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厨房的门口。油锅里,炸条变得色泽金黄,陈婷啧啧出声:“我们钟乐还是能干。”

    郁玲见她翘首企盼的模样,扑哧乐出声来。她这婆婆真的和别的婆婆不一样,过年了,厨房柜子里依旧是空空如也。四个人不是得在外头吃,就是得靠钟乐下厨。虽然婚前气势汹汹的给了她个下马威,但更像是无心无肺的闹剧,转眼就没了后文,大而化之的过去,倒是显得人更易相处。

    钟乐做了美食,却没法好好享用,脱下围裙说下午要出去一下。郁玲问什么事?

    “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哪些同学?”

    “就宁少,坤边他们几个,呃,还有泽帆。”

    炸物芳香酥脆,不比那同学聚会更有吸引力么,郁玲满嘴热乎乎的,拿手扇风:“更不去了。我回趟家,婚礼当天太冷的话,得在礼服外面套件大衣,我和我妈一起去挑。”

    晚上九点刚过,钟乐便回来了。外间下了雨,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折下,拍打衣裳上的水滴。屋内只有他爸妈二人:“郁玲还没回来?”

    “下雨了,又这么冷,应该是歇那边了,没给你打电话?”陈婷说。

    钟乐挑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我去接吧。”他又戴上手套去拿伞。

    “等等,”陈婷招呼他去餐厅,“你奶奶知道我不会做饭,怕我亏待她孙子和孙媳,熬了老母鸡汤端过来,我一直小火炖着,你要不要先喝一碗?”

    正巧他淋了一路的冷雨,身上都快结冰了,鸡汤又是香气四溢,接人也不急在这么一会:“来一碗。”

    陈婷给他盛一碗端过来,看他慢慢喝:“等会郁玲回来,也喝一碗,暖暖身子。”

    钟乐看窗外黑压压的,雨滴打在雨篷上砰砰直响:“要是一直下雨,我们就不过来了。”

    “那汤呢,我和你爸都还舍不得喝呢,要留到明天吗?”

    “家里不是好多保温饭盒吗?你把鸡汤舀过去,找个结实的袋子打包好,我拎过去。”

    “你还要撑伞。过年了,出租车也不好打。”

    “没事,又不远,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你奶奶一个劲问我,是不是孙媳妇也不会做饭啊。我说是啊,钟乐会做。她说那不行,也得自己会做。她等了好久,郁玲也没回来。走之前跟我说,让我稳重些,有点婆婆的样子,要会提要求,女孩子都结婚了,怎么能老在娘家待着。”

    陈婷边说边笑,手上打包也仔细。钟乐也开玩笑:“那你有什么要求没,等会我帮你把话带到。”

    “我能有什么要求?你们安排好你们的工作生活就好。”

    “真没要求?”

    “要求是相互的啊。我这个儿媳,不要求婆婆买房子落名字,买车子给彩礼,就连开刀住院这么大事,我照顾她二十多天吧。回来你爸都讲我,照顾什么啊,骨头汤都没熬过一回,可她也没要求我要做好吃的,要尽心满足她啊。那我这个做婆婆的能提什么要求,算咯。”

    “妈,越相处你就越知道郁玲的好。”

    “不娇气,医院里的事我看得还不多吗?她吃那么大苦头也没对你抱怨两句,”陈婷点头:“倒是你和她在一起后也稳重多了。”

    到了正月初九,淅淅沥沥下了许多天的雨停了,虽然还是冷,但总算是难得的露了点晴。老家习俗吃喜酒是吃晚宴,白天时间充裕,也请了婚庆公司,各项事情忙而有度。

    郁玲从来都对喜庆场合的玩闹无感。若是可以选,她宁愿选西式婚礼。虽说不信教,在教堂里举办有些附庸风雅,他们也没有美国乡下的白房子和绿草坪,但深圳的海边或是市区公园,都有景色非常不错的地方。两个人,两家至亲,外加三五好友,再有个两人都尊重的长辈做证婚人,举行一场朴素的仪式,吃一顿简单营养的西餐。婚礼是见证是分享,搞得太炫目铺张,容易把自我掏空。

    此刻她就是掏空的阶段。早上六点天还是黑蒙蒙的,她就被姜美凤折腾醒来,然后被化妆师折腾,被各种小习俗折腾。到九点,接亲的人才过来接她去钟乐家,再是各种莫名奇妙的穿鞋、踩火盆的习俗。郁玲记得她小时也参加过各种叔啊姨啊的婚礼,也繁琐也讲究,但也没这么经不起推敲的传统。当中也只有新儿媳给钟家长辈敬茶这个说得过去罢了,但那也是太古板了,凭啥钟乐就不用去她家跪拜着敬茶。

    她揪着裙角,跑到钟乐身边,凑过去把她的腹诽说了一通。房内人声嘈杂,钟乐也要凑过来说:“那回门的时候我再跪好了。”有人问他事,他转头答了两句,又凑过来笑着耳语:“跪就跪嘛,又不损失什么。”

    他今日打扮得极帅气,黑色西装考究精致,将他多年锻炼出来的好身材展现无遗。事实上他还挺适合这身正规的打扮,阳光开朗中带点顽痞的气质,穿起来就不会显得老成呆板。

    郁明也跟过来瞧瞧,看到钟乐,拍他肩膀:“乐哥,就差一副墨镜,就是大佬了。”

    “那是。就我们家这地盘,方圆十里没有比我更好看的了。”

    跟拍的摄像师转过来拍今天的主角,钟乐就着把他的镜头当镜子,摆弄头顶已硬成块的发型,然后把郁玲搂过来,“这是我的新娘,郁玲,很漂亮,是吧,我见到她时都傻眼了,因为她在我跟前从来都没化过妆,”郁玲翻白眼,旁边有人起哄,“难怪不认得,现在的女孩子化妆跟没化妆,是两个人。”

    钟乐接着说,“别给我惹事,我的老婆,没化妆一样漂亮,然后你看,”他示意摄像机往下,“她今天穿了这么长的裙子,直接拖地。还有,”他又示意郁玲托起大红礼服的裙摆,露出高跟鞋,“这鞋起码得有十厘米,她也从来没穿过,刚才她走楼梯上来,见到我就伸出双手,知道为什么?因为不会走路了。”

    他又指着窗外;“今天气温只有六度,我老婆还是个特别怕冷的人,但就穿了这么件单薄的礼服,天没亮就开始折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因为她要嫁给我。这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更会一直爱着她守护她。”

    镜头一直在眼前晃荡,数十人前他说得这么直白,郁玲害羞的低了头。屋子里啧啧声一片,有人说:“乐哥,你这说甜言蜜语的功夫跟谁学的?郁家姐姐这么个女强人,就是被你这一招给哄到手了吧。”

    外间寒风侵肌,屋内喜气融融,同样都是跟拍,但对摄影师而言,确实是要比在郁玲家有趣得多。

    中午两家人去饭店吃饭,下午新人还能休息一会。

    迎了两个小时的宾客,晚宴七点开始,泱泱的宴会厅里摆了近三十桌。郁玲的脚在高跟鞋已呆得痛不欲生,司仪才宣布婚礼开始。只能忍着吧。

    现代人生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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