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摸摸下巴,琢磨着点点头,“我们玉家一村子的,算是世代行医的,可医圣不敢当,小生顶多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江湖郎中。”

    钟伯又细细端详了玉霖,问道:“瞧你这年纪,你爹可是叫‘玉霆’?”

    玉霖思索了片刻,索性就坦言了:“嗯,实不相瞒,我听爹说过,十六年前那桩惨案之后,林家的伤亡太多太重,我爹曾经来帮过忙的。”

    “呵呵,原来果真是玉家的医圣啊。”

    钟伯大笑,顿时一改严肃的态度,对着玉霖点头哈腰的,只一个劲的把玉霖往庄内拉。

    “快快快!快里面有请!这下我们老爷绝对没事了。”

    一进庄内,玉霖自然就和水花笺,还有林瑾希碰了面,林瑾希直呼“有缘有缘”,连日来郁闷的心情也有了缓解。

    不多客套话,玉霖替林义天把完脉之后,赶紧施针过穴,开了药方子。

    “玉郎中,爷爷如何了?”

    “放心,无碍的,别再让他受刺激,安心养伤即可。”

    “嘿嘿,玉郎中你果然是神医啊,不,不对,我该改口叫你‘玉医圣’才对。”林瑾希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

    “说来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这将近有一年的时间,你都跑哪儿去了?”

    得知爷爷林义天的病并无大碍之后,林瑾希这才宽了心,问起了玉霖的情况。

    “我大多不在耀州境内,你见不着小生也是正常的。”

    玉霖笑笑,扳起手指大概算了起来:“顺着东南方向,我去了浦州,嘉州,锦州,和州等地,为了探访各地名医,搜集药材,各大洲的城镇我都有所停留,总之,绕了一大圈子还是回来了。”

    “嘿嘿,看不出来,你还真有能耐,一个人去了那么多地方还能活着回来?”

    “这…林少爷莫要取笑小生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对了,既然你也去了锦州,有没有去金火家敲上一顿呢?我去过那里,可没便宜那小子。”林瑾希一拍玉霖的肩头,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

    “这个,其实一开始我根本没想到金大爷,还照常在路边摆摊子,不过因为种种,还是免不了碰上了他。”玉霖说道,忽然有些尴尬,“嗯,后来后来……我就在锦城那里逗留了许久。”

    林瑾希一听,摸着下巴坏笑道:“哦,很有奸情哦。”

    “呃?林少爷,你想太多了。”玉霖郁卒了。

    “嘿嘿,哪天我们找金火问问,不就晓得了。”

    见着了玉霖苦恼的神色,林瑾希玩得更高兴了,玩笑话也越说越夸张:“那小子除了脾气有些暴躁之外,其他的还都蛮好的,玉郎中,不如你就乖乖从了他吧~”

    “……”玉霖一愣,愈加无语,“那段时日,我听金大爷说他们金家要谈一笔海外生意,恐怕这会儿,他人早就出海去了,一时半会儿可是回不来的。”

    林瑾希挑眉:“哦…哦哦,金家的事,果然还是你最了解啊,玉郎中~”

    “……”玉霖不想再理他了。

    林义天的病情安稳下来之后,玉霖见水花笺还是终日借酒消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玉霖看了,也是连连摇头,心中似有忧虑。

    “水公子,小生不知可否这样称呼你?”

    “你随意就好。”

    抱着自己的酒葫芦,水花笺打着酒嗝,眸光一片迷离。

    “有些事,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水公子。”

    水花笺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笑笑:“呃…你,你说就是,我听着呢。”

    “十六年前,我爹赶到林家庄,是检验过林宁珏庄主和其夫人林凤鸢的尸体的……”

    玉霖一脸深思凝重之色,语速也慢了下来,说得小心谨慎。

    “林宁珏庄主的头颅,是被剑气反弹割下来的,而这股剑气……爹检查过他手中握着的佩剑,很有可能是他不小心被自己的剑气所伤的。”

    “……”

    水花笺的脑袋乍然清明,因为酒气而泛红的双颊也骤然变白,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较之平时,还要清醒。

    玉霖料到了他这般的反应,没有多大惊讶,低眉继续说了下去:“还有令堂,她死前虽然衣裳凌乱,有激烈的反抗行为,但她是咬舌自尽的,并且死前没有受辱的迹象。”

    “不…我明明亲眼看到……亲眼看到的!”

    水花笺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惊疑,手里的酒葫芦也随之滚落在地。

    “水公子,你真的看得清清楚楚吗?”玉霖反问,淡定道。

    “……”

    水花笺答不上来,他当时太小,又是惊讶过度,只看到云凭语穿着紫衣的背影,听到了娘亲奋力的挣扎喘息。

    “你没有看清是吧?更何况,有些时候,人们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十六年前,当日的林家庄主厅。

    “鸢儿……”

    “你!你别过来!”

    眼见丈夫林宁珏倒在了地上,还没了头颅,林凤鸢失声尖叫,惊恐万分的她,一直后退,一直后退。

    “你居然也会这么怕我?呵呵,我忽然好高兴。”

    云凭语只不过是淡淡的一笑,但在这张俊雅的面容之上就是无尽的魅力,他此刻没有温度的笑,像极了恶魔的诱惑。

    “你!你不要过来,怪…怪物!”

    在林凤鸢眼里,他早已不是林宁逸了,他换了一身好皮囊,有着魔鬼的灵魂,血洗了林家庄,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怪物,回来向他们复仇的怪物!

    “怪物?没错,我是怪物,还是个超脏的怪物,可你们呢?”云凭语冷笑,狠狠钳住了林凤鸢的下颚,“自视高贵的你们又比我干净到哪里去了?”

    “不!不…不要!”

    林凤鸢大叫,发青的面孔再也找不到一点点“天下第一美人”的影子来了。

    “呵呵,鸢儿,我好伤心……”

    他真的变了,变得很不一样,可以这般肆意的冷笑着,以一个高雅,漠然,处变不惊的姿势傲然于世,嘲弄着脚下如蝼蚁一般的人们。

    “鸢儿,你忘了吗?我说过,我喜欢你,我要娶你的。”

    他嘴唇微哂,玩笑般的说着,冰冷的指尖无情的划着林凤鸢的皮肤,蕴着真气的指尖所过之处,被划开了一道道的口子,血珠子一溜一溜的溢出,又冷又痛,竟不亚于凌迟之刑。

    危急关头,强忍着巨大的痛楚,林凤鸢又掏出了那一年的那把护身匕首,准备反击。

    云凭语及时反应,反手夺了过来,还是这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他轻柔的摩挲着冰冷的匕身,摩挲着雕刻其上的飞凤纹路,摩挲着握手处月牙型的凹槽里,镶嵌着的熠熠生辉的金红石。

    “呵,又是这把匕首么?真是让人怀念。”

    云凭语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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