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了。

    沈子忱问道:“那陆姑娘呢?我怎么好久都不见她了?”

    嘉卉听到福生,内心也不免有些忐忑:“世子是说福生啊?她最近身子不舒服,实在没法子出来侍候世子。她的身子娇弱成那样,奴婢也没办法,就要她在房间里歇几天,休息一下。”

    沈子忱抬眸看了一眼嘉卉:“倒是奇了怪了,你竟怜惜上她了。我记得你不是挺讨厌她的么?”

    嘉卉扯着嘴唇在那里笑:“怎么会?奴婢和福生姑娘都是世子爷的人,自当互相扶持。奴婢怎么会讨厌她?”

    沈子忱笑道:“你少在那里欲盖弥彰的骗人。你自小跟着我,我会不知道你?你厌她便厌她,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也厌她。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太过分。她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要她知难而退便可,可别真的伤了人。”

    嘉卉点点头:“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沈子忱道:“那就行。你下去吧。”

    嘉卉告退出了门,又想到陆福生的事情。附子鸡汤可日日都在送,如今也快有半个月了。大夫说过的,孩子没可能打不下来啊?可是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就一直没有动静?

    嘉卉又做了鸡汤亲自送去,陆福生端着碗闻了闻尝了一口,竟然还朝嘉卉笑了下:“谢谢嘉卉姐姐,这鸡汤真好喝。”

    嘉卉催促道:“好喝就行。好喝就赶快喝吧,可别凉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陆福生点了点头,端起那碗鸡汤一口喝完。

    嘉卉瞧见,暗松了一口气。可是又等一日,陆福生那里仍旧没传出什么动静。

    瞿庭东也换了几个偏方,各种药材变着样的给陆福生吃,可是陆福生不但没没什么反应,肚子反倒一日日的大了起来。不过三个月,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了。陆福生心里怕,就找了条白绫把小腹勒住,换了件宽大的衣服。见了沈子忱几次,确实没给他瞧出什么异样。

    陆福生后来也想到用木棍用力滚压小腹流掉孩子的方法,可是没有人肯配合她。瞿庭东听到这个想法一下子就变了脸,又怎么肯帮她?不过后来想想,就算瞿庭东肯帮她也没有办法。这样强行把孩子弄出来,动静一定很大,血肉模糊的,若是沈子忱要大夫看她,她也没法子解释。

    府中有多处高台,陆福生在那几处高台上都转过。她看着那一层层的台阶也想过,若是从上面滚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必定保不住。可是台阶太高,若是冒冒然滚下去,只怕不只是孩子保不住,只怕连她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可是怎么办呢?因为有长生蛊,那个生命在她的肚子里逐渐长大。不管她对他做什么,她的肚子都固若金汤。那个孩子的父亲是沈子忱,她不要这个孩子。曾经和他孕育过一个孩子,这让她感到羞耻。

    她不会拿这个孩子当她爬上去的梯子,也不要让这个孩子成为沈子忱日后拿捏她的工具。

    这个孩子姓沈,南宫家被这些姓沈的害的家破人亡,她的孩子怎么可以姓沈?她怎么可以替沈家传宗接代?

    她可以死,但她不要这个孩子。

    陆福生想了数日,又鼓足了勇气站到高台上,她瞧着身下鳞次栉比的台阶闭上了眼睛。不就是摔下去么?马上就好了。只是疼一下而已,她什么样的疼没有经历过?就算是死也没关系,至少她不用再这样孤独的活下去了。

    “小心!”陆福生狠下心身子往前一倾,却被谁拉了回来。

    瞿庭东道:“福生,不可以这样。这样你也会死的。”

    陆福生摇摇头:“我也不想的。可是师傅,我没法子了,真的没法子了。”

    瞿庭东拉紧她:“福生,你不要冲动。师傅知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师傅不逼你,可是你不能因为他把自己毁了。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帮你。你得相信我,福生!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你不能死。”

    ☆、事发

    第二十九章:事发

    瞿庭东特地为陆福生找了一个很有经验的稳婆堕胎。约好了日子,瞿庭东为陆福生备下马车,就等陆福生找个理由出来。

    堕胎这种事,若是给沈子忱听到陆福生必定死路一条。陆福生特地瞒住沈子忱偷偷去请示嘉卉。沈子忱把陆福生丢给嘉卉,嘉卉就是陆福生的顶头上司,嘉卉很得沈子忱宠爱,放个丫头出去购置些食材也没人敢说不是。

    陆福生知道嘉卉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言语间略透露些此行的想法,嘉卉也没阻拦,很爽快的就给她个出府的正当理由。

    可陆福生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府的时侯,偏偏就赶上沈子忱传她。陆福生总不敢因为出府购置个食材就拒绝世子,只好让瞿庭东出去通知那稳婆,改天再前去拜访。

    陆福生是九月份入的府,如今已有三个多月。腊月份事多,年关将近,沈子忱往王妃处去的也勤。沈夫人喜欢陆福生,沈子忱也肯做样子给她看,去请安时也常带着她。沈子忱在沈夫人面前对陆福生虽不甚热络,却也不至于对她冷若冰霜或者刻意刁难。

    陆福生急忙回去换衣服,又在肚子上裹着一层白布。最近这几日肚子里的孩子又在长大,她的腰身又有些见粗。陆福生勒了好久,仍觉得小腹有些显。奈何外面小厮催的紧,陆福生草草系上那束腰上的带子,急急忙忙整好衣服就出去了。

    青州多湖多泉,府里也引着温泉,虽是腊月,却也不见得很冷。陆福生穿着薄袄踏着残雪,脑袋却只是垂着盯着肚子。路上还有一次不小心差点摔倒,还是嘉卉扶住她。陆福生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却被嘉卉看在眼里。

    沈子忱倒不曾看出什么异样,只是扫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你平素都在想些什么,连走路都可以出神。”

    陆福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沈子忱也没打算她会回话,扭过头又往正院里走。

    陆福生本以为沈夫人仍是因为年货或者给亲朋好友的贺年礼物之类小事要和沈子忱商议,不成想,竟是镇宁王回府的事情。

    听到沈昊,陆福生的神经又被揪了一下。

    是啊,来到沈府三个月,她还未曾见过这位沈家的正主儿。母亲和沈夫人是闺中密友,沈昊也曾和南宫阔义结金兰。小的时候沈昊抱过她,因为她和沈子忱自幼订亲,沈昊一直哄她叫他爹爹。她当时还太小,见他手里有糖,竟就这样从了。

    沈昊待沈子忱很严厉,沈子忱见着沈昊也只是怯生生的叫声“父亲”,连声“爹爹”都不曾叫过。沈昊相比之下,常常会说:“皑皑这小丫头比忱儿那小子还像爹爹的孩子。等皑皑长大了嫁到我们沈家就是沈家的当家主母,忱儿就算是赘婿好了。要是他敢欺负我们皑皑,爹爹替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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