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淡淡的红色,低着头加快了脚步,不敢再逗留太久。

    两人走到一条宽敞的大街上,曾庸偷偷的看眼韩默起板着的脸,状着胆子问道:“我瞧着华城郡虽是一块宝地,但终究非是雄鹰落脚之处,若是终生在此,必定心中壮志不得实现,郁郁而终。”

    韩默起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看曾庸一眼,仿佛压根就没有听见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雄鹰该展翅翱翔于万里长空。”曾庸冷不丁的又加上一句。

    韩默起依然没理会他。

    直到走到这条街的尽头,曾庸才再度发话,他满脸笑容的冲韩默起说道:“看韩捕快气度不凡,不知是否有远大抱负?”

    “终于等到你说真话了。”韩默起冷冷看他,“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吧。”

    曾庸终于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有青云直上的机会,但必将经历险阻,你仍会勇往直前吗?”

    “不经历风霜,想不劳而获,怎么可能?我韩默起自然不会愿意一辈子困在小小的捕快这一职位上。”韩默起字字有力,心中十分无奈的想到——若不往更高的地方爬,怎能满足的了兄长的贪欲。

    静了眨眼的功夫,曾庸又笑起来,风吹起他的发丝和衣衫,若在文人墨客眼里也许说是有几分风流之态,但在韩默起眼中不禁是想起隔壁一条街上那个总是爱冲人嘻嘻笑的傻子,也是这么副文弱书生的打扮。

    “我可是会看手相的。”说着,曾庸就要抓住韩默起的手。

    韩默起连忙将手背到身后,曾庸的模样无疑与那傻子又贴合了几分。

    “不看手相,也能看面相。”曾庸煞有介事的盯着韩默起的脸看,让后者十分的不自在,但碍于面子只得站在原地,目光瞟向他出,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戴大人的这个远方亲戚是在太不靠谱了,万一戴大人一个大善心又碍着家里面子给这病的不轻的家伙在衙门里安排了什么位子……

    韩默起摇摇头,不寒而栗。

    “只要顺于天命,你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韩默起回过头恰好撞上曾庸的目光,那坚定到不容质疑的目光,不由地让他一震。

    ☆、风雨欲来

    韩良起来找弟弟借钱,唤了几声却不见答应,耐心瞬时就被磨光了,一拳头砸在韩默起的后脑勺上,骂骂咧咧道:“你这蠢小子,在想着哪家姑娘这么出神?!”

    韩默起吃痛,回头看着一副无赖痞子样的兄长,眼色暗了几分。他不想与韩良起多做口舌之争,从怀里摸出几粒碎银子就丢进兄长的手里。

    不想韩良起的目的被满足了,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上下打量了弟弟一番。

    “我说你小子自从回到衙门里做事,就跟丢了魂似的,”他狠狠的一戳韩默起的脑门,瞪着,“难不成真是看上哪家姑娘,却被人家拒绝了?”

    韩默起正心烦气躁,盯着那叽叽喳喳不停开合的嘴巴,听着夹杂污秽不堪之词的话语,只觉得慢慢的有一团火在心里熊熊燃烧。

    可是他没有反驳一次,就像从前无数次的那样。

    不是害怕,也不是担忧。

    纵然手上的力量足以一拳击倒这无赖,可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可怕的习惯,。

    到底他韩默起是血气方刚的男儿,面对这无休止似的嘲笑与讥讽谩骂,如何真的能一味的忍让下去。

    他想起前几日曾庸的话来——“只要顺于天命,你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若是真能有一番大作为,将来荣华富贵,他便能安置好兄长,或是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用忍受。

    可是天命是什么,是天将降的大任,还是人力故意为之。

    他猜不到,更看不到未来。

    仿佛是浓厚的雾气遮蔽了他的眼睛。

    不过他至少相信会在他迷茫之时,那个看起来不靠谱的曾庸一定会伸出手来指点迷津,只要那时候他牢牢的抓住机遇就好。

    韩良起直到口干舌燥,见弟弟未敢反驳一句,才心满意足的攥着碎银子离开。

    祖父过世后,就算是嫡孙又如何,还不是被他这当年其他人眼中的卑贱庶出压制的死死的。

    又想起祖父严厉的目光和话语,让年幼时的他不寒而栗,渴盼已久的亲情终于等到难得亲切慈祥,却是交待“要好好照顾弟弟”的临终之言,韩良起打心底里泛起厌恶和憎恨。

    看在祖父留下的遗产还算丰厚,以及一点点的良心,他将弟弟养大成人,本想着等差不多了就把人赶走,让其独立门户,自力更生,他便可一人独霸遗产,碰巧那时候金捕快收了弟弟为徒。

    想到在衙门里谋得一份差事,以后进项肯定不少,最终还是留下了韩默起,直到今时今日。

    韩良起咧嘴冷笑,搓着碎银子,甩甩头不去想不高兴的事儿,往赌坊走去。

    又是一夜辗转反侧,韩默起一早来到衙门,敏感的发觉衙门里的气氛格外的沉重,戴大人的那些心腹幕僚们个个心事重重的,仿佛心尖儿上压了千斤巨石似的,言语交谈时也刻意避开捕快差役们,声音低到躲在近旁也听不大清楚。

    衙役们也很快觉察到不对劲,想来是刺史大人哪儿不痛快了,个个小心谨慎起来,生怕做错了事情叫大人责罚。

    除了一个人,曾庸。

    他笑嘻嘻的模样愈发的让韩默起觉着像那街上的傻子。

    “今天不出去走走了?”韩默起冷冷问道,这傻子每天都要出去溜达一圈,前两三天每每都要他陪着,跟三岁小孩子似的在街上东张西望个不停,后来就再也没有叫上他了,甚至连面都碰不着。

    韩默起乐的清净,想来是自己态度冷淡又脾气暴躁,让曾庸觉得无趣了。

    曾庸凑到韩默起近前,指了指天,“你看这天色真的要变了,我可不想淋得一身湿。”

    “雨中漫步别有情趣。”韩默起后退一步,皱着眉头,“你可知城南一带多为小街小巷,细雨如丝,踏足于青石板路上,看街边绿树成荫,亭台楼阁,很是附和你们文人的风范。”

    “小雨倒是有趣,若是倾盆大雨那就是要吃苦头了。”曾庸眨了眨眼睛,“出门前必须看清形势。”

    韩默起低头看他,目光深邃。

    两人对视片刻,心思各异之时忽闻走廊那头传来喊声“默起啊,你总算是来了”。

    金捕头面色严肃,大步走过来。

    韩默起暗中舒口气,师父有差事交待自然就能避开姓曾的烦人家伙。

    “曾先生好。”金捕头先是同曾庸打招呼,才在韩默起惊愕的眼神中对他说道:“跟我去见大人。”

    “等,等一下……”韩默起咽了下口水,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曾庸就算是戴大人的远方亲戚,看样子也不过是个蠢秀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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