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宁珏惋惜的一叹,话锋一转,叫道:“磨下来!把这个人的皮都给我磨下来!”

    接着,粗粝的沙石在林宁逸的身体上摩擦,脆弱的皮层被沙石磨得血肉模糊。

    渐渐的,林宁逸身上早已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脸也被磨得看不出人形,露着赤红的血肉,他不断的渗出鲜血,将地面都染成了可怖的血红色。

    “宁珏……”娇莺初啭,林凤鸢款步姗姗。

    她听说林宁珏时常一整天就呆在刑房里,心生好奇,估计着是这里关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六弟,你睁开眼睛瞧瞧,瞧瞧看是谁来看你了?”

    “…唔,鸢…鸢……儿……”

    一听到林凤鸢的声音,林宁逸第一时间就辨认出来了,他对她,往往太多熟悉了。

    “哼,你都成了这副死样子,还记着我的夫人呢,好,真好啊!”林宁珏又是一个不爽,狠狠的抽了他一鞭子。

    “他…他是林宁逸?”

    看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男子,林凤鸢身心一震,觉得不可思议。

    “哈哈,是的,你已经认不出来了吧。”

    “……”林凤鸢咬唇,点了点头。

    “鸢…鸢儿……”林宁逸艰难的唤着,听得林凤鸢的心,一阵阵的抽疼。

    “事到如今,他还是对你这般的心心念念,鸢儿,你说该怎么办?”不比林凤鸢,这声呼唤可是听得林宁珏十分刺耳。

    林凤鸢会意,径直的走到林宁逸的面前:“林宁逸,我要还你一样东西。”

    “这个簪子,我可是一直保管得很好。”

    林凤鸢说着,就掏出了当年的珠花发簪,珠花上已经是锈迹斑斑,根本就不像她所说的,被好好保管了。

    “现在,我就把它还给你!”

    林凤鸢一闭眼,抬手猛地一下,就把发簪插入了林宁逸的脑中,深入脑髓,一阵刺痛,痛得林宁逸的四肢百骸仿佛都要崩裂开来。

    “啊——”

    林宁逸实在忍受不住那种如抽骨汲髓般的疼痛,眼泪顺着他血肉模糊的脸颊流了下来,随之,是林凤鸢微颤中不失坚定的声音。

    “林宁逸,不彻底毁掉你,我怕自己将来会后悔。”

    是啊,她害怕,她好害怕,她无时不刻都在害怕后悔,当时选择了林宁珏,而不是林宁逸。

    这一瞬,林宁逸绝了心中残留的爱恋,只剩下无尽的恨。

    “宁珏,已经够了,别再折磨他了,让他离开林家,让他…痛痛快快的死吧……”

    这是林凤鸢最后的请求,望了一眼她微微凸起的肚子,林宁珏闭眼,答应了。

    那日,林宁逸被扔在了乱葬岗。

    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未着一缕,只是在身上盖着一张破烂的草席。他的身上已没有一丝完整的皮肉,皮肉上全是些恶心的红白粘液,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腐烂的气息。

    虽是活着,却还不如一个死人。

    三日后,倾盆大雨,林宁逸爬到了悬崖处。

    为什么要毁了他的脸,毁了他的身子,毁了他的人生?

    毁了他的所有!

    什么家人爱人,什么武林正道,连上天都彻底抛弃他了……

    他做错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许,错就错在,他是“林宁逸”,是林家庄的林宁逸,更是爱上了林凤鸢的林宁逸。

    “呵…呵呵……”

    暴雨疯狂的鞭笞着伤痕累累的身心,林宁逸居然笑了,那是一个人悲伤绝望到了极致,就会生出的一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

    落崖后的林宁逸没有死,遇到了一位隐世的怪老头,他不顾生命,习得了一身的魔功。

    从此,他脱胎换骨,重新塑造了全身的肌理,容颜也有所改变,还能维持容颜不老,但也有双面性,性情反复无常,还要经常吸食阳刚之血,抑制万蚁噬心之痛。

    再后来,林宁逸成了“云凭语”,有了离恨教主,有了离恨魔教,有了林家庄那一桩惨绝人寰的惨案。

    而探查出真相的林义天和林老夫人,碍于云凭语魔教教主的身份,为了林家的声誉,一直隐瞒着。

    “事情就是这样的……”

    林老夫人说完,整个人瘫软在地,干涸的眼眶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床榻上躺着林义天亦是一脸悲怆,心头闷痛难当。

    得知真相的林宁远脸色煞白,极有暴走之象,林瑾希默然无言,只怔怔的望着水花笺。

    水花笺的表情和他们都不一样,还是一脸的冷漠绝情。

    “您以为说了这些,我就能原谅他了吗?”

    “我就能忘了他杀了我爹娘,活生生的逼死我的妹妹,凌辱我,因为他脏,所以也要把我变得这么脏吗?脏透了吗?”

    水花笺凄厉的冷笑着,自己是不是铁石心肠呢?

    难道因为云凭语可怜,因为整个林家都对不起云凭语,因为林家人都欠了他,他就要心甘情愿的去承受这一切吗?

    他就要原谅他吗?他就能忘记一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瑾…瑾奕……”林老夫人呆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原谅他的!我…我宁愿他十六年前就把我一起杀了!”

    决绝的抛下一句话,水花笺转身走远了。

    这天晚上,水花笺泡在林家的酒窖里,几乎是醉死在了里面。

    “你知不知道?我也很脏的,甚至比你还脏。”

    “爱一个人,就是要连他最脏的那部分,都爱着。”

    水花笺的耳边,一遍遍回荡着当时云凭语的神情,听到这个回答后,他似乎很开心。

    云凭语他啊,好奇怪,明明知道自己是在骗他,他却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辈的爱恨情仇大概叙述完了,由林宁逸到云凭语的蜕变,真是不容易啊~我是觉得,林宁逸和云凭语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

    ☆、真相中的真相

    耀州遥城,林家庄。

    经过林老夫人的那么一场大闹,林义天的病情又加重了,可林老夫人却没有继续陪在林义天身边照顾他,而是执意回到了山头的小庙,终日拜佛念经。

    孝子林宁远也跟着去了,甚至就在那里安住下来,剃度出家了,这个消息让外界一度哗然。

    为了给林义天看病,林瑾希吩咐下去,不论尊卑,广招天下仁医智士,于是,游走江湖的玉郎中玉霖,背着药箱,上门了。

    “小生玉霖,玉霖的‘玉’,玉霖的‘霖’。”

    主管钟伯撇撇眉,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分别?

    转念忽而一想,见识颇多的钟伯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你姓玉,莫非你就是世代行医的医圣一族,玉家的人?”

    “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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