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地躲,好像躲久了,就真的能把他们父子都躲掉,他自己就能自由一般。

    商应容其实也想找个人过了算了,关凌并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说白了,他除了能力比很多人出色,心思比一般人要狠绝,样貌性情都不是那种能让人喜欢的。

    一般的样子,温和得接近於温吞的脾气,哪个男人会多喜欢多在意?

    可是,就是这样的关凌在他心里烙了印,哪怕他长得不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但他却长得是那个跟他过日子的人的样子,是睡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的样子,是可以命令他吃什麽穿什麽的那个人的样子。

    这些,除了关凌,别说有人取代,就算接近他的样子的人,光是想象,商应容也想象无能。

    在不知不觉间,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关凌就变成了这麽一个存在。

    他早就知道他可以把容广都给关凌都不害怕关凌背叛他,却还是没有清楚地知道,为了关凌,他可以改变他骨子里的那点爱好。

    他确实喜欢像他父亲那样优秀又傲然的人,欣赏,保护,都是因著那点自以为是对这种类型的人本能的喜欢,似乎这样,他也就保护了他那早逝的父亲一样。

    可关凌长得那麽不像他的父亲,性情更是温和得接近平凡,哪怕後来他成了容广的三个老板之一,他也会故意放低自己的身价,没有哪一点可以让人一眼惊豔。

    他最好的就是足够爱自己,哪怕他不愿意了,他也还可以把命给他,商应容为此悸动得像是从来没有心动过一般地为这样对他的关凌心动。

    只是後来他母亲找来的那一个人,还是让他乱了一点心神。

    商超确实很像他的父亲,像他那哪怕时日无多也把商家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的骄傲父亲,眉眼中那病弱的气息更是一模一样。

    所以明知是母亲给他找来的陷阱,他也跳了。

    他知道他不可能会为商超离开关凌,但他还是试了。

    他那麽情不自禁,好像是真的爱上了商超……

    可能无人知道,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关凌不会真的离开他,等他回去告诉他原因,告诉他破除了他父亲後的迷障,他想关凌会理解他的。

    关凌那麽爱他,怎麽可能不理解?

    商超太像他的父亲,所以再一次选择放弃了关凌,他再一次下意识地把关凌放在了会原谅他的那个位置上。

    可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原谅,又哪有那麽可以供人尝试的机会?

    商应容也知道关凌看著他的嘲笑眼光是什麽意思,关凌用眼睛明明白白地嘲笑著告诉他,他知道他想的一切:你觉得我无可取代才回来求我,那你是真的爱上了商超,是不是得回来告诉我你找到真爱了,我得走了?

    商应容在关凌的眼睛里完全看明白了关凌的意思,也知道关凌确实比他自己还要懂他自己──是的,如果商超带给他的失神感觉一直持续下去,他会为了商超付出一切,到时候,他给关凌的只剩场面上的礼貌,除了这,他什麽都不会再多给。

    关凌看穿了他。

    偶尔,他也想,关凌是不是也知道了他改变了他,让他成为了他的唯一了?只是他已经不爱自己了,所以不在乎了?

    这样想起来太痛,商应容也就不让自己多想了,他这辈子怕的事物不多,怕关凌死了是一道怕,现在,怕想起他把所有都给关凌,关凌都不屑一顾,又是另一道怕。

    可再怕又如何,这已经成了结果。

    他找任何人都不像关凌,他也想放过关凌,跟别人的凑合著过了算了,可他一下手,他还是会想起关凌。

    想起为他挡子弹躺在他怀里的关凌,想起在他肩膀因他而哭的关凌,还有那个会在他疲惫的时候抱著他的头亲吻著他额头无声地抚慰著他的关凌。

    他的整个人生里的痕迹,早在不知不觉间,早充斥满了关凌一个人的名字。

    他又怎麽能去找别的人,在每一天都在想念关凌的情况下,在,他爱的人已经变成了关凌的情况下。

    早年关凌总是他眼光太单一,执著无趣得可怕,他说得没错,这麽多年了,其实他一点也没变,他还是那个执著无趣的商应容,只是执著的对象变了。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不想让关凌自由,让他去爱新的人,过新的生活……

    可他现在只爱关凌一个人啊,他放了关凌,那他爱的那个关凌呢?谁能给他?

    他一辈子里,那麽多的时间都给了关凌,那麽多的感情也给了这个人,他再大度,再想关凌好,他也舍不得给人。

    他不能把那个替他撑起容广,他现在爱著的那个人给别人,他不想给,也给不起。

    哪怕,那个人已经不爱他。

    关凌因商凌的态度再次含蓄地半拒绝著商凌。

    商应容看著哪怕这时候也不愿意跟人撕破脸的关凌一星期一次见一次商凌,看著商凌在姜航的带领下从极端的憎恨,茫然无措,再到示弱变乖巧地变化著,看著自己的儿子一点点被关凌不著痕迹地驯化著,想著商凌的运气确实是好的。

    因为他是个孩子,他还能从关凌那里取得原谅。

    不像他,多看关凌几眼,都要作好被他赶的准备。

    有时甚至,他一年半年的都看不到他一次。

    可这又如何?如果这样能死了心倒也好,可就算是这样,没有了关凌,生命里他也就工作这件事觉得重要了。

    这年的开春没几天,又下了一场雪。

    唐浩涛年前查出有癌症,跟他商量了好几次,决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去大儿子所工作的挪威休养。

    他们全家所有人都支持他的这项决定,挪威那边的医生也安排好了,唐浩涛的大儿子已经在那边为他们全家找好适合一家五口人的房子。

    他一走,他手头上的工作必须进行全程交接,而这当口,商应容也病了,哪怕天天让医生为他办公室替他打针,还是咳嗽不停。

    这天他咳完一阵後,办公室的门响了,他喉咙因咳了好几天无法说话,抬眼打算用眼神让人进来时,看到人,他的眼睛直了。

    关凌穿著一身简洁的纯黑色休闲西装,手里挂著一件看起来像是刚脱下没久的大衣,那俊雅中透著几分温和的脸上的笑意就像风雪中的暖风那样让人痛苦又著迷,他就带著这样的微笑朝他开了口:“唐总让我来的,方便进来?”

    商应容想说话,但喉底的咳嗽又让他狼狈地剧咳了起来,他顾不得那牵动所有痛感神经的咳嗽有多让他喘不过气,边咳著边用力点头。

    只是咳完,他才发现,就算是点头,别人也发现不了,只当他这点头的动作是因咳嗽而起的,因为现在关凌还站在门边,礼貌地看著他,并没有进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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