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就好。”九王爷本来想说“嫁给我就好”,却突然想起之前那次开玩笑式的询问,沈咏回绝的理由,便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说那样的话,硬生生得转了腔调。不过好在沈咏没有在意,以为对方不过是停顿了一下,对于这句话还略带不满,“怎么叫做加入你呀?让我也做你那护卫?得了吧,即便我愿意,大师兄还不打断我的腿!”

    九王爷微微一笑,不再言他。

    很快一个侍卫就抱着沈咏今日带来的礼盒跑了过来,然后规规矩矩得低着头,恭恭敬敬得递到九王爷面前。

    “打开!”九王说到。

    抱着礼盒的人突然一顿,不动了。

    令狐傲突然上前一步,将九王爷和沈咏都挡在了身后,看着前面递着锦盒的人,“王爷让你打开,没听到吗?”

    “是。”轻微的声音响起,看着那人慢慢伸手去解开锦盒的盖子……

    突然他拖着锦盒的另一只手一翻,锦盒直接朝着九王爷的方向翻滚而去。令狐傲早有准备,伸手就打算将其挡回去,却发现原本低头的那人正从腰间抽出一把薄薄的刀片朝他腰间桶去!

    令狐傲一个扯手挡住他的攻击,眼见这个侍卫眼神一暗,似乎要服毒自尽。令狐傲又是手中的冷剑一横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向下一撬,只听到唔得一声,对方的下巴已经被撬了下来。

    与此同时,原本被令狐傲挡开的锦盒往门外翻滚。也不知从何处突然蹿出一个身影,将锦盒又顶了回来!原本守在门外的暗卫都冒了出来,一批去捉拿刚才的黑影,另一批则涌进房间里。

    锦盒在翻滚时盖子已经打开,可以清晰得看到里面有一个白玉的尊佛像从盒子里滚了出来。

    沈咏坐在九王爷身边,看到他有危险,本能得扑上去挡开那锦盒和翻滚出来的白玉尊佛像。即便这两样东西此时看起来并无什么危险,但是能够让对方不顾性命安危,能让令狐傲如此紧张,相比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白玉尊佛像,更是危险得恨!

    白玉像率先落在沈咏面前,她左手一拍,一尊上号的白玉一下子装在一侧的柱子上,摔得粉碎。

    突然掉落下来的锦盒里从四周射处密密麻麻的小针,朝着九王爷的方向飞去。

    “快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沈咏伸腿就是一脚将九王爷的椅子踢开,九王爷连人带椅子滑行到令狐傲身后。沈咏又手一抓桌面台布,将所有密针都挡了下来。

    令狐傲立马反应过来,一扔手上的俘虏,将九王爷护在自己身后,边上的侍卫和暗卫也围了过来。但此时令狐傲的眼神却朝着沈咏所在的方向,担忧得看和被抬起的桌布,此刻桌布上布满了密针。这些针在阳光下还泛着绿色,一看就是见血封喉的□□。

    “你这木头太好了,踢得我脚都疼了!”桌上的而绸缎终于被放了下来,露出沈咏调皮的脸,还朝他们吐舌头。

    原本她刚才一脚只是想将那椅子踢断,这样九王爷整个身子就会凹下去,坐在地上,那么这些毒针应该也伤不了他。可没想到九王爷用的木材着实牢靠,她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也未能提断,只是将他连人带椅子给踢了出来,不过效果一样便好。

    沈咏回头看看被扎成刺猬的桌布,很是满意,“你家的东西就是好,面料够厚呀!”若是换成普通的绸缎,可能这些毒针已经穿透过来,她可能已经被扎成蚂蜂窝了!

    不过是两句玩笑话的时间,原本满满一屋子的人都渐渐退去,只剩下两个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九王爷,令狐傲和沈咏。

    沈咏一手甩掉手上的桌布,拍拍手走了过来。此时九王爷也站了起来,不是刚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而是笔直了身躯,冷着眼神看地上的两个人。

    两个人都穿着他府里的衣服,一看就是别人家的内奸!

    “你们若是坦诚相告,本王或许还能放你们一马。”九王爷看了看此时无法说话的侍卫,并没有停留太多的眼神,倒是对另一个黑衣人很是上心,“阿十,你跟了我快五年了,没想到啊……”

    沈咏好奇得大量那个黑衣人。对方即便是在大白天也穿了黑色的衣服,脸上也蒙了脸,露出来的地方也没有太过明显的特征,不知道九王爷是怎么知道对方的身份的。

    突然,那个被叫做阿十的人朝九王爷规规矩矩得磕头,“阿十感念王爷的厚待,只可惜我本就不该得这份恩情。阿十……在此拜别王爷……愿王爷身体能……够……康……复……”说到最后,那人的嘴里已经涌出鲜血,一下子便倒在地上,尸体顿时腐化成水。

    同时另一边的人也是如此。

    “看样子来之前就吃了药,他们是死侍。”令狐傲有些感慨,这两人都是日常跟随王爷的人,没想到他会亲眼看着兄弟就这样死去。

    “也罢,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厚葬他们……给立个衣冠冢吧。”九王爷知道他们此时已经成了一滩血水,但还是想为他们身后事留点什么。

    九王爷说完便转身看沈咏,“那礼物是你带来的,你觉得你和相府脱得了干系吗?”九王爷说的轻柔,但眼神中却看得出冰冷。

    这个事情,本就不那个的计划之内。无论是不是沈咏,都会有人做替罪羊。可眼下很明显,相爷并不中立,而是偏帮了皇帝这边,借此来除掉自己。

    如果今日来的不是沈咏?如果刚刚沈咏不在身边帮忙?如果……

    那么那个锦盒是不是会被阿十送到自己面前,然后由自己亲手打开,然后便是那挡不住的毒针朝自己射来……

    一想到这里,九王爷便觉得心惊肉跳。

    他怀疑所有人,但是从来不怀疑那些跟随者自己的兄弟们。却不想,这里还有别人的奸细,还有想要取自己命的人。这几年自己能够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呀!

    这些念头在九王爷脑子中闪过,让他的脸色不得不冷了下来,看着沈咏的目光自然也十分不善。

    这一切会不会和沈咏也有关系呢?

    九王爷不知道,但是他却不由自主得往这方面想去,所以他才会说出那句有些冰冷的问句。

    沈咏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此时也跟着冷了下来,小脸一皱,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晃了晃身子,突然一下子朝着九王爷的方向倒去,最后也不过是喃喃说了一句,“想来救你也就脱不了干系了……”

    “咏儿!”令狐傲一惊,她没想到沈咏突然会失去知觉。好在九王爷就在她面前,一下子便将她搂紧怀里。然后伸手抓起她的右臂,上面扎了两根泛着绿光的银针……

    那绸缎再好也是绸缎,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这两根毒针便是漏网之鱼。

    此时九王爷十分后悔自己刚才的想法!

    什么自己会怀疑沈咏?她如此单纯,刚才还出手帮自己!

    九王爷有些恨,觉得自己竟然不再相信外人,这些年的明争暗斗,居然让他的本心都差点丢失。如果他真的丢了本心,那么即便的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又有那个人有什么区别呢?

    “王爷!”令狐傲的声音终于将九王爷的思绪拉了回来,此刻最要紧便是保住沈咏的命!

    九王爷不多言,一下子将沈咏抱起往自己的内室进去,将她放在自己的暖玉床上,边走边说:“快去叫寒医和蛊老来!”

    一高一矮的身子很快就被侍卫们送了过来。而此时九王爷正坐在床边看着沈咏,沈咏紧闭着面目,此时已经面带黑色,此刻毒素正在全身蔓延。

    “寒医蛊老,你们看来看看。她的脉象很奇怪,本王也诊断不出来!”九王爷仗着自己有些医术,便先给她诊脉,想着办法赶紧保命。却不想她此时的脉象如此奇异,他一点都诊断不出来。

    寒医蛊老对视一眼,然后轮番上前给沈咏断脉。

    “王爷和其他人还是出去一下好,我和蛊老会有办法将她救回来。”寒医最终给了结果,却还是要请别人出去。

    这个九王爷到也不含糊,带着一群人就出了房间,在外面的院子里等着。

    九王爷很是懊悔,觉得这个事情他就不该拿沈咏来试探。他本没想过让沈咏受伤,也未想过真的要让她来抵罪,只是他事前隐约觉得自己的及冠不会如此顺利。今日早上听闻相府的马车来到门前,他就觉得必定是陈江平有所动作,他才想着要引出陈大小姐的目的。不过他已经知晓沈咏和陈大小姐的关系,便有心留她一命。却不想来的竟然是沈咏,将原本的计划改了改,才将她请进自己房间里,然后拿着送来的礼盒试探。

    他也早就才想到那个礼物送得绝不简单,因此当看到那个白玉佛像飞来时他已经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却不想陈江平竟然将毒针暗器设置在锦盒上,而不是礼物本身。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佛像上,就连沈咏最先拍碎的也是佛像。大家算无遗漏,却还是算漏了那个有夹层暗器的锦盒。若不是沈咏出手,此时躺在床上的应该已经是他短期的尸体了……

    等九王冷静下来细想,这个事情很明显早有预谋,从一开始陈江平让自己的女儿来送礼,就打算好要将这个女儿当成弃子!又或者陈江平在赌,赌他对这个嫡女又不一样的情绪,因为在六年前的百花会上,他曾出手相救过!又或者,高高在上的那位在两边都布了棋子,等着一石二鸟……

    若是最后一种可能,那他和相府都不过是那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倘若真的是陈瑞明前来,他才不会花心思去救,毕竟抛弃的那个人与他没有太大关系,顶多留她一命,也不过是看在对方和沈咏是同胞姐妹的面子上。可偏偏来的是沈咏,他又不得不救!其中的谋划也就九王爷自己心里清楚。

    当然此刻,他也没心思顾及那先,首要便是给沈咏保命才行!

    他可不想被沈啸天师徒和逍遥阁围攻!

    当然,以上是九王爷给自己的借口,其实他内心深处更希望她一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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