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男人应当支配女人,女人应当忍受、服从……”

    宋亚泽突然明白,北穆为什么会留存着割礼的不良习俗了。这个国家,女性的社会地位低下,完全是男性的附属品。他唏嘘不已,暗叹北穆披着博爱清净的皮,却流着污黑封建的血。

    “你对其他男人怎么称呼,我管不着,毕竟这是你们国家的制度,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将削好的苹果塞到娜塔莎手中,“但以后,我们俩之间,你不要对我用尊称,更不要觉得自卑。真没想到,北穆居然会是这样……”

    话到嘴边,他忍了忍,可最终还是没忍住:“我还以为男女平等是最基本的,从来没见过你们北穆的架势……”

    “男女平等……”听到这话,娜塔莎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神情茫然,这和她接触的文化大相径庭。她一贯奉行的原则,第一次受到了冲击,这让她新奇之余,又有些激动。

    “是啊……”宋亚泽无奈道,“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怎么不一样了?在我们东夏,有的女人比男人赚钱都多,能力不比男的差。当然了,这是东夏的情况,对于你们北穆,我不加评价,毕竟各自有各自的国情……”

    “男女平等”这四个字,就像一颗种子,被拨到娜塔莎的心里。她微微兴奋,紧张感一扫而空,脸上也浮现出微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这种说法!真是稀奇!”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因为长时间接触空气,表面已经氧化发黑了。她也不管,一口咬下去,仍觉得味道甜美、甘味无穷。

    第61章 酒中真谈

    领事馆内,记者们挤在一起,手上举着奇形怪状的相机,看上去挺笨重。在其他国家,记者们恨不得无风也得浪。而北穆正是这样一个严肃古板的地方,就连记者也是循规蹈矩,一个个的提问比官方还官方。馆内只有咔嚓咔嚓的闪光声,以及发言人官味十足的讲话,没有多余的喧闹。

    宋亚泽浑身难受地念完发言稿,坐在台下,感觉压抑得呼吸困难。他看着台上容光焕发的娜塔莎,她完全没有了昨天的羞涩,面对镜头,收放自如。宋亚泽不得不佩服,所谓影后不过如此,也许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招待会的时间不长,神情拘谨的记者们收起相机,松了口气。他们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可纱袍宽大拖地,设备也沉重,在他们走动时就成了累赘。一位小个子的记者,精瘦精瘦的,面相有点尖嘴猴腮,他扛着打光装备,艰难地迈着步子,可一不小心踩到纱袍,一个踉跄,装备生生撞上了墙面,一块塑料碎片惨兮兮地跌下来。

    “操!”小个记者气愤地骂了一句,又赶紧噤声,慌乱地扫视周围,正好碰上了宋亚泽惊疑的目光。他脸憋得通红,扶了扶设备,闷声快步离开了。

    宋亚泽听见这句脏话,一时惊疑。北穆戒律森严,市民不可说脏字,否则就染指了神的领土。可这小记者一声嘀咕,让他不得不怀疑,北穆真如表面上这般平静吗?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沉思着。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没什么时间思考了。

    “昨天我回去之后,想了很多,一夜都没睡着……”娜塔莎轻柔的声音,将宋亚泽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觉得,你说的男女平等……很有意思……”

    宋亚泽转过头,看着坐在身旁的娜塔莎,她脸上还是浮着红云,羞答答的:“我小时候也有过这种想法,可是脱尘之后,我就再也没这样想过……”

    脱尘?宋亚泽想起了那个金字塔,心里一声叹息:“在我们那边,对女人实行割礼是犯法的……”

    娜塔莎点点头:“我知道。可我们从小学习的,就是割礼是神圣的,女孩子只有接受脱尘,才能上天堂。只有北穆人,才有机会在死后升入神土,而其他三国人只能下地狱。”

    宋亚泽沉默半刻,才沉沉开口:“这是你们的信仰,对此我不发表意见。”

    “其实……”娜塔莎坐近了些,红着脸低声说道:“我有时也不相信这些。经上说人的一切都是神创造的,人是不能选择出身地的。可难道出生在东夏、在西顿就注定下地狱吗……那样的话,神也是偏心的呀!”

    宋亚泽深深感觉,整个北穆都在奉行着邪教,而这邪教还被捧为国教。这么想着,他不寒而栗,同时又上来一种批判情绪,想狠狠批判这种毫无人道的政权。北穆的高压统治,成功戳到他两处反感点,一是残暴,二是虚伪。

    “……”他酝酿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理智,欲言又止,把溜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下去。考虑到自身所处的环境,更何况娜塔莎还是教皇的孙女,还是谨遵“言多必失”的原则为好。

    娜塔莎没说几句,就离开了,这是因为在北穆,除非工作原因,男女独处的时间不可超过十分钟。宋亚泽站起身来,走出领事馆,发现沃泰弗坐在门口的车中,一本正经,落落难合。他看到宋亚泽,面色才自然下来,直接朝车窗外开口:“听说东夏人爱喝酒,有人专门给你送了酒过来。经上说‘礼当尽谊’,这是我们北穆的待客之道。”

    宋亚泽上了车,果然看到有两瓶白酒,可他仍是疑惑着问:“你刚才和我说话时,没有向神请示……”

    沃泰弗一愣,浑身僵硬,赶紧补上三个动作,嘴里又开始无声地嘟囔,正经的样子反而引人发笑。

    两人龟速到达使馆,宋亚泽抱着白酒上了楼,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小酒杯,无果,只得以大肚茶杯代替。他一边倒酒,吸了吸鼻子,一边问身旁的沃泰弗:“这酒闻起来很不错,是谁送来的?”

    沃泰弗假咳一声,摸摸鼻子,神色不太自然:“……我……是我送的……”

    宋亚泽抬眼看他,看见他这副窘态,笑着说:“很诚实嘛!我还以为你得支吾半天,就是不承认呢!”

    沃泰弗赶紧坐直身子,正色道:“经上说……不能妄语……”

    宋亚泽笑了笑,没再说话。他抿了一口白酒,表情很是怀念:“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喝酒,只是这白酒让我想起我的家乡。现在想想,还是我老家好,没那些杀人放火的破事儿,也没啥条条框框。还真是出国了,才知道爱国吧。”

    沃泰弗有些不解:“东夏?那里不是正在打仗吗?”

    宋亚泽抿着酒,也不瞅睬,语气平淡地问:“你爱北穆吗?”

    沃泰弗理所当然地点头,神色颇为骄傲:“我尊奉神明,当然爱北穆。这里是神的圣地,世界上没有一本书比得过理经,它是真理,北穆是真理之地!”

    宋亚泽喝了一口,辛辣无比,他皱起鼻子:“这个问题,也有人问过我。我说的原因和你不同。那我再问你,如果抛去宗教因素不谈,你还会爱北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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