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对,我是疯了!”她倾下身,“你不收手,我真的会把你送监狱,不单单是为了宋子言,还有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感到恶心!”

    “你再说一遍!”佟磊的声音沉下来,因为年岁渐长而下耷的眼皮让他那双铜铃大眼失去了原有的可怖,唐瑶现在一点儿也不怕他。

    “我说我觉得恶心!你活着还不如死了,你看看你——”唐瑶隔着饺子店的玻璃门指着外头医院的大门,“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和你一起赌博混吃等死的人吧,我看着还有孩子吧,才多大?有十六岁吗?你们就这样干着不要脸的勾当,还因为宋子言拿你们没办法而沾沾自喜吗?你太小看这个世界了!”

    唐瑶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我等着你下地狱那天!”

    -

    郑晴再一次从鬼门关走一遭,她现在脆弱地像是温室里花朵,反复高烧,生命体征很弱,免疫力低下,放在icu,出入都要穿隔离衣,怕她一不小心感染,引起更严重的并发症。

    老路守在病房外,他其实什么也不能做,可是他已经待了好多天了,略长的头发显得乱糟糟的,眼里都是红血丝,神色憔悴又哀伤。

    唐瑶没有和他说话,她打心眼里还是有些埋怨老路的,如果没有他,郑晴不会变成这样。

    尽管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还是无法原谅他。

    唐瑶穿了隔离衣进去,隔着玻璃挡板看里面躺着的郑晴,郑晴的脸色白的如同半透明,唇色极浅,如果不是心电监测仪上波动的曲线,她会觉得自己看到了尸体。

    唐瑶忍不住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带着腥咸的苦味儿。唐瑶别过眼,去看窗外,不敢再看郑晴。

    十月份,秋高气爽,应城的秋季向来早,窗外的叶子已经焦脆干黄了,而郑晴,原本是打算这个时候举办婚礼的,她说这个时候的应城最漂亮,金黄色的叶子挂在枝头,天是高远的蓝,白云嵌在蓝天,像是撕碎的棉絮,傍晚的时候霞光会穿透云层,把云染成鲜艳的橘红色,如果这个时候办婚礼,拍出来的录像带一定很美,郑晴在电话里跟她说的时候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现在,婚礼险些变成葬礼,郑晴的未婚夫来过几次,唐瑶碰巧见过,是个很稳重的男人,三十多岁,事业有成,气度修养都很好,领着女儿的样子让唐瑶想起了齐堃,男人带孩子都不容易。

    那个人话不多,但很客气,会办事,看起来的确比老路来得可靠很多。

    但后来就不来了,偶尔托下属过来送些钱或者鲜花,再后来连花都没了,只捎了口信,“我已仁至义尽,既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那我今后就不再过去打扰了。”很明显的分手说辞,唐瑶虽然觉得难受,可也觉得对方的确是仁至义尽了,没什么可以指摘的,郑晴父母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到最后甚至让来人带声谢谢给对方。

    郑晴脑部受过重击,有重度脑震荡,期间只醒过来两次,睁着眼睛,医生拿手指在她面前晃,问她话,她像是没听到一样,医生说意识还没恢复。

    郑晴的颅压很高,一直降不下来,脑部还有淤血,在很敏感的部位,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至于最终会造成什么,谁也说不准。

    医生的话每一句都扎在郑晴父母身上,更扎在老路身上,唐瑶撞见过老路站在角落里自己扇自己耳光,很重的落掌声,伴随着男人压抑的抽泣。

    老路跪在郑晴父母的面前,“我想娶她,特别想,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想要她!”郑晴的父亲冷着脸让他滚,郑晴的母亲更是直接拳打脚踢,“早干嘛去了?啊?早干嘛去了?要不是你,我闺女会变成这样?我好好一个闺女啊!你个混蛋!你滚,谁稀罕,我自己的闺女自己养,砸锅卖铁我也养得起,谁稀罕你要……”

    老路抿着唇,任打任骂,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老路的父母也来了,照样打老路,却是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傻?蠢成这样,人都成这样了,等着别人讹你啊!拿点儿钱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事是她自己找死,又不能全怪你!”

    老路红着眼眶,低吼了声,“妈!”他脸上是难掩的哀伤,“我爱郑晴,我求你放过她,也放过我吧!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变成这样,您能不能有一个正常的思维,从始至终,您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我爱你,我愿意迁就你,可我不想再盲目迁就了,我已经害了郑晴,我不想再做错事,这次我不会听你的!”

    老路的父亲还算开明,最后把老路母亲劝走了。走的时候骂骂咧咧,说郑晴父母就是看他儿子老实好欺负。

    空旷的走廊,老路佝偻着腰趴在窗台上,一支又一支的抽烟,灰色的烟雾像化不开的孤独一样缠绕着他。

    那一刻,唐瑶对他的恨一下子轻了很多。

    小太妹和她的同伙们最终还是被判了,主犯判刑,从犯拘留和罚款。

    因为唐瑶把事情做了整理通过文档发给了上大学时候关系很不错的一家知名报社,上学那会儿做过一段时间m报的校园观察记者,因为眼光独到,发掘了校园不少有意思的点,主编很欣赏她,跟她关系还算不错。

    孟梓珺这件事上了报,牵涉面很大,社会反响也很大,上头给了很大压力,办案力度一上去,定刑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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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瑶见过一次宋子言,在小太妹家里,那天唐瑶才知道小太妹是隆晟地产的小公主,大名孟梓珺,父亲是隆晟的老总。

    这两年应城地产业迅速扩张,隆晟捞了不少钱,底气也足,孟梓珺那个小太妹从上学的时候起就走惯了后门,越来越恃宠而骄,想要什么就必须想方设法得到。

    她起初并不是太喜欢老路,路家虽然有些小钱,但跟她家没法比,是孟梓珺的父亲看上了老路,托人去通了气,老路母亲见钱眼开,顺杆爬地找人说媒去了。

    孟梓珺年纪不大,不喜欢上学,老早就辍学开服装店了,有老爸资助,从来不怕赔钱,开连锁店开了十几个,后来竟然也像模像样,人有点心高气傲,她只是看不惯老路拒绝她,后来就越得不到越想要,不得到不罢休了。

    得不到的就毁掉,孟梓珺从小就是这个性格,酿成大祸却还是第一次。

    见到宋子言那天是个偶然,那天唐瑶是被孟梓珺的爸爸孟德万叫去的,因为孟德万是佟磊的幕后推手,佟磊跟他通了气。

    那时候孟梓珺还没有被判刑,孟梓珺为首的一群小混混们还在警局扯皮,以为等过了拘留期大家就可以拍拍屁股回家了。

    孟家在梦湖别墅那里,一个最里面的宅子,唐瑶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前院后院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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