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音伴着诗词。一圈一圈,气韵荡开涟漪。

    除却低沉缠绵,竟又平静安宁。

    殷灼枝心绪不知不觉地平定下来,先前的悲愤怨怼慢慢消散,最后,竟在缠绵之中觉出困意。

    “你……你弹的是清心咒……”殷灼枝趴在床上,眼睛半合半开,强行睁眼。

    “是,我弹的是清心咒。很困么?睡吧……”

    “我……我不想睡……”

    荆紫云拨弄琴弦的手指并未停下,低声道:“为什么不睡?你睡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点穴终究伤身,让他沉睡,便是更好的法子。殷灼枝不愿意和他走,他也只好让他睡过去。

    “什么……什么地方?”

    “秦淮。”

    “不……不去……我想回梅花庄……”

    “为什么,梅花庄又不是你的家,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那里……”

    “我……好……我想见他……”

    迷糊了神智之语传入耳中,荆紫云手指忽顿,琴音便止了。他起身,转身走到殷灼枝的身旁,似乎想要问他一些问题,殷灼枝闭着眼睛,却已睡了过去。

    他趴在床上,他替他换的衣裳微乱,整个人被圈在柔软的衣服里,安宁而睡。

    荆紫云微微笑了,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无限思量……”

    “……无限思量啊……灼枝……”

    话音未落,便俯下身,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第十章

    “灼枝不见了!”

    梅花庄内,梅剑锋愤愤拍了一掌茶几,未控制好的真气外泄,令那厚重的红木小几发出酸牙的折扭声。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他们竟然三天才发现!若不是殷灼枝从前的童子去他住处找他,只怕花的时间更久!他以为荆紫云前来为的是梅若兰,想不到,他盯上的却是殷灼枝……

    梅剑锋深恨自己自持不前,人就这么被人掳走他也不知道!他儿子本也对殷灼枝有意,日日相访,没想到,这样也能让人掳了去。

    梅若兰担忧道:“表哥不会武功,他……他带他走有什么目的?”

    “目的?”梅剑锋沉声道,“不是为了美色,就是为了梅花刺!他……他便是想着,把灼枝制住,而后让我们拿梅花刺去换!”

    梅若兰低声道:“梅花刺本是舅母的东西,他既制住了表哥,我们便把梅花刺交出去吧……”

    梅剑锋道:“糊涂!交了梅花刺,他便能将灼枝放回来吗?灼枝现在那副模样……只怕早被那衣冠禽兽吃干抹净了。如此容色,荆紫云得了梅花刺便可带着灼枝远走高飞,我们又去往何处相寻?”

    梅若兰闻言已是震惊。她虽看出荆紫云对殷灼枝的表现怪怪的,但到底没往那方面想过,而且,梅花刺何等东西,便是让人用嫦娥之丽来换,那也大多甘愿。梅剑锋这般肯定荆紫云不会交换。是舍不得梅花刺?还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

    梅剑锋好男色一事,早便不是秘密,底下孩子对他花心均有些意见,因而竟是想歪。

    梅重祀道:“爹,不如我去找找灼枝,灼枝原先的侍童现在是我身边的人,想必,他会忌惮几分。”

    “灼枝忌惮有什么用?那荆紫云不忌惮,引狼入室!”

    梅剑锋甩袖,坐下,半晌眉峰仍蹙,似是被此事严重乱了心绪。

    梅若兰暗自惭愧自己想差,低声道:“那梅花刺毕竟在娘亲那里,爹,表哥是娘亲的侄子,这事不如和娘她——”

    “妇人之见!她若是心软,哼……”

    梅若兰道:“无论娘做错了什么,她为爹求药,受了伤痛苦累,若兰知道往事有娘的过错,可是,爹,你因姨妈的事情一直怪罪她,如今姨妈的孩儿因梅花刺受累,我们不交出梅花刺,既无情无义,又落了个贪人宝贝的坏名。此物本属于表哥,连娘都不该决定它的去处,现在表哥如此,难道爹不和娘说一声,也……也不愿救表哥么?”

    梅剑锋闻言沉默许久,半晌后,道:“若兰,你知道此物一出,梅花庄会惹出多大的事情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此物不好,给荆紫云就是了,梅花庄没有了它,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梅剑锋道:“那若他编出个谎言,说咱们交的是假的呢?七种武器哪样没经过类似的事情,这……这……唉……”

    梅若兰垂眼道:“爹爹既惧其声威,何必要娶娘亲,将这梅花刺纳入怀中……”

    她此话像是质问,质疑梅剑锋贪图宝物。

    “你!”梅剑锋拍了把手,“放肆!”

    “若兰知罪。”

    “爹,莫怪五妹,五妹涉世未深,不知这梅花刺有多少人觊觎……”顿了顿,梅重祀捂唇咳嗽,嗓子有些沙哑,“不如咱们先照梅花刺的样子,仿制一个,能救出灼枝固然是好,救不出,再想想用真的梅花刺……”

    梅剑锋闻言,心念一转,便是一舒,“老四说的有理。”

    “那么,爹——?”

    梅剑锋沉吟道:“为父先去看看梅花刺,将图样画下来,找庄里的工匠打了……重祀,你准备准备,去寻那荆紫云。”

    梅重祀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而后,又缓缓走了,一步一步,十分缓慢。

    梅若兰垂首道:“女儿也先告退。”

    梅剑锋冷声道:“去吧。”

    梅若兰行了一礼,便也出了门去。

    梅剑锋等了许久,等他们走远,这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卧房,而后,打开重重机关,开那盒子。

    “玉兰遗物,物归原主。主不省自,自寻绝路。”

    四行字龙飞凤舞,躺在盒内,似是嘲讽。

    梅花刺毫无踪影,只有纸条而已。

    “!”拿出那张旭笔意的狂草,梅剑锋将盒子摔了,“荆紫云,荆紫云?!”

    狂怒不止,一下子把纸撕成两半:“来人,重祀!为父有话要说!”

    一把将卧房的门推了,大踏步走了出去。

    秦淮河微摇的画舫,半暗的天色,河水一路涟漪,将长天尽头都飘荡出水浪的韵味。

    殷灼枝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物什,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

    梅花刺,去来自。

    长钺自短轻如丝。

    武林中盛传的七种武器,他一直知道和自己家有关。因为,他母亲用的随身兵器就是梅花刺。武林第一美人用武林第一短兵,这事原本曾传遍了大江南北,还传出了许多佳话。

    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长大过了太久,就忘了。在白素素去求药之前,他一直以为,这梅花刺已丢了。虽然曾到梅花庄的手上,但毕竟已丢了……白素素那般对笑医说,该是诈他而已……

    竟是真的。

    “……你真的去偷了?”殷灼枝忽地开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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