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头死猪,起来干活!”

    敏感部位骤然遭袭的叶蔓很是不雅地挠了挠屁股,呢喃道:“铃儿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啪,叶蔓的屁股上又多了一个脚印。

    却见叶蔓尖叫一声,猛地坐起,狠声道:“贾铃儿,你是不是皮痒啊,不知道姑奶奶正在跟帅哥约会啊!”

    却闻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合着姑奶奶还在做春梦啊。”

    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叶蔓艰难地睁开双眼,一个双手抱臂的年轻男子正对着自己不住地冷笑。她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孙子啊。”

    被占了便宜的贾铭也不生气,嗤笑应道:“哟,没想到叶小姐已过古稀之年,亏我一直以为您才四十出头呢。”

    叶蔓别过头去冷哼一声,道:“我没心思跟你抬杠,姑奶奶现在要睡觉,吃午饭的时候再叫醒我。”说罢,又咚地倒了下去。

    贾铭厉声道:“你当你现在是在我家做客啊,马上给我滚下来!”

    叶蔓脱口道:“我不管,我就是要睡觉,你要不现在就杀了我,要不就立刻滚,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贾铭冷笑道:“你别以为你就吃定我了,你想睡觉?行啊,我就让你睡个够。不过,我们这儿可不养闲人。”

    叶蔓再次坐起,一对妙目凝视着贾铭,狠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贾铭悠悠道:“一般情况下,一个成年人如果只喝不吃,至少可以坚持七天,不过听说脂肪多的人可以多挨好几天。”

    他含笑打量着叶蔓,故意将目光停留在她过于饱满的双峰上,半晌后又道:“以你这身肥膘来看,活个十天半个月完全不是问题。”

    叶蔓大叫道:“谁胖了!我这叫丰腴!”

    贾铭忽地目光一寒,狞声道:“我的确不能擅自让你死,却有千百种手段叫你生不如死。你要不信,不妨试试。”

    叶蔓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与贾铭无声地对峙片刻后,忽然娇笑道:“少爷瞧您说的,我不就跟您开开玩笑,少爷想叫我做什么?是要我给您捶捶脚呢,还是给您暖暖被窝呢?”

    贾铭无视掉她那勾人的媚眼,冷冷地说道:“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吧,即刻跟我出去。”

    叶蔓攥紧粉拳对着那人的背影一阵挥舞,不住地低声咒骂。却见贾铭头也不回地说道:“就算要从背后袭击我,也应该将拳头对准我的心脏方向才是。”

    叶蔓不甘地收起拳头,低语道:“这人难道后脑勺都长了眼不成?”

    贾铭道:“我不但后脑勺有眼睛,就连心眼也比你多,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

    几个钟头后,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叶蔓总算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因为这时她的确连骂人的力气也没了,那该死的男人居然叫自己像个农妇那样下地干粗活!

    本来在一开始得知这事的时候,叶蔓心中还很不以为然,认为所谓的农活不就是体力活嘛,想自己好歹也是经常进出健身房的人,虽说没练出一身结实的大肌肉,但论耐力却绝对比一般人好得多。于是,她就想给那人一点颜色瞧瞧,干得是格外的卖力。结果呢,没过多久她就发现现实与想象实在差得太多了,什么几锄头下去都没挖出一个坑,什么一锄头下去砸到了石头上把手给震麻都还是小事,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施肥了。她实在不能接受平时自己吃的蔬菜都是用那黑乎乎、散发着逼人恶臭的东西浇灌出来的。看她那难受的模样,只怕这几天看到蔬菜就吃不下去了。

    贾铭舒舒服服地躲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纳凉,不时对着笨拙无比地干着活的叶蔓骂骂咧咧几句,俨然一副恶地主的丑恶嘴脸。只见在这不大的菜地上,密密麻麻地种着不知名的野菜。相传山贼土匪都是把种地的好手,贾铭以前对此还半信半疑,不过当看到这菜地里两个大男人麻利的手脚,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却闻贾铭朗声喊道:“那边的两位兄弟,累着了就过来喝口水歇歇脚吧。”

    这时已是早上十点左右,阳光已不复初升时那般柔和,转而变得炽热夺目,在如此暴晒下干农活可是实打实的挥汗如雨。那两人一听“水”字,喉头不由自主地鼓动,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只是脚下却没有动。

    贾铭见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含笑道:“你们放心,这水当然是算在我头上。”几百号人在这荒岛上生存,其他不说,淡水绝对要分配好,是以艾尔肯就定下一条规矩——淡水统一储备在水塔里,谁要用水就必须登记领用,而每个人一周的用水是有额度的,用完了就不管。

    那两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飞奔到贾铭身边,讪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他们嘴里说得客气,可手上却不一点也不含糊,这话还没说完,已经接过杯子一通牛饮,这后面的话当然是骨碌骨碌含糊不清了。

    而那头的叶蔓瞥见这番情景,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特别是那两人喝水如喝酒般喝一半漏一半的行为更是让她大骂浪费可耻。她本就较常人更容易出汗,辛苦劳作之下,水分当然也比常人流失得更快,如今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喝水,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被烤得冒烟了。养尊处优的她,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何曾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为了一杯水发愁,就算是被绑架这么久,虽说是吃不饱穿不暖吧,可这喝的水还是管够的。她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心酸,咚地将锄头往地上一扔,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啊。”

    粗糙的木头滑过手心,带来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吸着凉气的叶蔓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本是一双比丝绸还顺滑比牛奶还白皙的玉手,可如今不但沾满了泥土,还长出了绝对不应该出现的水泡。也不知是水泡被划破的疼痛难忍,还是心中苦楚难耐,叶蔓只觉得心中升起了无边的委屈,遭劫至今,眼中第一次有了氤氲之气。

    这时,叶蔓忽然发觉身子一凉,眼前一暗,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凝视着那个威胁自己干粗活,如今却又给自己带来一丝清凉的男人。紧接着,她的目光马上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个杯子,装水的杯子,她知道那里面一定装着水,因为它正随着一只手的晃动而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却见那人咧嘴一笑,道:“想喝吗?”

    叶蔓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眼睛始终不能从被子上抽离。

    那人又笑道:“想喝水可以,只要你答应在你活着的日子里,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怎么样,能答应吗?”

    以一杯水来买断一个人的余生,只怕是有史以来最便宜的卖身契,与这相比,连那些最扒皮、最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

    却见叶蔓只是挣扎了一刹那,就点头应道:“好。”

    这次反倒轮到贾铭意外了,他实难想到叶蔓会答应得如此的干净利落,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可他现在没工夫去探寻叶蔓的内心,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从不远处投来的目光,他心中暗自向叶蔓告了告罪,将杯子举过头顶,玩味地笑道:“张嘴。”

    叶蔓如一顺从的猫咪般,乖乖地将檀口张大。

    一道清流倾泻而下,径直倾倒在叶蔓的香舌之上。叶蔓咕噜咕噜地不停咽下这生命之源,企图跟上水流的速度,奈何对伐是铁了心要戏弄她,不停地变换杯子的高度,以此来改变水流的速度,这还不算,他竟然还用改变被子倾斜度的方法来控制粗细。

    “咳咳咳——”

    被水呛着的叶蔓,再也抵抗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发出急促的咳嗽声。但水却并没有因她的异样而停止,反而嚯地一下全部淋到了她的俏脸之上。清澈的水顺着脸庞一路滑下,将她那本就被汗水沾湿的衣服浇得更湿了。

    “哈哈哈!”

    坐在地上被水淋湿的丽人,立在身前放肆邪笑的恶少,被湿衣勾勒出的惹火曲线,被变态快感满足的扭曲俊脸,如此场面,当真只能用邪恶来形容。普通人见了,一定会同情女人,大骂那男的变态,何况这女人还是个大美人。而变态见了,一定会对贾铭猥琐一笑,大呼道友打哪来。

    贾铭是不是变态?

    是的,他的确是个变态。

    感受到自己心中升起的那种因凌辱美人而获得的变态快感,贾铭不由腹诽道:“妈的,没想到我还挺有当一个变态的天赋,关键是,我居然觉得这样很爽!不对,不对,这不是我,这不是贾铭,这是哈里拜。”

    叶蔓默默地抹干脸上残留的水渍,谁知手中的泥土沾水即化,愣是给自己糊上了个大花脸。贾铭见此情景,笑得更欢了。

    老大一阵工夫过去,终于收住声的贾铭摇头道:“我还以为你会坚持得更久呢,谁知道——,没意思,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叶蔓淡淡道:“明知道自己最后会屈服,我又何必傻兮兮地吃多出来的苦?”

    贾铭发着啧啧声,审视着叶蔓,忽然道:“你就这么相信我的手段,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只不过是在吓唬你吗?”

    叶蔓不语。

    贾铭邪邪一笑:“虽然看不到你那崩坏后的屈服让我很遗憾,不过这样一来我玩你的时间不就变得富裕起来了吗?”

    他眼珠急转,天真如顽童般笑道:“我又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我们快去试试吧。”

    在昨日初见艾尔肯的靶场上,有两个人格外的引人瞩目,一个是长得唇红齿白、有几分阴柔却又不失阳刚之气的小帅哥,一个是虽有点脏却依然掩饰不住天生的丽质、宛如蒙尘珍珠般的大美人。男的帅女的靓,这样的一对璧人,搁哪儿也是醒目的存在,只不过在这里,夺人眼球的并不是他们的外表,而是男子手中的枪已经女人头上的苹果。

    叶蔓看着远处那个把玩着手中那把勃朗宁的男人,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无力感。虽然她知道这人一定会对自己百般折磨、千般蹂躏,可当那人找来一个苹果并很是关切地问她饿不饿时,她还是不争气地点了点头。这不废话吗,一大早连早饭都不给吃就到地里蹦跶一上午,说不饿也没人信啊。结果就是现在这般,想要吃苹果,就得当靶子,当一个将苹果顶在头上的靶子!这男人玩得太飘了吧,这才刚开始就玩这么刺激,那以后还得了?

    这时,人群中忽然骚动起来,一个看似不高大却给人惊人压迫力的中年男子排众而出,来的当然就是贾铭如今的父亲——艾尔肯。只见艾尔肯径直走到贾铭身边,皱眉道:“哈里拜,你这是玩哪出啊?”

    贾铭轻笑道:“美人当靶射苹果。”

    却见艾尔肯不悦道:“你要把她玩死了,我玩什么?”

    贾铭拍着胸膛保证道:“我的枪法,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绝对玩不死的。”

    朱格的枪法高超这一点的确挺让贾铭意外的,因为从他的描述来看,这人的枪法完全可以与部队里的射击冠军叫板。可人家那是经过了专业严苛的训练外加优秀的枪械才达到的水平,而朱格呢,他靠的居然是连准星都不严密的残次品,这和只存在传说中的鸟枪打*飞机相比只怕也差不到哪去了。由此,贾铭不得不感叹,果然世上是有天才这种不讲道理的存在。

    他朗声对叶蔓叫道:“缺只耳朵少条胳膊又不会死人,你说是吧,叶小姐。”

    叶蔓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吓唬自己,可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象着缺胳膊少腿的自己,这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浑身冰凉、如堕冰窖。一个人就算知道自己死期未至,但真当被枪顶着脑门时,又有几人能镇定自若地面对呢?这就同恐高的人玩蹦极依然怕得要命一个道理,生命对死亡的恐惧是铭刻在基因中信息。

    待艾尔肯退到一边后,贾铭高声喊道:“叶小姐,你可千万别乱动,否则——”

    叶蔓将两只拳头捏得鼓鼓的,紧紧地闭上眼睛。

    却闻贾铭不放心又道:“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动哦。”

    叶蔓深吸一口气。

    “再次友情提示...”

    叶蔓猛地睁开眼睛,大叫道:“烦死了你!赶紧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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