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年老的僧人!

    他身形瘦长,因为年纪大而有些微微佝偻。他身上穿着灰色的僧服,手里拿串念珠,头顶还有三个戒疤。他是真的很苍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核桃皮般,长眉泛白,眼睛明亮如寒星,丝毫没有老人该有的浑浊。他虽说着有些夸张的话,脸上却是笑眯眯的,面色红润,气质健朗,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轻盈和快乐。

    宋亚泽讶然,他接触过佛学,知道丁点儿戒律,出家人是不得做生意的。惊诧过后,他还是保持了对出家人的尊敬:“师父,这间小卖部是您开的吗?”

    老僧点了点头,脸上竟是有了些孩童般的俏皮:“那是当然!”

    宋亚泽没再好讨问下去,便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老僧见到他这番反应,倒是一点也不尴尬,笑着说:“看来你多少也是懂点儿货的!怎么样?要不要来我屋里坐坐,喝杯茶?咱俩今天聊它一个痛快!”

    第49章 战争

    “坐!”

    老和尚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朋友,丝毫没有世俗的客套。他一把拉开两只有些破旧的椅子,邀请宋亚泽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茶杯口冒出袅袅的热气,在暖黄色的光线下显得温暖无比。

    和真诚坦荡的人相处总是容易的,宋亚泽的心也沉淀下来。他看着老者,那明明已经苍老的身体,却迸发着活力。他已经皱起的皮肤外壳下,似乎还住着一个新生儿。这是一个多么清朗、多么健康的老人啊!

    “请问师父,您的法号是?”宋亚泽喝口茶,礼貌地问。

    “慧贤。”老僧坐在他的对面,声音就像山谷里回荡的钟声,低沉而有力,底气厚重,似乎蕴藏着饱满的力量,能穿透一切。“你读过佛经吗?”

    “我对佛法曾经有所涉猎,但佛经内容晦涩难懂,我最终没能坚持下去。”宋亚泽如实答道。

    “那就聊点简单的。遇见什么层次的人,就说什么层次的话,这也是修行啊!”老僧倒是洒脱得很,他把宽大的袖口一辉,就拂走了桌上残存的灰。

    宋亚泽想了想,开口问道:“佛经上说,人有轮回转世。我对此一直半信半疑,这似乎已经成了生离死别的安慰话了。”

    “哈哈!”老者大笑一声,爽快地张口:“不错不错,好歹你还知道个轮回嘛!这每个人哪,都有自己的想法儿!有的人把它奉为真理,有的人就斥为迷信,我当然是信啦。要不,这僧服咋穿上的嘛!”

    “人哪,生生世世,无非死了再活,活了再死,换张皮而已嘛!这上辈子的习气,还能延伸到下一世,还能随着环境不断变化哩!”

    宋亚泽仍是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开口道:“我觉得佛法是高级的哲学,但一直不达其意。说实话,就算到现在,一提到佛法和禅定,我头脑里的概念还都很模糊。”

    老者又是一番开口大笑,他似乎永远没有不开心的事:“佛,在梵语里是‘觉悟’的意思。这佛和俗人呀,就在一念之间。你要是觉悟了,你就是佛;你要不觉悟,那你就是个凡夫!所以呀,一切人都有作佛的本钱!”

    “至于禅定,是永远保持着清净心。若是有了这种本事,吃饭睡觉、拉屎拉尿都是禅定!”老僧的眼里冒出些光,这让他看上去很智慧。

    宋亚泽顿了顿,慢吞吞地说:“那按戒律来说,您本是不该开这商店的。难道这……”

    “哈哈!我总算是遇到一个有啥说啥的人啦!没错,按戒律,我是破戒啦!可是哪,这世人都喜欢和同类人站在一起,这曲高和寡的道理你我都懂。我若是清修隐遁,去那深山田园过清凉日子,哪里才能与人讲讲佛法呢?这传播佛种的任务我可就完不成啦!”

    宋亚泽惊诧地点点头,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僧人,虽看上去有些特立独行,但说的话却挑不出毛病,的确深达本质。他点点头说:“我今天真是受教了!”

    两人谈了很久,宋亚泽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夜深了,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路灯发着寂寞的光,深有感触。和慧贤和尚聊聊后,他的思绪更多了,但心里却很平静。

    夜空中的星星像被冻在天上,偶尔才闪烁几下。连寒虫也不呱呱鸣叫了,一切都是这样安静,仿佛时间凝固在这一刻。宋亚泽刚刚与僧人谈心,又逢上这宁静深夜,感觉身心无比舒畅和安宁。

    可安宁与美好总是短暂的,风波和狂躁似乎更愿意出来显摆。

    突然,远处传来响彻云霄的轰鸣声,接着就是拉长的警笛声,所有的安静与和平瞬间瓦解,碎成根根尖刺,扎进了这片大地。爆炸声如同惊雷,将所有人从睡床上惊了下来。颗颗灰尘扬起,伴着火星。这座原本安详的城市,被惊醒了,被火药味惊醒了。

    宋亚泽慌张地从床上跳下,走到窗前,发现,远处已经是一片火海。他隐隐约约地看到几颗黑溜溜的炸弹从天上落下,又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掀起一阵烟火。他脚下的地板开始摇晃,墙体开始掉下石灰。窗外的惊呼声、尖叫声、哭声混成一团,加上火焰的衬托,活像人间地狱。

    战争来了,将和平杀死了!

    他踩着摇摇晃晃的地面跑到门前,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门,就看到刘芳急急忙忙地出门。刘芳看见宋亚泽,高呼:“小宋!赶紧跑,地下室通防空洞!”

    说完,她又回头冲家里大喊:“大荣,赶紧跑吧!你还找什么呀!命都要没啦!”

    可里面却传来连大荣焦急的反驳声:“你给我闭嘴!嚷嚷什么?我得拿西顿的申签材料……年底办签证得用!”

    “唉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西顿西顿的!这次就是西顿人来打我们的!你呀!早晚得毁在这西顿手里呀!”刘芳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的头发上全沾上了墙皮灰土。

    终于,连大荣才捂着宝贝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了,嘴里还抱怨着:“嘟囔什么呀!真要是西顿人打来的就好了,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宋亚泽跑到防空洞中,里面都挤满了惶惑的人们。他们有老有小,全是灰头土脸的,惊恐万状,有的还流了血,看起来很是狼狈。战争就是这样突如其来,将鲜血、死亡和残酷推到人们面前,是那样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被着突如其来的灾难从睡梦中叫醒,却又即刻直面死亡。他们就像排列在死神面前,等待着被挑选。

    亲人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孩子们在哭泣,母亲的脸上写满绝望,男人面色慌张。防空洞里的他们暂时是安全的,却似乎比死去的人还要痛苦。

    宋亚泽心里无限感慨。这就是战争吗?这就是各国政客为了利益发起的战争吗?谁来为那些位高权重之人的行为买单呢?是无辜百姓的性命。难道人民的鲜血就是为了那些谋权之人而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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