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凛楼内,梓青对着一个摔碎的杯子发怔,刚刚这杯子被自己不小心从桌上摔下来了,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总预感有事情要发生。

    楼外不知何事,一群麻雀惊飞,梓青抬望片刻,快步走出去询问:“夫人呢?”

    半晌,才有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来回他:“夫人一早就就去开福寺上香了。”

    “有没有人跟着?”

    “夫人带着丫环们一起出去的。”

    蹙着眉,梓青思忖了一会儿,如果出了事应该会有人回报,现在都没人回来应该是在外面玩疯了不舍得回了。

    想着想着心就放下了,正准备回屋,一阵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楼主!楼主!不好了!夫人被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

    猛然回头,面上带着厉色,“你说什么?!”

    来回报的丫环跑得匆忙,手里抓着剑,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刚刚是有一番打斗,“夫人和沉夫人……都被抓了……我们赶上是赶上了,可那些人的武功……没见过,打不过……现在还有人在那儿呢,我先回来禀报……”一句话说完,嘴唇都白了,看来事发地还是很远。

    “哪边?!”梓青怒问。

    “东边,应该在桂花胡同附近。”

    “所有的人跟我走!”梓青一声大喝,快速离开,身后一群“黑乌鸦”尾随其后。

    院子里,小厮扶着站不住的丫环:“夫人不会怎么样的吧。”

    丫环看了看手中的剑,她的肩头挨了一掌此刻传来阵痛,半天才开口:“凶多,吉少。”

    “喂,喂,起来,还睡,你睁眼看看这是睡觉的地方吗,快点,死猪!”

    迷迷糊糊中宁蝶舞的思绪开始回转,眼前的景物慢慢从漆黑转变为越来越清晰,她吞了吞口水,审视了一遍周围——湿度之湿,气味之霉,光线之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牢狱?再看身上紧捆着绳子,动弹不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绑架?

    宁蝶舞对上沉醉雪气鼓鼓的脸,她早就醒了,喊了这人半天才把她给喊醒,真是猪!

    “我们被绑架了?”宁蝶舞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应该吧。”沉醉雪唉声叹气。

    “哦哟~好刺激哟~”宁蝶舞真的不是故意那么兴奋的,可她是真的很兴奋。

    瞥了她怪异的一眼,沉醉雪已经不准备和她再说一句话了,这人不止是猪,还是一头被驴踢过脑门的猪!

    “你不觉得吗?”宁蝶舞还非要沉醉雪的回答。

    “我不是猪。”沉醉雪把背朝她,免得传染,听说有种病叫猪流感,爹说了要预防。

    “你才是猪!”宁蝶舞听得出来她是在骂她。

    “吵什么吵!”

    随着一声剧烈的轰响,好像是这间牢房的门被人撞开了,一个高大的人形映在门框上,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两个小媳妇不斗嘴了,团结一致地包成团,怯怯地看着那个人影。

    她们见那个人形侧了个身,稍微能看清半张脸,真是标准的牢头脸啊,满脸的胡渣,脏兮兮的衣服,有人给钱就露出贱狗一样的讨好的笑,差没流口水。

    又有一个稍显矮小的人影出现,可以看到她宽大的裙摆,应该是女子。

    那女子一开口就把别人震住了,“废物,抓错了。”

    两个蜷缩在角落的人团,立刻起死回生眼放曙光,这是不是代表可以放了她们了?

    她们的模样得来女子的轻笑:“只抓对一个,另一个……勉强留下吧。”

    人团们又颓废地抱得更紧。

    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烛台,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形在宁蝶舞眼前越放越大,她把烛台稍稍抬高,让人足够看清她的脸,她有一张童颜,感觉很无辜的样子,可眼角长长的,和这张脸很不搭,整个人就有种说不来的诡谲感。

    “这里是不是太暗了,那我们出去吧……姐姐。”

    宁蝶舞不知如何反应,她只能呆呆地望着那张脸,想着宁尔以后能长成这样也不错,眼睛就随她爹,招桃花。

    明显被故意忽略的沉醉雪终于把这张脸和声音结合起来了,她惊呼:“你是夫红莲!”

    城东的桂花胡同,梓青一行人在一处死巷发现了楼里的丫环们,多半已经昏迷不醒,剩下的除了痛苦的呻吟也无法详细描述另一帮人的任何信息。

    是谁,到底是谁!梓青在心里仔细回忆从认识宁蝶舞开始的每一处细节,如果说是仇家寻仇,那人数就太多了,可也不必把沉醉雪给捎上,沉醉雪的背景在江湖上也不算小,那帮人是有多大的仇非要找印承天和雷天堡,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但是,如果那帮人本不知道自己惹的是谁单单是拿人钱财□呢?或者说他们是受人掌控,在不清楚情况之下,贸然行动。这么一说,就不是他们蠢,而是他们的主人太傻了。

    梓青还是想不出能有谁能不顾两派的威名跳火坑,因为没有头脑的都去做老百姓了,有头脑的才出来混。(喂~= =)

    “主子,应该先通知沉堡主共同商议。”小吱上前附耳道。那些丫环里没他相好,所以只有他是孤零零站在梓青身后,谁让他相好在家抱孩子呢。

    “你都替我想好了?”梓青有些生气,到底谁是主子!

    “属下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毕竟现在夫人生死未卜。”小吱作低眉顺耳状。

    觑他一眼,梓青甩袖而去,丢下句话:“快去通知沉堡主,速速至倾凛楼。”

    小吱抱拳,飞身离去。

    山不在高,有人则名;房不在大,有香则馨;木不在质,有雕则灵;池不在深,有鱼就行。——如果给这首诗取名,宁蝶舞愿取“倾凛楼”,可这里并不是倾凛楼,只是和倾凛楼一样朴而不素。

    现在她和沉醉雪所在的地点……不清楚,时间……不清楚,大致方位……不清楚,房间号码……不可能清楚。

    总之就是她第一次见到的妹妹带她们来的,出了牢房就上马车,马车裹得严实,三个人只能在车厢里干瞪眼,感觉又上又下然后就下车了,下了车直接进院子,一点观察外面景色的机会都没有。

    进了屋,夫红莲就给她们松绑,姐姐姐姐叫得格外顺口,另外宁蝶舞发现她是个人才。

    “姐姐累了是不是,坐下喝杯茶可好?”

    “姐姐饿了是不是,喝桂圆莲子百合粥可好?”

    “姐姐觉得这屋里的颜色怎么样,是不是颜色鲜艳点更好?”

    “姐姐伤神了是不是,那我就先下去了可好?”

    从头到尾,宁蝶舞和沉醉雪没□一个字,就听这丫头巴拉巴拉讲一堆,全给她们想好了,不当管家都可惜了,看那甜腻的笑容,真是虚伪恰当的可以。

    到她走了,宁蝶舞才不敢相信地问沉醉雪:“她真是我妹?”

    “是一个爹生的,可长得都像娘。”

    “瞎说。”宁蝶舞埋怨地看她。

    “我没瞎说!”沉醉雪连忙辩解。

    “我爹是男的哪能生孩子。”宁蝶舞还说的特别理直气壮。

    沉醉雪嘴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终究是下决心结束这个话题,不再吭声。

    宁蝶舞以为她知道错了,满意地笑笑。

    与此同时,沉醉雪她爹沉堡主正抱着梓青的双腿,哭得如丧考妣。

    “小雪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你从小就没娘武艺还不脾气也不温柔,注定是个赔钱货,老子好不容易把你嫁出去,结果你福没享到就要离开爹了~儿啊~爹对不住你啊~没有把你教育好啊~”

    沉醉风也来了,来了之后就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看起来两耳不闻,但脸上的忧虑和愧疚却出卖了他。

    梓青被他雷天的嗓门震得头疼,拉起沉堡主说:“你闺女还没死!”

    他像抓到什么证据似的,立刻揪住梓青的衣领:“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抢的小雪!是不是!是不是!”

    沉醉风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过来劝阻他岳父,“楼主说的只是猜测,我们现在必须把真正的元凶给想出来,雪儿和宁……夫人才有希望。”

    沉堡主呜呜咽咽松开揪着衣服的手,像是很相信他的话,这才拿出他当堡主的派头,挥袖一坐,对梓青和沉醉风道:“大家都坐下来好好商量吧,不要闹了。”

    深吸一口气,梓青自我平定一会儿才就坐,而沉醉风倒是很习惯,这种事在雷天堡每天都会发生,他从小看到大,不奇怪。

    “倾楼楼主认为这件事是何人所为呢?”沉堡主很沉稳地开口先问。

    “后辈正是不知,才特地向沉堡主请教。”梓青不卑不亢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雷天堡把贼人招来是不是!?”沉堡主不再沉稳,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水都倾了出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双方的相互猜忌让这件事商量不下去,就这么一直僵持着,都不愿提供任何有可能的人物。

    沉醉风认为此时他应该保持中立,所以由他出面调解,“大家还是心平气和一点,想一想会是谁……”

    “老子知道是谁!”

    伴随敞开的房门,一队人风尘仆仆地进来,领头的是庚莫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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