男孩拖到装满水的水缸前按着头。妇人要溺死自己的亲骨。

    “电影”中的男孩不知道母亲这样做的原因,挣扎着想要摆脱窒息和呛水,口是冷潮湿,肺部火辣辣的疼,然而病久的母亲仍然轻易按住他,水越漫越深,从脸面,到整个头,最后连颈子肩膀一也并没进了水中去。。。

    这段懵懂的记忆到此为止,之后陷入一片昏暗……

    躺在地面轻轻呼出一口气,解放的感觉有心而生。

    我仿佛看了一场不得了的电影呢,确实引人入境,甚至连心口都憋着一股掘气放不出来。忍不住摇头叹息,之后口升上一股燥热闷得挣疼。

    忽而想到自己还躺在荒郊野外迎风吹着呢,一使劲浑身上下散了骨头般酸痛难忍,连动个手指头都异常艰难。

    我觉得很冷,了身体又头所幸还没发烧,休息片刻攒足了力气爬起来,循着记忆进入破庙,找到了吊在房梁上一动不动的妇人——那是,我的母亲……

    尽管两段记忆不停穿,可我还能分清这是迥然不同的两部分,不过两者正在融合,或许再过段时间就分不清了也说不定。

    男孩的记忆对于我来说更像是滴在清水中的墨汁,初一进入颜色分明,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相互融合最后就看不出彼此了,我判断到最后这两个记忆都会变成我的,也都是我经历过的,对于男孩经历的我也会有一种感同身受。

    现在,看到房梁上吊着的母亲后,我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水,那原本不多的记忆也一下子变得一团混乱。

    脚边倾倒的木凳,梁上悬吊的母亲尸体,我的眼泪刷刷落下,就像雨天里的车玻璃任雨刷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相对眼泪来的快速我的心情反而异常平静,妇人吊得很高我蹬着凳子也抱不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梁上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睛都哭疼了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头脑中的记忆片段在混乱后又出现了一次小爆发,“翁”的一下突然涌入,瞬间杂乱无章拥堵在一起,脑袋如同重锤砸过。

    噗的,我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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