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冷,屋里烧着炭炉,书闲陵嫌炭气重,窗户留了缝,不想做第一个被一氧化碳熏死的穿越女,上好的蚕丝被不会压着人,她缩在被窝里,总觉着没有棉被予人的厚重感,在被窝里翻腾了一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半夜里冷气侵入觉着冷,顺手窝了下被角,觉着哪里不对劲伸手一,触及一片微凉却柔腻的东西,不确定的再了,那东西居然还会自己动?书闲陵一下子坐起,急忙点了灯。

    床上坐着衣衫尽褪,含羞脉脉,依依不语的王怜卿!

    “你,,,你怎么在这?”她记得有锁门。

    王怜卿红了脸手指着窗,他拥了蚕丝被,慌张之间忘记了遮住后背,摇曳的烛火照着他背后的莲花鸳鸯戏水图,整个图案立刻灵动鲜活似活物一般,清俊的少年,羞涩与艳冶集于他之一身,销魂夺魄。

    王怜卿扯出一记一笑百媚娇,男子无颜色的笑容,“姑娘时间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书闲陵也红了脸却不敢消受美人恩,她俩现在可都是未成年少年呢(指身体的不成熟),这个,这个,开窍太早不利于身体健康,冒冒然地拒绝他,怕他会一时想不开衍生不必要的烦恼,她提溜一下钻入被窝嘴里含糊其词说:“我们都还年轻,这种事宜迟不宜早以后再说。”

    王怜卿嘴边笑容僵硬,身子微微发颤,上半身受寒了,也不晓得取暖。

    书闲陵没立刻睡,观察了一会,这小呆子就这么傻愣愣的干坐也不晓得冷,叹息一声将他搂在怀里,少年冻的似冰棍,连带着她也哆嗦了好久,二人都闭了眼,是真睡还是假睡不得而知。

    第二天清早为避免他二人难堪,书闲陵先起来,瞧他望去一眼不由呆住。这孩子嘴边还带着笑正做着美梦!

    书闲陵不禁摇头,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般大胆?

    是因为重新见过了叶大公子令他觉着有危机感?还是秦歌对他说了什么刺激到他?

    她居然有能力让男人着迷到投怀送抱的地步?苦笑不已,不行,得好好的问问他,“怜卿醒一醒”。

    王怜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了书闲陵脑海里闪现昨夜的情形,羞得不敢看她,拿蚕丝被蒙了脸支支吾吾求乞道:“姑娘,您先出去会容我梳洗”。

    书闲陵嘴角抽搐,这娃昨夜不是很大胆的吗,现在才晓得羞?

    经由昨夜短暂的打量,这少年与过去确实不同了,“你怎么会”?她不好明说,貌似得便宜的是她吧?在女尊国里,这种事是女人上算,虽然啥都没发生。

    王怜卿哼哼了几声,显是不好意思说,“昨天,你在画舫上那么的抱着人家”。

    书闲陵面瘫了,搞了半天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啊!这一下变成她不敢面对王怜卿,急急忙忙的出房门躲避,往人多的清心苑里去。

    秦歌察颜观色,他又是阅人无数的主,见素日跟着她的王怜卿没现身,隐隐的猜测有事发生了,秦歌转入后院弄堂左拐了进府,恰恰瞧见了王怜卿从书闲陵的房里出来。

    秦歌冷笑一声,对着王怜卿没好脸,满目的鄙夷不屑,言语嘲讽:“呦,我当是谁呢,副堂主怎么歇在了堂主的卧房里?属下好心的提醒您一件事,这书堂主可是咱们教主看重的女人!有些人偏要自不量力,不知廉耻的和别人争。您还记得在东山城里的王宝章吗?他老人家现在过的很好,有人好生生的侍候着,不过,若是副堂主做了些对不起教主的勾当,您的爹会怎样,我可不敢接着说了。”

    王怜卿此刻的心情,好比一下从天堂落入了地狱,亲情与爱情,反复的纠结缠打,非要分出个胜负所以然来。

    许久,少年艰难的做出选择,“秦哥哥放心,怜卿再也不敢了。”

    秦歌纵声大笑,在王怜卿身旁转足了三圈,遛出嘴边的话,尖酸刻薄:“对,这样子才乖”又在他耳边,仅二人听见的音量低语道:“像堂主那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可是那也要有命才成,你自以为能长命百岁,能同她白头偕老?”

    秦歌哈哈大笑,佯长而去。

    少年孤绝的身影,长时间的立柱造型,周身不能动弹,冬日的冷冽寒风也不及他心里的萧瑟,愤懑和无望!

    书闲陵一直待在清心苑,她有心结交权贵,殷勤招待这些官员,秦歌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讨这些女子欢心,着秀雅清丽的小倌刻意奉承她们,吩咐了伶倌盛大歌舞巨献,几位官人皆被哄得喜笑颜开,连夸清心苑服侍的好,妥当体贴。

    书闲陵欣赏秦歌应付客人的本事,佩服地五体投地,目光投向他时夹带了赞许及丝丝的温柔、怜悯和疼惜。

    秦歌接收了书闲陵包涵暖意、良善的眼神,心里觉着有些甜,她眼神里的真实关切与客人们眼底的虚假、伪善眼神全不相同。

    秦歌撇转了头,狠了狠心肠,仍是低声吩咐了一个小倌去传话,才又笑眯眯的对客人说:“几位官人今日来的凑巧,平日啊,我们的二老板都不会亲自现身应酬的,他今儿个准备了一场歌舞,献与列位大人,大人们千万别忘记打赏!”

    几个女官里,有一位五品学士林秋雪,早就属意王怜卿,她来清心苑多半也是为了见他,她原以为王怜卿是书闲陵的禁脔,言行有所收敛。今日一听他要献舞,不由喜悦万分,这么一来,他便不是任何一人的专属品。

    书闲陵猛地站起,刚要说明,那厢里笙管之声已近,听得环佩声响,一阵香风飘到筵前,那一人偃月秀眉,漆眼如星,唇红似火焰,身材轻盈,腰似扶柳。令众人耳目一亮,整一个全新的王怜卿!

    书闲陵心中,犹如泼倒了五味瓶,怔怔地望着王怜卿,陌生的他,几令她不敢认,更不愿相信,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舞蹈?什么时候他说要谄媚于他人?早上还是羞羞答答的温柔可人,下午却变作另外一个人。

    林秋雪率先叫好,使银子砸,有一些碎银不可避免的砸到了王怜卿,却没有人在意,会不会伤了他!连姑娘也只是在筵席旁发愣,王怜卿心里自苦自伤,拼力的旋舞,那一腔的愤愤,憋得他气闷难受。

    是命运弄人,还是人本善变?

    书闲陵一连几日都在清心苑坐镇,自然将林秋雪对王怜卿的一片痴心看在眼里,王怜卿对林秋雪的态度,不拒绝也不迎奉。

    书闲陵对他这样的改变,继吃惊讶异后转为曲线接受,得知了林秋雪对他的一片痴心后,她觉着有一位真心爱他的女子对王怜卿来说,应该不是坏事。书闲陵不嫉妒也不恼怒,有人曾经说过,接受一个深爱自己的人远比去强爱一个人来的容易,她不嫉妒是因为她从未动心,先前心软,不过是一种习惯,习惯了王怜卿在她身边,久而久之便成自然。

    书闲陵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改变,她曾打探过,问过他因由,他只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给过你机会,如果那夜你要了我,我便跟定你一辈子。”

    书闲陵对这个理由,明显不能接受,他居然指责她过于守礼?

    哈,这是什么理由?

    她有时不得不承认,其实她心里有一点点的气闷,完全搞不懂先前一个为了你能豁出命的男孩,以一个看似荒唐可笑的理由断绝关系,从此箫郎成陌路?

    她更是不放心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所以,一连几日都在清心苑里观察,可是她瞧来瞧去,也没观察出个所以然,这是她郁结的由。

    一定出了事,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她不动声色,看似不在意王怜卿的自甘堕落,终有一天,她会查出真相。

    没有人,可以把她当做傻子。那简直是对她智商的小看,不过,很快有人打上门来挑战她的尊严,满嘴口的当街唾骂,吐沫四溢,简直不讲究个人卫生,此人是谁?

    秦歌在书闲陵耳边轻言:“此人是红倌的大老板,黄公公!”

    书闲陵喷一口茶,眼望着四十几岁的猥琐大叔,泼妇一样的骂街,指名道姓的说要她好看,说清心苑不过是挂羊头卖狗,扯着清高的幌子暗地里做尽腌臜勾当的倌院!

    靠,真是来挑战她智商的!

    书闲陵喝一口茶,阻止秦歌再说话,她不想连一口茶都喝不下,润了润嗓才开口说话,“大叔,今年贵庚?”

    猥琐大叔一甩帕子,随身的帕子似抹布,一甩几尺长,“大爷我今年四十八”他可是这行当里的老专家,什么桀骜不逊的哥,到了他手上,直的也能给拐弯了!他□出的哥,那是男女通杀,清心苑没开之前,红倌的生意可是夜夜爆满。

    书闲陵‘亲热’的强拉着大叔坐下,也不管人家肯不肯,使劲的拽着大叔坐下,“来,大叔先喝口茶润润嗓,小辈有不周全之处,您尽可以骂,不过啊,我听说男人更年期内最忌浮躁上火,尤其不能动气,您老都一大把岁数了,还要为生意的事奔波,晚辈瞧着都觉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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