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什么?你以为你是老爷便了不起吗?你以为我是可以任你把玩的玩物吗?我从十岁开始便跟着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可你呢?”

    石崇始终背着身,令我看不见他神态容貌,但见他肩膀不由一动,像是抽搐:“你这女人真是无可救药,如今竟还想要害珠儿,你说!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这不是你的错吗?石崇!我是你的女人,我始终爱着你你知道吗?可你喜新厌旧,我难道连报复的权利都没有吗?”翾风说着说着,嘤嘤哭了起来,竟令我一时觉得,错的人真是我与石崇:“是你违背了我二人的誓言在先,我为什么不能反抗?难道我在你眼中,便如此低贱吗?”

    石崇的肩膀颤抖几许,半晌,面向翾风道:“我为何违反我们的誓言,你真的不清楚吗?”

    翾风一双眼直直盯着石崇,无所畏惧:“我清楚什么?你分明是喜新厌旧了,变的人是你,我难道不该恨吗?恨你就这样无缘无故地遗弃了我不是?”

    石崇挪了挪身子,与翾风指向朱氏的灵位道:“你看着朱氏的灵位,你再说一遍,是我喜新厌旧,不是你当初骗我?”

    翾风顿了顿,随即与石崇笑道:“哈哈…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那我如今说什么,还有什么用?”

    石崇忍无可忍,终一甩莲袖,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吐了出来:“我怀疑你?是证据确凿!翾风!我当初在朱氏的房间发现了我送给你的珍珠,去问你的丫鬟,她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后来,我又去问第一次断出你怀孕的医官,他恐慌我的势力,便出卖了你,说出你当初根本没有怀孕的事!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还想说有人陷害你?可唯一可能害你的人,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翾风木在原地,待石崇话音落了许久,缓慢着吐出口气,道:“你既然都已经这般想了,我还有什么好说?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石崇,你真是让我寒心。”

    石崇同样待在原地,与翾风对峙良久,沉沉道:“我当初去问你,本来想着,倘若你实话与我说了,我便原谅你,可你没有,如今你还不承认是吗?你根本没有觉悟,你早不是我当初爱着的那个翾风了!”

    翾风神色一慌,满脸的泪水牵挂着委屈,柔软至极的音调中,缠着令人心软的媚。好似稍一用力,便能挤出水来:“石郎…原来你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误会我,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我被奸人陷害,可你却怪就于我?我们的孩子确实没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你被奸人陷害?”石崇听到翾风如此说,一时也犹豫起来,与之问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被什么人陷害了?”

    翾风颤抖着嘴唇,开口道:“你身边女人如此之多,谁想要害我还不是害?丫鬟和医官的话你便信,我的话你便不信?究竟谁,才是你心爱的人?我当初说没有便是没有,你为何不信我?”

    不知为何,听翾风如此说,我竟也觉得,当初是翾风遭人陷害了。抬眼间,却见石崇坚持道:“我自然想要相信你,但你终究是骗了我不是?当年的事你无需再狡辩,我说过,我已经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我当初只需要你一句坦白,可你终究没有,现在,你害了珠儿,可你还是在狡辩,说什么都是我的错?你早就变了,翾风,你为何就是不肯承认,是你错了?”

    翾风冷笑着,自始至终对石崇的控诉无有态度:“我没有错,是你不爱我了,所以你总是觉得我错了,如今你心里眼里,只有梁绿珠这个小妖精,我还能说些什么?对你而言,我如今不过是个疯女人罢了?可你不知,我从头到尾都是爱着你的……”

    我于一旁听着,虽清楚翾风这些话多半是假的,仍不免被她那凄怨的语调所惑。一颗心压抑着压抑着,更加恐慌,石崇会被翾风这些话蛊惑,不论真假,我都害怕,石崇会与我一般,开始心疼翾风。

    然石崇却比我想象中的要强硬许多,见翾风如此,只道:“你无需多言,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选择相信你,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了正室之位害死了朱氏,如今又想害死我的珠儿,装神弄鬼不可理喻,如今我,真是留不得你了。”

    翾风仍笑着,笑的残破不堪,令人心惊:“我自然清楚,害不死这个贱女人,死的就一定会是我。而且我也清楚你石崇的手段,所以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来之前,我已经偷偷服了毒,算算时辰,我的毒也是快要发了……”

    石崇怔然,再望向翾风时,果真见对方嘴边涌出一滩红泽,缠着囫囵的黑,染裹住半张娇俏的脸。

    石崇忙上前,扣住翾风肩膀,与其生生道:“你竟敢?”

    翾风缓慢着咧开嘴角,声色仍温软如水:“石郎,这个世界上,我最了解你,我也最爱你,如果你想让我死,那么我就死。但我要你清楚,我才应该是你最爱的人,如今你遗弃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话毕,翾风阖眼,石崇用力摇了摇翾风,顽固阻止道:“不!你还没有跟我承认,当初是不是你骗我?如今你都要死了,你为何就是不肯承认?我知道是你,你承认!我现在就原谅你可好?”

    翾风终归没应,身子一栽倒进石崇怀中,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却是:“石郎,你很快就会来陪我了……”

    ☆、第六十二章

    翾风死后,石崇命人将尸体扔在野林中,任野兽吃食。可看得出,他心中始终顾忌着翾风的那些话,一夜之间,头发白了许多。

    我一边待在崇绮楼养伤,一边却想着,当初石崇为何在翾风快要死时,问对方是否骗了他。他费尽心机想得到翾风的一句实话,可翾风终究没说。也好在翾风没说,不然的话,兴许此刻,翾风便不会死了。

    他那样的执着,在对方临近咽气时,仍纠结这一切,是否证明,他心中说到底,还是挂记着翾风?他想要翾风的实话,想要清楚,自己没有爱错人。可他有没有想过,倘若翾风知错了,她便又会成为他钟爱的那个翾风,她又会回到他的心中,那么我呢?我又在他的心中,什么位置?

    这样忧心伤神着想了好多日,我脚上的伤也痊愈地极其之慢。一日石崇将我受伤的脚搁在他怀中,装乖问道:“珠儿这脚什么时候能好?石郎我还想要与你快活似神仙呢!”

    我想一脚踹进他的胸膛,又怕自己的脚更加疼痛,便只别扭地偏过头去,赌气般道:“那还是慢些好吧。”

    石崇瞧出不对劲,凑近我身边,与我轻声问道:“珠儿这是怎么了?不开心了?”

    我不很想要说话,只摇了摇头。可这戏演的过于拙劣,看来情绪反倒明显。石崇一抬手,将我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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