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福生道:“你怎么来了?”

    瞿庭东也不回答,只是瞧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的眼睛怎么肿了?”说着便要抚上她的脸。

    陆福生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陆福生四处望了望,打开了门,说道:“要么进来,要么出去!”

    瞿庭东进去之后仍是问她:“你是不是哭了?老人说你这种时侯是不能哭的。对孩子不好。”

    陆福生冷笑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那么担心做什么?”

    瞿庭东道:“他可以是我的孩子。这仇咱们不报了好不好?我带你走。我会娶你,我会把这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陆福生说道:“我不走!”

    瞿庭东问道:“那这个孩子你要生下来么?”

    陆福生情绪有些激动:“我凭什么要乖乖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他的孩子!”

    嘉卉带着渥丹来到陆福生门口正打算要兴师问罪,突然就听到了陆福生的声音。

    “我凭什么要乖乖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他的孩子。”

    孩子?

    渥丹惊了一下:“嘉卉姐姐。那个小娼妇怀了世子爷的孩子?怎么办?”

    嘉卉堵住了她的嘴:“小声点。”

    渥丹点了点头。嘉卉警告性的看了渥丹一眼:“你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

    渥丹又点了点头。嘉卉蹙了蹙眉,急忙拉着渥丹离开。

    陆福生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瞿庭东见状急忙拉住她:“福生,你别激动。”

    陆福生滑坐到地上捶打着小腹:“我不要他!我不要他!我不要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他。”

    瞿庭东蹲下身子拥住她,罕见的一次,陆福生竟没有挣扎。陆福生靠在瞿庭东的身边泣道:“师傅,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瞿庭东抱紧陆福生,轻轻说道:“福生,你还有师傅。你还有我啊!”

    陆福生把头埋在瞿庭东的胸前:“不,师傅。我连你也没有了。三年前就没有了。”你放弃过我一次,我就没有办法再信你了。如果我依旧坦诚相待全然信你,那你如果再抛弃我一次呢?这样的背叛我受不了两次。所以,我再也不会信你了。哪怕此刻我这样孤单,哪怕此刻我这样可耻的靠在你的怀里,可是,我永远都不会信你了。

    陆福生的眼泪溢出眼眶,瞿庭东能感受得到胸前的温度,略有些潮湿。

    隔了几天瞿庭东才捧着药碗过来,刚推开门就看到陆福生坐在床边倚着床栏发呆。陆福生瞧见他进来急忙直起身子,面有愠色:“瞿先生,这是府里的下人房。您沈娇肉贵的总往这来像什么话?要是叫别人看到不知道会怎么说。”

    瞿庭东把药搁到床边的小几上,说道:“怕什么?我们清清白白的怕他们做什么?我是你师傅,你是我带进府里的,总不能眼睁睁见你死了。”

    陆福生叹了一口气:“瞿先生,您这是图什么呢?妾已说过,妾和先生师徒关系已尽,再无瓜葛。先生还有家仇未报,还须靠着世子爷,何苦为了妾给自己招麻烦呢?”

    瞿庭东面色微沉,道:“福生,我不是旁人。你说什么妾?那是跟怕旁人客套的话!我才不管你会为我招来什么麻烦,你知道,我不怕。”

    陆福生笑道:“你倒讲究,难伺候成这样。一个称呼也跟我纠结。”

    瞿庭东见她改了称呼,这才扯出一抹笑来。

    陆福生端起几上的药碗,瞿庭东却伸手罩在碗口:“福生,你想清楚,这个孩子你真的不要了么?”

    陆福生道:“师傅,你拿我当棋子,可是沈子忱给我的肚子里种下了他的小棋子,你就不怕有一天我这个棋子会变了颜色?”

    瞿庭东道:“或许这个孩子留着,会成为牵制沈子忱很重要的棋子。”

    陆福生摇摇头:“瞿庭东,我是你的棋子,可我不想我的孩子也被人当做是棋子。”

    瞿庭东止了口,陆福生拨开他的手端起那碗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好苦,还不如那鸡汤。”

    瞿庭东疑道:“什么鸡汤?”

    陆福生略笑了下,从桌上端来半碗鸡汤:“喏,就是这个。嘉卉送来的。”

    瞿庭东连忙接过搁到一边:“怎么喝了一半了?她送来的东西你怎么敢喝?黄鼠狼给鸡拜年——她会安什么好心?”

    陆福生道:“不碍事。我尝了,里面不过是放了些附子,她是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过倒也难为她了,自己的月例少成那样,还得匀出银子给我买药堕胎。我本以为世子爷疼她,结果还是连个麝香、红花都买不起。几钱银子就想要人家的孩子,她倒穷的坦荡。”

    瞿庭东脸色发青:“以后不能再吃她送来的东西。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帮你。麝香、藏红花,不管多贵的药我都可以给你买,我不想你出事。那附子可不能随便吃,量不对会要人命的。”

    陆福生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你忘了你刚认识我的时侯我在哪里了?附子怎么用我比她懂。就算我没本事帮人探脉拿方子,也总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人毒死。更何况我有长生蛊,哪那么容易死?”

    瞿庭东握住陆福生的手,说道:“那也不行,你总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陆福生只是打开他的手:“松开,上次我们说话就给人偷偷听见了,这次要是再给人看到怎么办?沈子忱讨厌我讨厌成这样,我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瞿庭东却死活不肯松手:“福生,别这样。跟我走吧。我知道你在这里过的不好,你不高兴,你不快乐,让我带你走吧。我爱你。我会娶你。我可以接受这个孩子。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能不能再试着,爱上我。”

    陆福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瞿庭东。你有多脏、多坏我都知道,你叫我还怎么爱上你?”

    瞿庭东盯着她没说话,扭头走出了房间。

    嘉卉自那日偷听到陆福生怀孕的消息之后就给陆福生放了假,要她在房间里静养。嘉卉听过陆福生的话之后也知她极厌这个孩子,可嘉卉还是怕陆福生日日见着沈子忱,突然间就把自己怀孕的事情泄露出来。如此一来,倒不如别要她跟沈子忱见面。

    陆福生读过书,也识些翰墨,磨墨久了也就懂得技巧。沈子忱平素懒得磨墨,最喜欢陆福生侍墨。这几日陆福生一直没有来,嘉卉替了她几日。墨不是稠的黏笔,就是稀的寡淡。陆福生来之前沈子忱可从未嫌嘉卉墨磨得不好。沈子忱叫嘉卉松手,自己拿过砚台磨了一会儿也觉得不对劲,可偏偏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沈子忱撂下笔墨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过了好一会儿沈子忱惊觉,自己真的是好几日未曾见过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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