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的身子推开秋锦绒,他跃出宫墙,身子隐没在那堵几丈高的宫墙之上;最后消失不见。恒熹跃身想要追上去却被逸漠扬手给阻了下来,也只得顺从的听应其命,静静地站在一旁待命。

    “绒儿丫头,你没事吧?”是冉辰,他已然的接住了钟守义推开的秋锦绒,一脸焦急的询问道。

    还记得刚刚他在御花园看见那一大群护卫与父皇几人神色匆匆地走过;心中不免几丝疑惑,待到定睛一看,却是秋锦绒被另一个人挟持的情景;也不管母后是否正在对自己说教;撩了衣袍便撂下母后一人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急冲冲的跟随着父皇一行人而来;心中万分焦急。

    “我没事。”秋锦绒紧揪着他的衣衫一角,因脖子上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脸色有一丝苍白,轻轻地摇了摇头。

    冉辰的视线落在了秋锦绒的身上,衣襟狼狈的沾染着红色的血渍,有她的;亦有刚刚那个刺客的。颈间细滑的肌肤已然的落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心猛然的一阵紧揪,几分疼痛;大手轻轻地覆上那带伤的颈间,轻声问道:

    “疼吗?”语调柔柔的怜惜。

    有一瞬,这样的冉辰让秋锦绒心疼;他总是用这般深情且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般温柔的语调,紧握着自己右手的大手传来的温暖,令她有种懵然的安全感。

    “不疼。”摇了摇头,许是累了,静静地靠在冉辰的怀中。

    这个怀抱很温暖,却也让她极为安心。那平稳的有节奏的心跳就这么地在他的胸前轻轻跳动;两人似乎都忘了四周的其他人在场,恍若只有两人般静静地看着对方。

    “那就好,我带你去太医署上药。”紧揪着的心渐渐地平稳了些。

    忽而身子一轻,她已然的被冉辰抱在怀里;那般暧昧的姿势;她搂着他的后颈,他直视着她的眼;恍若,四周所有的人都是浮沫空气般,眼中只有怀中的女子,冉辰道:

    “我抱你去。”一径的抱着她离去,他甚至未有和楚隋帝打一声招呼;抱着佳人就离了开去。

    “呵……看来,本侯似乎错过了什么?”

    远远地,迎面走来的锦衣华服男子,他的面色平静,却掩饰不了那一抹高傲的姿态;他笑的恣意,视线漫不着意的落在了冉辰怀中的秋锦绒身上。

    “伤着了?”那一袭素衣之上隐隐的染上了斑斑血迹;轻轻地向上移动视线,见着那颈间的几道身前不一的伤痕之时;似乎关心,却仍旧是那般高傲之态:

    “也该去太医署上些药了。”

    秋锦绒点点首:“谢侯爷关心。”北陵候钟襄羽,那日她在宫中所见到的唤她锦染的女子,亦是她的姐夫;这,也是秋锦绒昨日才知晓的。可她并未有看出来,他对自己有半分的亲情所在。只因,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丝明然的赞赏,但有更多的是种深然的探究。

    恍若,要看穿她一般。

    “怎这般客气,再怎么你与本侯以前也算是亲戚一场。”他笑的恣意,那俊逸的容颜之上,仍旧这般高傲的不可一世。

    他转首:“隋帝,羲文看今夜的宴会还是取消了吧!宫中出了这般事情,羲文怎能再这般劳烦;关于那几座城池羲文想隋帝亦定能给羲文一个好的答复;凑巧,羲文五年前便想好好观赏番这大楚的古迹遗址,此番有幸在敝国叨扰一月之久,在羲文叨扰的这一个月里,就劳烦隋帝费心了。”

    ‘羲文’是钟襄羽的字,人王伏羲的羲,据说之所以名羲是因为鸾国栾帝特意从《尧典》中取攥而来的;希望鸾国的子嗣与百年基业也能像那节节攀升的庄稼那般的蒸蒸日上,源远流长的踏满整个东方大陆。

    楚隋帝迟疑一番,难以言喻的尴尬;叹了口气:“那前朝余孽,让侯爷受惊了。”

    “哦?前朝余孽?”钟襄羽剑眉一挑,轻轻的视线漫不着意的措开眼前的楚隋帝,落在刚刚钟守义消失的那堵宫墙之上;忽的,唇角蜷了抹淡淡的笑痕:

    “那也真是前朝的了……余孽……”那抹笑中隐含着丝淡淡的嘲讽;道着这句若有所指的话;特意的加重了那“前朝”二字。

    楚隋帝眉心微微一皱,不懂声色的吩咐道:“逸漠,北陵候是我大楚的贵客;这两日就由你好生招待着,引着侯爷好好的领略番我大楚国的古迹名址,以免怠慢了贵客。”

    “儿臣领旨。”逸漠上前一步。

    “这倒不用麻烦。”钟襄羽淡淡的笑着推掉楚隋帝突如其来的实为好生的招待,却真为监视的好意。

    “这是应该的,北陵候来楚是客。”楚隋帝客气道。

    “不,本侯是指……”他的视线落在了逸漠那被鲜血浸湿的右臂之上:

    “二皇子该是要到太医署去上药,而后好好的静养着,否则……这右臂就怕是要废了。”

    楚隋帝的视线这才落到了逸漠的身上,那白色的衣衫之上隐隐的濡湿了大片的殷红;那右手臂上的衣袖已然的被利剑削掉了一截。皱眉着。

    “无碍。”淡淡的两个字自逸漠的口中而出,上前两步,对着近在咫尺的钟襄羽:“一点小伤,只需换身干净的衣衫便可。“视线落到了身前的钟襄羽身上:“仍能带侯爷观赏这楚国的古迹名址。”

    “你撑得住。”钟襄羽近似嘲讽的语调,对着眼前的逸漠笑道,只上前一步,两人便与之在并排而立:“本侯可不想待会儿还得命人抬着二皇子你回锦泉宫。”

    渐渐地走进,他与逸漠近在咫尺;;同样的卓尔不凡的两个男子,有着举足轻重的身份与地位;轻轻地勾起唇:

    “司徒逸漠,本侯可是在帮你。”大手紧紧地覆在逸漠那受伤的右臂之上,指尖牢牢的陷进那被剑划过的伤口之上:“包扎个伤口需要多长的时间,就算再担心那个女人,也别让自个儿落了个残废吧!这点儿,那女人可比你聪明,懂得抛开一切去赌一场;可是,司徒逸漠,你连赌的本事也没有。逃避,是最愚蠢的。”

    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钟襄羽道着。句句犀利的针对着眼前的逸漠。

    逸漠笑着,并未有因为他加重力道拿捏伤口而皱眉呻吟半分,脸上仍旧和然的一派平静。

    “侯爷多虑了。”

    握住伤口的大手赫然的一松,逸漠后退两步稳住身子;而钟襄羽则潇洒的转过身去,对着楚隋帝道:

    “既然是隋帝的一番美意,那,羲文也不便推辞。那就劳烦二皇子回宫换身干净的衣服为羲文引路了。”

    楚隋帝,一番迟疑,见一旁的逸漠仍旧从容平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只字片语,亦没有面容憔悴之相,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逸漠,那……”

    “儿臣领旨。”还未有等楚隋帝将话道完,他已然的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已然的接受了旨意。

    “朕还有要事须处理,侯爷,请自便。”他本事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议豫州蝗灾的事情,却在得知秋锦绒被被钟守义挟持的时候,撂下了极为大臣在御书房便急冲冲的赶了来。

    “陛下请……”

    楚隋帝点点头,转身离了开去。

    待到楚隋帝的身影渐渐的远去之后,钟襄羽才微微回首。

    “二皇子,可以走了吧?你是要先回锦泉宫换身衣服?还是……就此与本侯出宫游湖?”

    “已经是下午了,你还有兴致去游湖,看什么?”铭枫有些急了,刚刚他就想说了,可是碍于隋帝在此处,才未有吐出口。这会儿这个男人更加得寸进尺了。

    “铭枫。”逸漠淡淡的唤了声。

    “二哥,这男人……”他就是气不过这嚣张跋扈不把人放在眼中的什么侯爷。

    在接到逸漠的眼神之后,他突然噤了声,后退一步,静静地立在一旁。

    “只要侯爷不介意逸漠这身狼藉,无妨。”递给钟襄羽一个笑眼,他道。

    “算了。”钟襄羽摆了摆手,轻睨着一旁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铭枫:“今日,便由你陪本侯去宫外游湖吧!正好看落日。”

    铭枫皱眉,抵死不从:“我晕船。”

    “呵……”钟襄羽戳了戳鼻翼,轻声笑道:“那,登山。”

    “我恐高。”不屑一顾。

    钟襄羽大笑:“着实有趣;那二皇子,令弟本侯难以使唤动,就劳烦你了。就这样陪本侯去宫外游湖吧!晚了,怕是落日也看不着了。”

    “无妨。”仍旧淡淡的两字,他笑。

    转首对恒熹道着:“恒熹,先带铭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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