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他应该是想一个人度过,她不会来打扰。

    回到屋里,容蔚然把门关上,再反锁,又去关窗户,确保接下来不会有任何生物出现。

    做好一系列动作,容蔚然蹲在纸箱子前面,他伸手摸了摸,将纸箱子打开了。

    入眼的是一个掉漆的黑色打火机,刻了r的手机挂坠,还有一条红色的围巾,一个狐狸玩具,和一个很大的抱枕。

    容蔚然一一拿在手里,寸寸|抚|摸|,他思念的目光骤然一滞,猛地把手伸到纸箱子下面,翻出一个东西,是生日卡片。

    上面写着一行漂亮的钢笔字——生日快乐,我在等你。

    容蔚然瞪着卡片,像是上头会窜出什么洪水猛兽出来。

    他发了疯的把纸箱子翻过来,往地上一倒,所有的东西全部摊在眼皮底下。

    卡片一共五张,用了同一句话,记载着那五年的时光。

    还有耳钉,也是五个,全是黑色的,不同款。

    容蔚然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哽咽声,他手里的卡片上凝聚了一滩水迹。

    “原来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大骗子,”容蔚然低低的笑出声,满脸的泪,“你是这世上最成功的伪装者。”

    他拿起一个耳钉,扎进左耳,那里空了几年,有些不适。

    那种不适是活着的证明,令容蔚然的灵魂都在叫嚣着,想见她。

    想象着她在写卡片时的样子,容蔚然的唇角一扬,他坐下来,认真仔细的去看那些东西。

    就在容蔚然准备把卡片收好时,他的手臂顿在半空,手指在其中一张卡片的边缘来回摸了摸,再拿到眼前看,发现卡片后面还有一张,黏在一起了。

    第六张卡片上面只有两个字——等我。

    跟其他卡片上的字迹不同,并不规整,像是匆忙留下的。

    容蔚然看了很久,久到他的眼睛湿了,又干了。

    他躺在床上,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个村子,容蔚然从村口进去,看到一群小孩子在玩耍打闹,几个妇女坐在墙角边唠嗑边摘菜,满脸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再往里走,他见到牵着牛,步履蹒跚的老人,干完农活回来的壮汉。

    村子不大,容蔚然很快就走到村尾,他站在树荫下,望见远处有一个高挑的女人,背对他站着,身上穿了件长裙子,跟着风轻轻摆动。

    她转身,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眉眼一如从前般妩|媚动人,容蔚然醒了,手里攥着卡片。

    卡片被攥的地方已经有点皱了,被汗浸|湿,字迹模糊。

    大梦初醒,容蔚然心脏一阵发疼,他侧身,虚虚地抱着狐狸玩具。

    第二天,楚禾来看容蔚然,他刮了胡子,衣着整洁,正在专心地给屋里的植物浇水。

    窗帘拉开了,阳光洒进来,男人身上镀了层光晕,和昨天的颓废胖若两人,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

    楚禾扫视屋子,没见那个纸箱子,不知道藏哪儿了,她想,应该是施凉的东西,被收起来了。

    刚回来的时候,容蔚然不吃不喝,是想方设法给他|注|射|的营养,甚至强行往嘴里灌,后来就动用施凉来击破他的攻防,打进他的世界。

    今天他和正常人无异,一份早餐几乎就没剩下。

    楚禾的心情很好,“想不想出去走走?”

    出乎意料的,容蔚然很爽快,“好啊。”

    楚禾微怔,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只要他好,就够了。

    八月里,正值炎炎夏日,清晨还有些稀薄的凉意,一转眼就会消失全无,让人措手不及。

    容蔚然换上t恤长裤,他走在街上,像杂志上抠下来的冷峻模特,不会有人相信他是从疗养院出来的,身边跟着医生,口袋里还揣着药瓶。

    走在旁边,楚禾一直在留意容蔚然的变化,犹豫提不提容家的事,想想还是算了。

    他不问,说明并不想知道。

    容蔚然突然说,“手机给我用一下。”

    楚禾抬头,目光里充满深究。

    她忘了,容蔚然不发病的时候,不露声色,是看不出名堂的。

    楚禾拿了手机给他,自己走到一边去了,没问原因。

    容蔚然按了个号码,他开口表明身份,那头就传来小助理的惊喜声,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还没死,等我死了再哭。”

    “……”

    容蔚然问了一些事,小助理如实交代,又开始哭,情绪难以平复。

    啪的挂了,容蔚然又打了几通电话,他把手机还给楚禾,面上没有表情。

    楚禾找到机会去看手机,通话记录全删了。

    走了一会儿,他们在公园坐下来。

    “你好好接受治疗,控制住病情,再出来找施凉,”楚禾|拨|弄|着一片树叶,轻声说,“总会找到的。”

    容蔚然突兀的说,“楚禾,如果你是萧荀,你会把她带去哪儿?”

    闻言,楚禾侧头,看到男人仰起脖子,阳光透过树梢投下的斑驳光影都在他的脸上,那么不真实,又美好。

    她惊诧的发现,男人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地复原,就像是干涸已久的一盆植物,终于等来主人的灌溉。

    “如果我是他……”

    楚禾思索着,“我会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和她在那里生活,就我们两个人,不想被以前的人和事打扰。”

    “谁也不认识……”容蔚然问,“那会是什么地方?”

    “某个山庄,小镇,海边的村子……”楚禾一连说了多个,“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角落,可以供萧荀选择的地方有很多。”

    容蔚然半阖了眼帘,“是啊,有很多。”

    周遭浮动的气流凝结了,气氛也随之变的压抑,让人感到窒息。

    沉默片刻,楚禾说,“有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她去祝福,真心诚意的说,“我相信,你们会再相遇的。”

    容蔚然|摩|挲|着手指,“你听说过c市黄家吗?”

    楚禾愕然道,“是那个占卜的黄家?”

    “对。”

    容蔚然说,“我找过黄老爷子,向他问了我的面相。”

    楚禾问道,“那位老爷子是怎么说的?”

    容蔚然将手掌翻上,瞧着掌纹,“他说我是儿孙满堂的好命。”

    楚禾一震。

    容蔚然开口问,“你信命吗?”

    楚禾说,“信吧。”不然老天怎么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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