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

    宋辉愁眉不展,沉默了好半天,国师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用茶盖轻轻敲了敲杯口,清脆的声音催促着宋辉尽快给出答复,宋辉终归是不敢得罪国师,含含糊糊道,“国师大人,玉珠还小,我还想再多留她两年。”

    国师眉毛抬了抬,“令爱今年十四,正是说亲的年纪,本座真的不明白,宋大人还在犹豫什么,这就好比炼制丹药,七七四十九天,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现在就是最合适的年纪,怎么,难不成宋大人是瞧不上本座,觉得本座不配做大人的女婿?”

    堂堂活了百年的国师大人管他宋辉叫岳父?宋辉真是想都不敢想,听国师这么说,心肝都颤了颤,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他为什么不愿意应这门亲事。

    这国师大人样貌出彩,身份尊贵,而他的小女儿虽然天真烂漫,在他眼里是最招人疼的,但平心而论,他的小女儿远远配不上国师,两个人完全不是一类人,根本没办法一起生活。

    而且,两人若是真成了亲,他就是国师的岳父,有国师这样的女婿,宋辉总觉得自己都折寿了。

    宋辉道,“国师大人,小女只是中人之姿,大人的抬爱实在是不敢当……”

    国师不想听这些废话,慢慢的站起身,整理衣襟,幽幽道,“圣上开明,嫁娶随意,大人先别忙着拒绝,不如听听令爱的意思吧。”说着,便要往外走,“好久没见到三姑娘了,上次匆匆一别,令本座惦记了许久。”

    宋辉跟在后面,完全没了个主人的样子,总觉得国师这人不管在哪里,都有一种让人无从拒绝的架势,虽令人不舒服,却并不能让人怎么样。

    “小女哪里明白男女之事。”宋辉对国师道,然而国师却驾轻就熟的往宋玉珠的院子去,途径花园,迎面遇到了宋玉彤。

    宋玉彤快走过来,给宋辉行了一礼。

    国师看着眼前高挑的姑娘,脚步一顿,看向宋辉,宋辉道,“这是我的二女儿,玉彤。”

    宋玉彤始终低垂着头,克己守礼,丝毫不多看一眼外男,直到宋辉对她说,“还不见过国师?”

    宋玉彤这才对国师福了福身子,说话声音细若蚊蝇,国师眯起眼睛,打量眼前这姑娘,容貌姣好,身材高挑,胸前鼓囊囊的,丰满又有韵致。

    宋玉彤能感受到两道*辣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但她始终垂着眸子,只是抬起手,优雅的抿了一下耳畔的碎发。

    国师眼里闪现了惊艳之色,他活了近百年,还真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看来十几年前,他可真是看走了眼,若是早知道……

    他正陷入回忆之时,美人轻声细语的开口了。

    “父亲,国师大人,你们可是要去看玉珠?”

    宋辉想了想,玉珠的院子离王氏的院子很近,他并不希望国师去见玉珠被王氏知道,便对玉彤道,“你把你妹妹叫到花园的步轩亭来。”

    宋玉彤面露为难神色,宋辉问,“怎么了?”

    宋玉彤这时候,终于抬起头看了国师一眼,眼波流转,看似清冷孤傲的面貌却在这一眼蕴含着无限风情

    。

    朱唇轻启,声音宛如黄鹂鸣唱,“小妹和二哥出门了……”

    宋辉眼皮一跳,今日他休沐,一整天待在府里,若是两人出门,门房会在国师来访时便告诉他宋玉珠不在府里的消息,看起来,两人一定走的不是正门。

    这个宋玉洪,一大早来给他请安认错,他刚原谅宋玉洪不久,这个鬼小子又带着小女儿出去!

    国师意味深长的看了宋辉一眼,“看来本座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既然如此,本座告辞。”

    宋玉彤和宋辉明显感觉到了国师不高兴了,但谁也没有办法,只能目送着国师拂袖离去。

    国师一走,宋辉肩上就像是卸下了什么重物般轻松起来,这个动作被宋玉彤收入眼底,她反而有些想笑,“父亲,玉珠的亲事,可是定下来了?”

    宋辉揉揉眉心,看了一眼向来懂事的二女儿,问,“你对这亲事怎么看?”

    王氏这一房必然不会答应,林姨娘又只顾着取悦他,宋玉德又没个主见,一时之间,宋辉还真不知道找谁商量这事。

    宋玉彤笑了笑,“母亲心疼玉珠妹妹,毕竟玉珠妹妹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到母亲身边,还没待上多少日子,这就要嫁人了,母亲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她柔声道,“父亲也有父亲的苦衷,如今朝堂动乱,党派林立,几位皇子为争太子之位勾心斗角,父亲是难得不站队的清白人,也是圣上最信任的朝臣,这样好虽好,但圣上年事已高……父亲也要为自己做打算……国师身份特殊,深得历代皇帝倚重,不论将来谁登大位,国师的地位都不可动摇,若是真能搭上国师,我们侯府定能风雨不动,父亲用心良苦,为的都是侯府,别人看不透,女儿还不明白么?”

    这一番话说的宋辉心里说不出的熨贴,这一大家子各有各的个性,二女儿反而是最明白事理的人,把他难言的苦衷一语道破,这让宋辉心里感慨良多。

    “但是……”宋玉彤还没有说完,“玉珠妹妹天真烂漫,不通人情世故,所为之事全是心中所想,她若是属意国师还好,万一她心里另有所属,让她嫁给国师,将来得罪了国师该如何?亲事可莫要成了仇事。”

    宋辉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在他眼里,玉珠仿佛还是五岁的小孩子,虽然体貌特征变化大,但是心智依旧,五岁的小孩子谈什么“心有所属”?

    是以,宋辉完全没把这当回事,只思索着国师究竟会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好?王氏如何才能应了这门亲事?

    而另一边,祁瑜已经在松露马场等了许久。

    这还是祁瑜第一次来到马场武场这样的地方。

    祁瑜身子弱,以前连出门都很艰难,所以在男孩子们活泼好动打架斗恶的时候,他都在自己的书房看书作画,从来不参加男孩子们那些热血的玩闹,所以祁煊和祁瑜从来都玩不到一起去,祁煊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自己的弟弟站在松露马场这样的地方。

    祁煊久在军营,和那些糙汉子们待久了,他还不太习惯和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弟弟相处,他也不知道宋玉洪这次为什么会把他们两个都约出来,而祁瑜又是为什么会应宋玉洪的邀请,他才离开京城几个月这两个小子怎么玩到一起了……

    直到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呼,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边的二弟忽然上前两步,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祁煊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敢情今天不是来骑马的。

    祁煊眼尖的看见宋玉洪怀里吓的花容失色的小姑娘,这应该就是他那小妹妹宋玉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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