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忘了脚踩在地上的感觉了。”回应他的不是副驾驶,而是波道中的女声,“磁航迹200,距离32公里。”

    接下来是第三组画面,飞机着陆,一位身穿飞行制服的男子从飞机上走下来,开机打电话,“接你下班吧。”听见那边说了句什么,他温柔一笑,“行,听你的。”

    第四组画面是,一道俏丽的身影从一座楼里跑出来,冲进他怀里。

    他逗她说:“不怕被人看见笑话啊。”

    她仰头望着他笑,“老夫老妻,如胶似漆,谁敢笑我们?”

    他也觉得管他呢,低头吻住她前说:“想你了。”

    南庭都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然而,甜蜜过后,却是一次次的分离。

    她怀孕了,吐得厉害,他却要去执行任务。

    她坚强地说:“你去吧,我没事。”

    他给她盖了盖被子,又掖了掖被角,舍不得走,又不得不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她才任由眼泪落下来。

    宝宝出生那天,父母亲戚都来了,唯独不见他的身影,她一直对所有的人笑,包括宝宝,却在夜里无声哭泣。

    宝宝满百天她就回到岗位工作了,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有更多和他见面,听他声音的机会。

    他是愧疚的,可身负的责任让他无法为妻子和儿子做更多,只能利用极少的回家的机会,把家里他能看到能想到的所有事,都尽量做出安排。

    她却从没责怪过他,每次他走的时候,还微笑着说:“家里有我。”

    他湿着眼眶抱住她,轻声地说:“对不起。”

    她温柔地回应:“说什么呢,我爱你啊。”

    直到他驾驶的飞机顺利起飞,她才哽咽着念:“七哥,起落安妥。”

    那一声“七哥”让盛远时不得不相信,南庭梦里的男女,是她和自己。然而,他是总飞,不能说南程的一切事务都由他说了算,但飞不飞这件事,他还是做得了主的,何以为了飞行让她独自承受那么多?别说有一天她怀孕了,就是现下,为了能够更好地照顾她,他已经准备少飞了,根本不可能出现梦里的情景。

    桑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能她潜意识里在担心,你为了飞行忽略她,又或者,她是害怕飞行安全,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盛远时闻言本想说,那我以后尽量不飞了,可想到生物航煤的试飞任务还没完成,他只能说:“我最近多陪陪她。”

    “她很久都没有睡过觉,直到你们复合,她才开始陆陆续续地睡着,虽然每次都会做梦,但我认为,是比持续睡不着要好的现象。”桑桎思考了一会,突然说了一句,“我有个大胆的假设。”

    盛远时抬眸,静待他继续。

    “你说她梦里的情景不是你们相处的样子,那会不会她梦见的,”桑桎皱了皱眉,像是在下决心,又像在顾虑什么,然后才说:“是你们的前世?”

    “前世?”这对盛远时而言,太过匪夷所思。

    桑桎想了想说:“这个世界,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人和事存在,就像从另某些角度看,疯子或许还是天才也说不定。”

    盛远时是个普通人,他的思维模式是趋于正常化的,桑桎则是心理学家,无论是专业需要,还是在做研究时看到的,以及接触到的,都可能和常人不同,所以,在看待南庭不眠和梦境这两个问题上,他没有以正常思维去考虑。

    盛远时努力地跟上他的思路,但还是说:“让我想想。”

    桑桎见他眉头紧锁,故意以娘家哥哥的口吻说:“怎么,怕她有特异功能啊?不想要的话,现在说话,退货还来得及。”

    盛远时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南庭当天是夜班,在局方的调查结果公布后,她就正常上席位指挥了,尽管林如玉散布的谣言牵涉到了她,无论是塔台,还是应子铭和其他管制,对她的态度都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还有师兄义愤填膺地表示:“坐等盛总碾压那个不识好歹的林如玉!”所以,她如常工作,没有请假。

    盛远时还在为梦放心不下,但未免给南庭压力,他面上表现如常,南庭也一样,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在去塔台的路上时还抱怨,“怎么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都是我等你啊?”

    盛远时伸手捏捏她下巴,“要不我疼你呢。”

    南庭笑眯眯,一脸甜蜜。可等完成一个时段的指挥,她站在休息室的窗前,看向机坪时,内心却是波澜四起。

    你在梦里告诉我,那是一个故事,有开始,也有结局。可我在摇曳不清的月色里,只看到每一个人的身不由己。夜幕渐渐拉起,我终于留意到,另一个自己。

    然而,那真的是自己吗?想到那个关于襟翼卡阻的梦,南庭又忍不住担心,梦里不是自己和盛远时的前世,而是他们的……未来。直到这个时候,南庭才开始惧怕不眠,惧怕梦境,更惧怕……空难。

    第70章 翅膀之末,脚步之初-01

    【第七章】翅膀之末, 脚步之初

    你的翅膀之末, 是我的脚步之初。

    所以, 这辈子注定了,你在云端上飞翔,我在苍穹下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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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远时把相关证据资料交给南程的律师后,对顾南亭说:“我现在才终于明白, 为什么当年你会亲自出面请南律师了。”

    “南嘉予?”顾南亭也是记忆犹新,“她至今没输过官司,业界因此都称她‘南大状’, 这样的人才不请到麾下, 岂不是损失?”然后抬头看向盛远时,“我面子不够, 没请动,以后请不请得动,就看你了。”

    “我在那位面前, 更是连谈面子的资格都没有。”盛远时无奈地表示, “她不为难我,我就谢天谢地。”

    顾南亭已经听程潇说了, 南嘉予和南庭的关系,想到盛远时的处境, 一时也是感慨万千,“当年我岳父给我出的考试题目可比你现在的难多了。”

    盛远时却不服气,“我的就简单吗,一个五年, 考不过就是错过五十年。”

    相比之下,自己还偏得了七年。顾南亭挑眉,“要不我们能成合伙人呢,都是难兄难弟。”

    盛远时笑道:“就冲你这名字,这辈子,我们也拆不了伙。”

    “世界也是够小的,你说你家那口子怎么就和我撞名了呢。”顾南亭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一听程程喊二老公,牙都疼。”

    他就不牙疼吗?自己女朋友被喊老公,也是不能再奇怪了。

    盛远时捏了捏眉心,“我也挺纳闷,怎么你会取亭亭玉立的亭。”

    顾南亭才说:“当年我爸妈都希望我是个女孩。听我爸说,当时我妈知道生了个儿子,还让我爸确认一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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