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离开。您……也拦不住我。”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那你就给我呆在家里那也不许去!”榆父拍着桌子,深深的吸气,怒吼着。

    周夫人站在榆木的旁边,搀着些榆木,“起来吧!你们俩,都听我说一句在各自犟着行吗?”

    “老榆,我累了,我一直从你纳榆木的母亲开始恨,一直恨到现在,你榆家欠竹家的那是上一辈的事,怎么能牵扯到下一辈呢!咱们折磨了这么久,都难受,榆木也大了,他想做甚么就让他去做吧!就当是看在我那没了的孩子面上还有榆木母亲的面上,竹家那还有个坎呢!反正你未做到人父的责任,我也没当好一个人母的责任,也没有那个资格。”

    感同身受才能理解,各自折磨忍让了这么些年,再让孩子也过着自己这样的生活,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榆父瘫坐在椅子上,神色晦暗,许久未言,迎着落晖,踩着长长的影子。

    “既然如此,随你吧!不过日后若是竹篱娶妻的话,你可别后悔!”

    榆父扶着桌椅朝着里屋慢慢走了进去,只留榆木呆呆的跪着。

    “榆木,起来吧!至于那断离散的解药,我已经派人去寻了,虽然没什么用。”

    榆木靠着周夫人的手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着了。

    “今儿个你就在家住着吧!去竹家反倒让竹篱担心。”

    夜幕艰涩,偏有点点星光闪着,翩翩瑟瑟,萦绕梦乡。

    只有承受痛苦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榆父说忘得了那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劝告,实在是劝不了的话也没什么!本就不是反对,后面才是生气,欠竹家那么多,就不能把竹篱拉进歪道,坦白。

    榆父也受过婚姻的苦,他能体会

    ☆、番外

    相思别离苦,愁苦相见难。

    竹篱榆木一人怯懦,一人贪心,生死离别之际一人勇敢,一人却退离,道是苍天弄人,也是辛酸。

    桃花源最不缺的就是桃花美景,一坛美酒,一轮望月,一树桃花,端的是人间仙境。

    榆木拢了拢竹篱身上的大衣,顺手折下枝桃花,递给竹篱,提着酒往石桌上一放,对月饮酒,美得很。

    竹篱看着榆木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叹了叹气,“你又何必?我时日无多,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强求。”

    说的还是榆木向榆父坦白的事。

    虽然受了顿皮肉之苦,但好歹还是得到了榆父与周夫人的认可,那按照榆木的话来说就是你以前都不曾管我,现在有什么资格。

    虽然大逆不道了些,可毕竟是事实,这么大的人了,也有自己的主意,反正又不会断子绝孙了,管他呢!

    于是两厢就这的想法达成一致,来了个联盟。

    榆木饮尽杯中酒,撇了撇嘴,没接茬。心中暗自腹诽,当初是谁说要白头偕老之人的,还以为我自作多情呢!现在说不会强求有什么用。

    “你,罢了。”竹篱看着榆木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皱了皱眉,还是没说下去,多说无益。

    榆木眉开眼笑,拽着竹篱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哎,这就对了嘛!咱们来聊聊,什么时候跟竹伯伯说说,咱们去浪迹天涯,带你去看看这列国的大好河山。先去哪呢?”

    榆木摸着下巴仔细思考,反正到处走走也不错。

    竹篱轻笑,看着榆木那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忍不住想打击打击他,“你打算如何说服父亲?怕是个难关啊!”

    “无妨,只要你对竹伯伯说,他肯定会答应。”榆木信誓旦旦,不为什么,就因为愧疚,竹覃也不会再囚着竹篱。

    “你想去哪?”竹篱不置可否,顿了顿倒茶的手。

    秦晋与杨尘回了江南,沈少流去了周国,榆林与段碑不知去了哪,交情好些的,都远着呢!

    “先回京城,去你那宅子里取我的酒,再去江南,得坑秦晋杨尘他们一笔,谁让他们当初倒戈的,嗯,然后去永州,看看阿宝那俩臭小子,再去广陵,去看看那异域风情,看看我拼头颅洒热血的战场,嗯,丹阳就不要去了,绕路……”

    只言片语,描绘了浪迹江湖的的向往,勾勒着未来,与你浪迹天涯的日子,风餐露宿,但至少和乐无忧。

    “你害怕吗?”竹篱低头喝茶,晦涩不明。

    榆木撑着头,浅酌了几口,半眯着眼,眸中星光闪烁。“竹篱,怕什么?我怕了一次,差点用一辈子去后悔,现在,我没什么怕的了,你在,我还怕什么!”

    世间总有一人能给予你反抗世俗的勇气,同样,也能让你怯怯为奴。

    竹篱低声复述,喃喃自语,“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呢!”

    复而抬头,轻笑,“如此,那便浪迹天涯吧!”

    两人并肩前行,踩着满地的落花,披着满肩的星月秋露,和着那浅浅蛙鸣,莺莺鸟声,踱步回家。

    竹覃放下手中的茶杯,轻拍衣袍灰尘,“明日你母亲便会回家,你若是看上哪家的姑娘,早日成家,你也就不必困在这了。”

    知子莫若父,早存有离别之意,也罢,困在这,总是不像话的。

    竹篱抵唇轻咳,温声细语,却极肯定,“不必了,明日过后我便离开。”

    竹覃垂着眼眸,两鬓斑白的发零碎的落在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当真想好了?”

    竹篱靠着榆木的肩,半倚着,“十年的时间,我想好了。”

    “你当真这么恨竹家吗?”竹覃颤着手,有些不可置信,他已经退步了,可竹篱为何还是不愿。

    竹篱嗤笑,带着些无可奈何,轻轻的,好似阵风就能吹散这些话语,可说了出来,就不能改变。

    “恨?我该恨什么?恨我生而为庶子吗?恨你毁了我母亲吗?恨你毁了竹深吗?如您所说,我恨不起,养育之恩,我已报了,如今,也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日后,您就当竹篱此人……死了吧!”

    竹覃眼睁睁的看着榆木搀着竹篱离开,萧瑟偏索,踏着一路落晖,消失在光薄余晖中。

    榆木呆呆的睁大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竹伯伯那架势是知道了?只要竹篱娶妻?

    “你……”

    竹篱抬了抬手,打断了榆木的询问,微微佝偻着,待咳嗽停了才慢慢解释。

    “我并非竹夫人所生,乃烟花女子,卑贱之子罢了,咳咳,你若是反悔,可得抓紧时间了。”

    榆木看着竹篱那一脸笑意,有些气恼,直接上手捏了捏竹篱的脸,瞪着竹篱,“晚了。”

    竹篱欣慰的笑了笑,“这十年,至少没白费呢!”

    竹篱之母是下贱的青楼女子,所生之子自然也是下贱的,所谓的身份,只是摆设而已。

    榆木垂下眼眸,轻轻的拍了拍竹篱,给予着微薄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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