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切才刚刚开始

    罗雨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辈子会和黑社会有半点刮葛。

    他既不懂黑社会更不懂**上的人和事,对他们的了解和印象,只停留在影视作品和书中,感觉和这样的人活在两个世界,不同的思维观念,不同的人生价值取向,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却阴差阳错扯到了一起。

    自己是个很本分的人,尽管家境一般,但从小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大学学的是商务营销和企业管理,现在一家私企工作,虽挣钱不多但生活充实,没有攀比也不虚荣,自得其乐活的挺好。

    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罗雨积蓄着力量,骨子里同样流淌着梦想,他很自信自己会大成功,是个男人都要出人头地,这样的想法和概念,很普遍的根深于很多人脑海中。可这和黑社会也不沾边儿呀!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但这次,他沾上了边儿,而且沾上了想躲也躲不开。

    打架是有区别的,单打的群殴的,用刀的使棍的.......这次严格意义上讲不是打架是拼命。

    一只狗和人在拼命。

    北极熊是罗雨养的一只杂交的德国牧羊犬,体型硕大浑身棕黄异常凶猛,据说还有着祖先爱尔兰血统。通常普通的狗和它掐架,它总能战无不胜。当听到它惨烈的叫声时,罗雨迅速扔掉手中的烟头,站起身疾步奔了过去,借着丛林树木的遮挡,罗雨看清了所发生的一切。北极熊正和不下十几个手持利器的人对峙,它显然是伤的不轻,满身鲜红但仍不退缩,此刻正死死咬住一个手持砍刀的人,嗓子眼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恐惧是一种人类及生物心理活动状态。心理学角度讲是有机体企图摆脱、逃避某种情景,而又无能为力的情绪体验。这人类与生俱来的共有特点,此时正表现在这些手持利器的人身上。他们显然是被北极熊的凶猛和斗志吓得有点不知所措,有的人都拉开了要跑的架势。

    北极熊的眼里冒出异常凶狠的目光,像似在喷着火,它这是在捍卫自己不容侵犯,而不惜以生命相搏。疯狂的撕咬伴着声声骇人的狂叫令对手汗颜,也正是这种人类中的败类所不具备的英勇,才使得北极熊在重伤之下还能殊死搏斗,使敌人望而生畏。

    “真tmd笨,都闪开点儿。”

    随着话音,一个大汉从乱舞的人群中走到前面,只见他先和北极熊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撸胳膊挽袖子的提着砍刀,一步步向北极熊靠近,北极熊也绷紧四肢,不错眼珠的瞪着这个要与之搏斗的对手,嘴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嘶鸣。

    “操,你个畜生,我tm砍死你。”大汉挥舞着砍刀,比畜生还畜生恶狠狠的冲过来,与此同时,北极熊也做好了前扑的准备。

    “你们一帮男人连个哑巴牲口都不如。”

    声音很大足以震惊全场,伴着一个浑厚的嗓音,从坡下走上来一个同样长的很浑厚的人。

    此人手里端着一杆**,穿一身草绿色老式军装和一双军板鞋,嘴里还叼着半支烟,不修边幅的脸上乱七八糟长着胡子,这行头这形象,好像早些年地主家的炮手护院。

    罗雨的心剧烈狂跳着,身体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冲出来的勇气,哪怕他的爱犬正面对着死亡。十几个大汉,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端着枪的男人所镇住,一时间,都傻愣在原地。

    “咋的,我说的不对吗?你说......你们十几个......人......和一条狗......较这么大洋劲,有意思吗?它招你惹你了。”

    端枪的男人说着话就来到近前,其间,还被半截烟头呛得齁齁咳嗽了好一会儿。大汉们瞅他像马上一口气儿捣不上来的样,哈哈笑了半天,临了,领头的笑话他行将入土,还拿一把破枪管闲事,以为谁怕你。

    男人撇撇嘴,朝地上吐口痰,用手再擦擦嘴,脚在痰上蹭几蹭,弄得一圈人几乎全部干呕,那叫一个恶心。一套下意识动作结束,男人走近点儿瞅瞅狗。北极熊此时已半卧在地上,张着带血的嘴喘着粗气,肚腹剧烈抽搐,但眼睛还是机敏的瞪向伤它的人。男人又啧啧有声咂咂嘴,伤这样,也是一条小命啊。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语,还是话有所指。

    凶汉们不能因为出现一个怪人,而放弃到这来的目的,领头的威胁男人躲远点,过会儿别蹦一身血。男人再次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瞧瞧他,叫凶汉千万别嚣张,这是他的地盘。无论是谁,要把他惹火了,掐折腿。

    凶汉说声我操,还挺狂,叫兄弟们拿下,给我叫他咋死的都不知道。

    这帮刚被一条狗吓破胆的人,这会儿可能积攒点儿勇气,也是仗着人多刀多,在狗身上遗存下来的怨气,正好找个撒气筒,几把砍刀瞬即飞舞起来。

    “砰”的一声枪响震彻山谷,抖动了树叶惊飞了群鸟,余音环山萦绕,其中参杂着与之不和谐的惨叫。枪管里冒着青烟,退弹上膛“咔咔”的清脆声,像是响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听到了悦耳的恐怖。冲在最前面的人,此刻正手捂着“咕咚咕咚”冒血的小腹瘫倒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就是叫不出声。

    “还有谁来?”

    声似炸雷眼如虎豹,枪显威力面像赤枣。

    在浓烈刺鼻的火药味儿中,这群连一只狗都没干过的饭桶,哪还有一人敢进得前来。为首的小头目眼睛是红的,可见不到一点杀气,他抖着声音问男人敢不敢报个号。男人骂,哪儿来那么些屁嗑,我叫龙五,随时到这儿找我。领头的心说今天你牛x,有能耐就等着,惹上我们就是个死。

    看着这群人狼狈的背影,龙五粗矿的红脸膛露出嘲讽的笑容,腮边的胡子随着朗朗笑声,都根根抖动了起来。

    山林回复了平静,唤起勃勃生机,鸟归巢虫归窝,青纱般的薄雾逐渐褪去,群山如出浴少女婀娜的秀出身姿,一轮红日在袅袅炊烟的烘托中冉冉升起,大自然的美丽又从新回到这里,好像刚才的血腥场景没发生过一样。

    罗雨总算出口气,慌忙从树林后奔跑出来,因为担心爱犬伤势,脚下像没根一样几次险些摔倒。

    龙五扛起枪,摸出支烟斜叼在嘴里,等罗雨跌跌撞撞跑到爱犬跟前,心如刀绞的抚摸着北极熊伤口的时候,他皱了皱眉。这是张生面孔,也就二十几岁,一脸稚气未脱的样子,因为伤心过度,本来就白净的脸,更显得苍白,有点接近青绿的颜色。龙五稍微弯弯腰,成四十五度观望这一人一狗,问了句,你家那儿的?

    或许是刚才过于紧张,注意力又集中在北极熊身上,龙五的问话像山坳里的回音,轻柔柔软绵绵的飘进耳朵,说不出是种啥滋味儿。此时,罗雨周身血液翻涌,除了他的狗,耳中已听不下任何声音。

    龙五大声清清嗓子,意在提醒还有个人在呢。罗雨才如梦方醒,扭转头看看,脸挂泪痕的告诉他家住市里,到三舅家串门。龙五哦一声点上烟,凭他经验,这小伙是得罪人了,看着还像是社会上的。

    “他们是冲你来的?”

    罗雨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快要睁不开眼的北极熊,再度落泪。因为一张小卡片,惹这么**烦,谁会信呢?恐怕连自己都不信。

    茶楼里,优雅的环境放着优雅的音乐,还有一个优雅的人------老胡。

    老胡真名胡海山,自从十几岁踏入江湖,就以他特有的本事生存到现在,那就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任何一个帮派都不得罪,捞个老好人的名称,他自己也受用。除了这,他还有一独门绝技------探听消息。据黑白两道的人说,在他这得到的消息,准确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也不知这小子哪来的门路,着实让人惊叹。退一万步讲,如果他没这两下子,肖秋也不会找他来帮忙。

    茶楼里,优雅的环境放着优雅的音乐,同时还有个呼吸生命的人------赵明。

    此时他就坐在老胡对面,表情是贪婪的眼神是疑惑的。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现在好像对周围的事物既熟悉又陌生,既想得到又怕失去,心思繁重如履薄冰。

    老胡狡黠的看着他欲言又止,这更让赵明脑子里没谱,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在翻江倒海。

    面前摆着西湖龙井,赵明没敢喝,想喝也张不开嘴,半边脸肿起老高,用舌头舔舔牙还直活动,这洋罪遭的下辈子都忘不了。

    胡海山捋捋八字胡,说赵明老弟你命真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明点头如捣蒜,连说那是那是。可能嘴漏风,把那是说成(那细)。

    自从老胡把他从车库轻松接出来,赵明一直在蒙着,搞不清东南西北,他都不知道是哪伙儿人抓的他。自己干了什么事很清楚,也想到会有这一天,但让他想不到的是,会遭到这样的毒打,无论他怎么求爷爷告奶奶都不管用,问他们到底是得罪了哪个大哥也没人理,除了打还是打,把他打了个遍体鳞伤,伤痕清晰可见,此时还拖着半残的身体和满脑袋纱布。

    他不认识秦亮,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肖秋的手下,要是早知道宁可自剁双手,也不敢去招惹一跺脚满城乱颤的肖秋大哥。

    那天秦亮一露面,他终于弄懂了问题所在,自己正是在他手里偷的包,当时原以为秦亮是外地人,包丢了都没地方找去,不曾想十来天就被逮个正着,也难怪抓得这么快,不是因为包里的信用卡和钱,而是那把放在谁身边都睡不着觉的,六四式手枪。得手那会儿,着实让赵明兴奋,当看到有手枪,搁谁的第一反应都会是震惊,然后浑身冷的直哆嗦。接下来所发生的那些事,更让他心惊肉跳。此时他真的想马上从老胡身上得到准确答案,自己是在哪路神仙面前耍了大刀,哪怕是死了也得做个明白鬼。

    “胡哥,我,我感谢的话不说了,你需要我做什么说话。可我....就是想知道得罪谁了,好悬没把我打死。哥给划个道,指点指点。我愚钝,你让兄弟明白明白。”

    老胡喝口茶,细细的品起滋味儿,然后又抖三抖点三点的玩儿上茶道,碰到这样慢性子的人,只能急死别无他法。赵明算是死过一回的人,现在想着还是被打死的好,心都快蹦出来了。

    呵呵呵呵......

    一串呵呵,以为他是磕巴的话,你就得一个劲儿喝喝喝......喝茶。当赵明急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胡海山慢悠悠的说:“不是得罪,你说的不准确,应该叫触犯。呵呵呵......”

    触犯?这是赵明在监狱里经常听到的词儿,他想,包里面的枪是警察的?这下偷的好,大罪触犯法律了。后一想不对,是警察丢的,应该把他整到公安局,早到他家起赃去了,赵明迅速在脑子里过着筛子。

    城西新区的傻彪、城东的黑六、市中心的明非、还有南郊的刘哲......这些大哥的名字,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不断闪回,转了一圈儿又不像是这帮人,凭自己这么些年在社会上的耳闻,如果是他们其中谁出这么大的事,没有不亲自出面的道理,可自己到现在除了老胡,连个正经人儿都没看见,这很不合常理。

    胡海山一看赵明就是往笨道上想问题,掰脚丫子都能想到“触犯”这俩字,配用在谁身上。经他提醒,赵明卡巴起眼睛。卡巴卡巴,突然,他张大了嘴,后脊梁直窜冷风,小心脏像供血不足一样怦怦直跳,脑袋发胀思维混乱,就连头上的纱布,都感知了心脏的跳动而滑落下来,脸色何止是难看,就像在染缸里染过一样,青绿青绿的。

    老胡看赵明终于有所醒悟,还劝他别想太多,一会儿洗浴泡个澡,晚上给他压个惊,找个靓妹陪一陪,兴许能想起更多事。

    别说是靓妹,就是来个洋妞哪还敢有那心思,小命保不保还两说着呢!赵明恨不能马上就把东西还回去,一个劲儿央求老胡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老胡见赵明还tm挺能整词儿,心说不帮你会把你弄出来,哥哥我也是受人之托,道上有规矩,只办自己应诺之事,其他一概不问。尽管不知赵明偷的是啥,但你能原封不动还回来,我就完活。

    偷瞧赵明,他还在双手合十,像招人爱怜的宠物狗儿,对自己感恩的拜着。

    有风起就有云涌。

    有江湖就有**。

    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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