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遇上这个人后,又让她一世不能如愿。

    “我也信。”

    容蔚然倏然抬起手臂,手掌放在她的发顶,轻轻摸了摸。

    楚禾僵在原地。

    她被揽进男人的胸膛里,和无数次想象的那样温暖。

    楚禾忍不住拽着男人的衣服,手臂环上去。

    这个拥抱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暧|昧|,更像是兄长和妹妹。

    容蔚然低声说,“楚禾,无论是那次,还是这次,你都从来没有放弃我,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爱情和恩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不能混为一谈。”

    楚禾笑着,满嘴苦味,“我明白。”

    “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不违背道义,我都会毫不保留的答应。”

    “好啊,那我记着了。”

    楚禾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她说,“你放心吧,真到了那天,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

    “谢谢。”容蔚然说,“抱歉。”

    此时楚禾只懂前两个字,至于后两个字,她懂的时候是在几天后。

    容蔚然走了,不知所踪。

    ☆、第64章

    人海茫茫,一个人想找另一个人,充满无数的可能,也许蓦然回首,就是重逢,也许一生都在错过。

    从国外到国内,容蔚然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寻找,他找了三年,去过很多小镇,山村,见过很多人。

    那些经历填充进他千疮百孔的世界里,而有个地方依旧是空荡荡的,什么也填不了。

    每次在街上看到有点像的背影,容蔚然都会发了疯的追上去,之后失魂落魄的转身。

    一次次的从期待,激动,再到失望,他的身体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灵魂孤独悲凉。

    支撑他抬一下脚,迈出一步,不停往前走的是刻骨铭心的执念,不死不灭。

    容蔚然想,他会一直找下去,到最后一口气,生命的尽头。

    黄老爷子一年前去世,容蔚然闻讯后去见了一面。

    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谁也逃脱不了。

    老爷子一生都在窥视天机,给别人看命,他反而是个明白人,命这东西,是死的。

    临走前,老爷子对一直站在床前等着什么的容蔚然说了一句话。

    他说——去南方,你的命运会迎来转机。

    黄金殊也是那么对容蔚然说的,“阿凉肯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想念着我们。”

    “她不能跟我们联系,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阿凉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最后,黄金殊哭着说,“请你不要放弃寻找她。”

    老爷子的葬礼过后,容蔚然就一刻不停的往南走,他必须相信老爷子,不能去犹豫,怀疑。

    因为他没有给自己留回头路,背后抵着把长刀,锋利无比,一旦他停下来,往后靠,迎接他的就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向前奔跑。

    半年后,容蔚然来到海边的一座小镇。

    这里的民风纯朴,生活简单,空气里会有淡淡的咸腥味,那是大自然带给小镇的独有味道。

    容蔚然住在一位老人的家里,每天跟他一起晒晒渔网,捡一点小鱼小虾,再听听老人的唠叨。

    “海上有个岛,”老人望着大海的方向,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深重|痕|迹|,勾勒出沧桑,“我们这里的人叫它貝岛。”

    容蔚然拿着瓶啤酒喝,随口问,“爷爷年轻时候去过岛上吗?”

    “去过,常去的,”老人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想起了什么,“岛上有一种花,白的和雪一样,听说在夜里会变色,还有一种植物,叶子特别大,能当雨伞用,也能做菜。”

    老人说到这里,满眼都蕴着笑意,“等我儿子回来了,你跟着他,上岛去看看。”

    容蔚然沉默了。

    据他了解,老人的儿子多年前就在一次出海时遭遇突变,发生了意外,葬身大海。

    老人得知消息,悲伤过度,病倒了,他自我逃避,觉得儿子没死,还活着,是去海的另一边了,有一天会回来的。

    镇上人也都没有戳穿老人,让他在期待中度过晚年。

    容蔚然抬起手背擦擦额头的汗,“好。”

    “镇上的很多人都离开了,也不知道这外面有什么好的,难不成头顶的天跟我们这里的不是一个天?”

    碎碎叨叨的,老人问道,“小伙子,你找到你妻子了,还会回来吗?”

    容蔚然的身子前倾,脖子上的玉掉出来,在半空轻轻晃动,他又给放回领子里,小心的按按。

    “会的,我很喜欢这里。”

    老人来了精神,“那好啊,到时候老头我如果还有口气,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他叹口气,“哎,我儿子喜欢吃我做的饭菜,好些年都没回来了,不知道在外面吃的好不好。”

    容蔚然的喉咙干涩的动了动,他垂下眼帘,额前碎发盖下一片阴影,隐藏了所有。

    这世上,大多都是不如愿的,极少才能称心如意。

    他仰头灌进嘴里一大口酒,冰冰凉凉的温度窜遍四肢百骸。

    “不能那么喝,”老人说,“会伤身的。”

    容蔚然笑笑,“爷爷,我没事。”

    “还是年轻啊……”

    老人晒了一会儿太阳,困了,就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容蔚然去拿了薄毯子搭在老人的身上,他靠着树,后脑勺磕上去,在传来的疼痛里强迫自己清醒,不能醉了。

    年轻吗?

    他三十出头,心里住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那些快乐,幸福已经久远,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容蔚然离开的前一天,老人在屋子里摔倒了,他醒来,人就糊涂了。

    老人把容蔚然当儿子,紧抓着不放,嘴里不停的念着,“大宇啊,你终于回来了。”

    容蔚然看看老人干枯粗糙的手,又去看他眼睛里的泪光,半响说,“我……”

    “饿了吧,”老人慈爱的说,“爸给你煮鱼汤去。”

    容蔚然望着老人急急忙忙的身影,心里五味陈杂。

    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浮现父亲佝偻的背影,清晰,又模糊。

    深思了许久,容蔚然把脚边的背包放回自己的单人床,改了行程,决定过些天再走。

    施凉知道了,会赞同他的。

    小镇上的住户不多,人们见到老人拉着高大俊美的陌生男人,说是他儿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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