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乏,爷等吃了饭再歇午觉,这会儿却要先起来,都快晌午了,吃了饭才得吃药。”心情倒真个极好。

    宛娘懒懒的睁开眼扫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道:“昨儿你随了意,这会儿还来管我做什么?”这声气儿竟仍别扭呢,似嗔似恼却又娇软着声儿,却越发显出十分妩媚,把个梅鹤鸣稀罕的没法儿是法儿。

    把她从锦被里剥出来,拢她在怀里,让吴婆子拿了衣裳来,亲自给她穿,因不出去,屋里通了地龙,又燃着熏炉,暖和非常,便不用穿太啰嗦,只家常一件白通袖杭缎对襟袄,下头翠蓝镶边儿裙儿,外头再套一个件妆花眉子羊皮金裹边儿的银红比甲,便妥帖了。

    洗漱了,抱在妆台前,亲手给她挽了一个蝶鬓髻,鬓边插两支金玉梅花,倒越发显出一张小脸白生生的好看。

    一旁吴婆子瞧了,真个暗暗纳罕,真是那句话,对头是冤家,这谁跟谁可不都是该着杠着的,宛娘便是冷了爷这些日子,这稍稍一回转,瞧这样儿,竟比往常更入了心去。

    一时收拾妥当,令摆了饭来吃了,外头便传了话进来说,管事账房都等着呢,梅鹤鸣这才站起来叹道:“倒不知哪来这些人,日日来此烦扰爷的清净。”也不用宛娘服侍,自去那边龙门架上取了斗篷来披上。

    回身对宛娘道:“刚吃了饭别就躺着,过会儿再歇午觉,看积了食闹病,大年根底下的,倒成了个晦气。”见宛娘没理他,也不恼,笑一声摇摇头:“如今这个性子,倒越发招人稀罕起来。”这才出去,又嘱咐吴婆子:“把那药用蜂蜜水调了吃下,偌大个要丸子恐宛娘嫌苦。”嘱咐了一溜够,才颇有几分不舍的去了前头理事,至掌灯时分,忙就匆匆的回来,赶着陪宛娘一起吃晚上饭。

    虽宛娘仍是性子不定,自此也算顺遂了,堪堪到了腊月十八这日,吃了晚上饭,梅鹤鸣,搂着宛娘叹道:“这日子怎就如此快了,过了明儿,就二十了,也该着启程回京,倒越发舍不得爷的宛娘,可怎生有个两全之策才好。”

    宛娘一听,一把推开他,冷哼一声道:“打量谁不知道,你京中不定多少妻妾相好等着盼着呢,你这一去心里不定多快活,嘴上却偏要说这样的假话哄我,我劝你趁早少费些唇舌的好。”

    ☆、48晋江独家首发

    梅鹤鸣现如今是愈发闹不清宛娘的性子了,打从这回撞了头,竟跟变个人似的,说她冷,夜里帐中之事也算顺遂,令他这几日心情甚好,要说她热,平常一两句冷言冷语,从那小嘴里钻出来,尖的跟刀子一样,令他爱不得恨不得,这会儿听声气倒又像吃味了似的,真真令人拿不准,却知道哄她总没错。

    想着,便挨到她身边儿上道:“怎又恼了,这又是从何处而起,京里哪有什么爷的妻妾相好,便是有,爷如今心里除了亲亲宛娘哪还容得下旁人,这味儿吃的毫无道理。”

    宛娘却不听他的辩解,往里挪了挪身子,刻意离他远些道:“你也莫当我是个蠢妇一般哄我,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嘴上抹了蜜一样,成日哄骗与我,什么舍不得丢不开,这会儿说要走,抬抬屁股走你的就是了,却非要打这样的谎做什么?”

    梅鹤鸣心里转了几转,忽的明白过来,这些日子两人倒算恩爱,估摸着宛娘这一想开,或许是对自己着了紧,这意思难不成是想跟他回京不成。

    梅鹤鸣何尝没动过如此心思,只京里头朋友故旧多,赶上过年,难免要应酬往来,哪有空陪她,再说,也着实不好安置,梅府,想来宛娘必然不进,外头的宅子撂她一个人住着,大过年的孤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岂不难过,回头性子一上来,再跟他闹一场,可难消受,倒不如在青州里,还更自在些。

    想到此,便忙道:“爷哪里打什么谎,宛娘如今还不知爷的心吗,只京里人杂,恐你不惯,你也莫怕一个人在青州府冷清了,我已知会了陈子丰家的娘子,他那个娘子倒最是个稳重随和的性子,又比你大上几岁,你跟她相交,倒也相宜,你若烦了,去她哪里走走,也能解解闷,爷应你,早早回返,赶在十五之前必归,咱们这青州府有个大热闹,每年正月十五的花灯节,通宿要闹个几日,爷回来正巧陪你出去逛灯市,你这身子刚好些,如今外头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若跟着爷去,在路上冻病了,爷可不要心疼了。”

    宛娘心里暗暗冷笑,说白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妻不妻,妾不妾的,想他家不定就是个世家大族,规矩极大,便是他在这青州府里荒唐胡为,到了京里,势必要收敛一二,嘴里说的天花乱坠,不过当她是个消遣的物件罢了。

    只他既吐口自己可以出门走走,倒也算挣来些福利,宛娘相当清楚,就是梅鹤鸣如今怎样宠她,有些事也不可能让她做主,这就是男人,这个社会的男人拥有绝对的权利,不甘心也没辙。

    梅鹤鸣见她小脸略缓儿,胳膊一伸把她搂在怀里:“可不许再使性子,爷这就走了,这一走少说也是月余光景,宛娘还要跟爷别扭什么,今儿外头冷呢,不如咱们早些安置了吧!”说着便让人整治床铺,携着宛娘的手入了那紫锦帐中,至次日日上三竿才起来梳洗。

    刚吃了早上饭,外头便传了话进来:陈府的小厮柱儿捧了拜匣来,说他们家大人在府里摆了宴席,请爷过府吃酒,也算个送行酒,周大人几个现已在哪里了。

    梅鹤鸣知道这是陈子丰让自己带着宛娘过去走动,也顺便见见他家女眷,日后好往来方便,便接了贴儿,让人前头说收拾了就过去。

    回身对宛娘道:“难为他有心,才说了就来请,今日你跟我过去走走也好。”说着扫了她的穿着打扮道:“大过年的,不好打扮的过于素净了,挑件鲜亮喜气的衣裳才应景儿。”

    吴婆子忙服侍着宛娘换衣裳,一时收拾妥帖,出了外间,梅鹤鸣再瞧,不禁满意点点头,这才多少日子,他的宛娘倒越发出落的标致了,且如今去了怯懦之态,顾盼间银盆一样的小脸上眉眼盈盈,如江南的三月春水,说不出一番妩媚风情,真个让人怎能不爱到骨子里。

    从吴婆子手里接了斗篷替她披上:“这会儿外头冷呢,小心冻着。“拢好风帽,携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过二门直到了大门前,两乘暖轿抬着,出了王家巷往陈府去了。

    陈府所在的新桥巷,隔着王家巷不远,过了三条街拐个弯便是了,乃是一处前后三进的宅子,陈子丰虽放了这青州通判,也算个肥差事,常有人打官司来往,求上门来,银钱也便得了不少,况他靠着梅鹤鸣这个大财主,每每应酬,哪轮得上他使银子,倒是回回落个轻松。

    无奈家底儿薄了些,当年为了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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