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缃小心的说。

    “当然没有啊……我怎么敢骗殿下……”说着,梁枕月从地上站起来,慢慢的坐在床上,尹子缃的脑袋就一点点蹭上去,最后安然的躺在他的膝盖上,梁枕月伸出手去,尹子缃就轻轻的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头,两人就这样静止了一阵,尹子缃忍不住问道:“枕月,我说的也不是假的。”

    “我知道。”梁枕月笑笑,心平气和的说。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其实真相和我们之前想的都不一样,你该怎么办?”

    “你知道真相了吗?”梁枕月微笑。

    “我……”

    “说到底,这不过是你猜想的而已,我们什么都不能确定,而且……”梁枕月微笑着盯着他的眼睛,轻轻说:

    “就算事情真的是这样又能如何,就算你的母亲是乱臣贼子,就算白少微是忠臣志士,那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细细的想过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看护了你这么多年,你的一举一动没有一天不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好像这夜间升起的月亮到了白天一定会落下,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枕月,谢谢你……”尹子缃轻轻道,此刻他安然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梁枕月嘟着嘴不满道:“今日和你在一起,该叹气的是我而不是你才对!”

    “你快给我弄!你难道要本王一直晾着伤口吗!”尹子缃笑道,他擦擦眼泪,脸上又露出那种惯常的微笑。

    “是是是!”梁枕月笑着答应,手上却暗自使劲,尹子缃疼的一皱眉,嘴里面又叫骂不止,梁枕月也不理他的叫骂,只是轻轻俯下身去,用自己的嘴堵住了那双不肯安分的嘴唇。

    尹子缃轻轻推他,小声道:“你不怕有人吗?这可是锦衣卫的诏狱!”

    “没人会看到的,他们都走了。”梁枕月浅笑,复又坐下将尹子缃抱在自己怀里,缓缓道:“小缃,我告诉你,你也要记住,云溪谷的事情,你愿意追究就追究,我和你一起找到真相,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们就像不曾知道这件事一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真的可以吗?”尹子缃轻轻道:“你的师父于你而言如同父亲,你甘心就这样算了吗?”

    “我当然不甘心。”梁枕月平静的说:“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不可能回到当年看到事情真相究竟如此……可是如今的我早已不是那个行走江湖毫无牵挂的我,现在你就在这里,我怎么能看你难过……”

    “我不难过。”尹子缃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笑道:“枕月,我们一起去云溪谷,不光是为了你,我自己也想看清事情的真相。”

    “好。”梁枕月点了点头,“我不会离开。”

    其实早在梁枕月看到梁岑书信的那一刻,心下就已经有了放不下的怀疑,只是尹子缃实在无辜,梁枕月知道他活的辛苦,他这么多年任性而为,实则却是小心翼翼,生在帝王家却没有帝王的位置,表现的太过贤能反而会遭致非议,倒不如声色犬马,做一个被人诟病的人,至少不会有性命的危险。而尹子缃表面无情,实则是重情之人,梁枕月知道,他一次次激怒傅子熙,不过是想看看这个从小呵护自己的哥哥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罢了。

    原来帝里天家的真情都要互相试探,想到这里,梁枕月不免有一丝心酸。

    其实尹子缃同他一样,他想知道师父的死因,而尹子缃也想知道母亲的死因。

    只是不管真相如何,而今人就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抛开去的。人间事纠结往复,很难说清谁对谁错,可是人心中的感觉却很直接,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此时天色熹微,已经渐渐接近破晓,梁枕月将尹子缃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为他掖好被子,嘱咐了几句才不得已的离开。

    “皇上,静王殿下想向您认错……”时叠雨站在傅子熙的身边,努力的掩饰起自己想笑的表情。

    “什么?”傅子熙皱皱眉头,冷言道:“你们又打他了?”

    “怎么敢……”时叠雨小声回复,“这确实是静王殿下说的,臣已经找人给殿下换了药,现在伤口已经无碍了。”

    “既然你们没有打他,那就是朕这五十杖打的太狠了些。”傅子熙叹气道:“罢了,这孩子怕疼,朕这次也算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教训,就把他放出来,让他回府好好休养吧。”

    “是。”时叠雨跪地答应,起身正欲离开,傅子熙又叫住了他。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时叠雨疑惑道。

    “广西起兵之事,锦衣卫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傅子熙缓缓道。

    时叠雨答道:“广西将军刘祀虽然打的是前朝的名号,可是他的那位‘主公’却从来没有人见过。”

    “那……”傅子熙沉吟片刻,又道:“正是因为郭祀打的是前朝遗孤的名义才有人起兵响应,如果他是欺骗百姓,那广西之事岂不不攻自破。”

    “皇上说的有理。”时叠雨点点头,道:“但是早在高祖皇帝在位时期就有传闻,说前朝余孽并未杀尽。”

    “朕知道。”傅子熙道:“前朝皇室人数众多,怎可一一杀尽,只是广西的这位‘主公’却说是嫡亲子孙,这一说法又从何而来。”

    “据说高祖皇帝虽杀了前朝后主全家,但是却逃掉了后主的远房表妹紫茗郡主,据说这郡主怀了后主的孩子……”

    “此事当真?”傅子熙皱眉道。

    “此事真假臣委实不知。” 时叠雨忙跪下道:“后主的子嗣臣也不可能见过,所以难以回答皇上,还请皇上恕锦衣卫无用……”

    “罢了,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傅子熙抬手示意他起来,又道:“你先去传朕的旨意,送静王回府休养,至于广西之事也要加紧追查,务必给朕查清这前朝遗孤的真面目。”

    “是。”时叠雨应了一声,旋即倒退出门安排去了。

    傅子熙又翻了翻广西等地的奏报,感觉愁思更深,大周建国传到这里不过三代,傅子熙的祖父傅冼玉和父亲傅邵淇的在位时间都不长,民间还十分不稳定,前朝之人兴风作浪也是有的,只是这郭汜的父亲本就是前朝降将,高祖看他作战勇猛,又因其家族势力大才封他为广西将军,郭家在广西扎根多年极得民心,如果他再与前朝纠葛,怂恿百姓,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傅子熙觉得又头疼起来,他喝了一口茶,向门口望望,轻声道:“刘百禄。”

    “皇上。”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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