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孙奶奶要出院了,卓禺求因为工作的事情没有过来,只交代小柳把剩余的医疗费支付清。
    走的时候,孙奶奶和幼陵一块儿去拿体检报告,医生见只有幼陵陪着老奶奶,便问道:“奶奶,您孙子怎么没有过来呢?”
    孙奶奶乐呵呵道:“他公司有事,再说了今天出院而已,又没什么大事!”
    那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人看上去平和温良。
    “奶奶,这个,这个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孙子知道一下。”他表情凝重地说道。
    一旁的幼陵听他这样说,心里一愣,“难道结果不好吗?”
    “没事呢,你告诉我结果是什么,我一个老太太,现在死都不怕了,还担心什么!”孙奶奶依然微笑道。
    果然,医生从档案袋里面掏出体检结果,叹息道:“奶奶,我们已经检查出您是肝癌末期。”
    这话说出口后,幼陵被震慑住了,奶奶则是微笑僵硬,表情失色,但仅仅几秒钟,她回过神来微笑道:“我还有多久时间呢?”
    “这个不一定,用药的话,一般是三个月到一年或者两年,如果状况差一些的话,可能只有一个月的样子。”医生说着,把体检报告放进了档案袋里递给奶奶,又安慰道:“奶奶,您好好享受剩余的日子吧,往往疾病都是被好心态给击败的。另外,你得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家人,不能这样一个人扛着呢!”
    孙奶奶点了点头,也无力说什么了,和医生聊了几句后,便和幼陵一块儿出了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孙奶奶突然停下来,看着幼陵说道:“小郑,检查结果的事情不要告诉禺求!”
    “可,可医生说最好要告诉家人啊,再说了奶奶您不告诉卓先生,他也会问啊,总不能欺骗他吧!”幼陵说道,眉头紧锁,心里不是滋味。
    “他如果问你,你就说我并无大碍,不告诉他实话就行了!”奶奶说道,眼睛朝医院外面的救护车看去,那救护车每天都会出行,而每次拉过来要抢救的人,不知道有几个能存活,生命纵然是可贵的,可她认为自己的生命既然到头了,也就谈不上可贵不可贵,只希望不要给最亲近的人带来悲伤便可。
    “这样还是不太好,医生也说了,奶奶你还是....”
    “如果你要说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照顾了!”孙奶奶倔强着,威胁起幼陵来着。
    幼陵纵然很在意这份工作,可面对这样的状况,她还是下定决心:“奶奶,我还是要告诉卓先生,否则,我心里不好受的。”
    说完,幼陵拿出手机就要拨打卓禺求的电话。
    孙奶奶赶忙阻止道:“你告诉他做什么?你让他伤心吗?告诉他能改变什么呢?医生都说了,我最多有两年时间,难道你让他在这两年里痛不欲生吗!”
    幼陵听奶奶这样说,呆住了,转头看着奶奶,只瞧眼前这位白发苍苍,满脸皱褶的老人和寻常老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她是最孤独的,只有那栋大的别墅和屋里冰冷的家具。
    “我,可我,可我不想撒谎,对不起奶奶,我做不到!”幼陵低头说着,她眼睛瞅着地上铺的那层白瓷砖,只见砖面被拖把拖得干净发光,面上依稀倒影着顶上的天花板,幽幽的,像是搅浑了的黄糖水一样。
    “你做不到可以不做,我只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或者你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听到医生说的话,你什么都不知道!”奶奶有些激动了,她抓住了幼陵纤细的手臂,恳求着。
    此时幼陵的电话响了起来,幼陵拿出来一看,是卓禺求打过来的。
    “不要告诉他,听到了吗!”孙奶奶祈求着,手力加强了几分。
    幼陵踟蹰了,她看着奶奶,想着她刚刚说的话:“你告诉他做什么?你让他伤心吗?告诉他能改变什么呢?医生都说了,我最多有两年时间,难道你让他在这两年里痛不欲生吗!”
    最终按下电话,努力平息着语气:“喂,卓先生!嗯,已经出院了,哦,体检报告啊?”
    幼陵听卓禺求问起这件事情,腿脚已经开始发软,嗓子也似有异物堵住了一番,眼睛睁得老大,却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让一旁的孙奶奶发急了,她拼命地朝幼陵挤眉弄眼,然而幼陵就是说不出口。
    “怎么了?奶奶体检报告还没出来吗?不是说三天后吗?难道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电话那边担忧地问道。
    幼陵支支吾吾,她的手都在颤抖,孙奶奶一气,直接夺过电话说道:“喂,禺求啊,嗯,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哎,没事呢,就是血压有些低,然后需要多补一补呢!嗯,多大的事呢,还要让人过来接啊,我和小郑直接打的就行了!嗯,你放心啦,奶奶我现在就是低血压,除了这点,我身体好得很呢!好,好,我知道,我不和你说了,你工作吧!”
    说完,奶奶挂了电话,吁了口气,对幼陵又是一番交代:“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吧,说出来的话,你便是要害死我了!”
    幼陵终于点了点头,眼睛却湿润了。
    卓禺求安排公司的司机把奶奶她们送了回去,等司机回来后,他正在开会,也没有太多留意幼陵今天通话时的失常。
    直到下午的时候,卓禺求接到了黛子打过来的电话,
    “喂,禺求,晚上有空吗?妈妈做了饭,让我们回去吃呢?你几点下班啊?”黛子问道。
    卓禺求因为公司会展的事情,近来忙得不可开交,就推辞道:“这个,唉,晚上还要和那些供应商吃饭呢,等国庆过后才有时间呢!你和爸妈说一下吧,我....”
    黛子不开心了,以前他嫌她忙,现在自己抽时间陪他了,他反而又推三阻四起来。
    “你看等春节可以吗?你总这样忙忙忙,和爸妈他们吃顿饭有那么难吗?”黛子嗔怒道。
    卓禺求也烦了,干脆回敬她道:“你也知道啊,我以前叫你一块儿去奶奶家吃饭,你不也是推脱自己很忙吗?今天你不忙,奶奶出院你为什么不去接她呢?”
    “她出院而已,要不要整个联邦局的人过去接她啊!你真的是莫名其妙,难道以前你叫我去奶奶家吃饭,我没去过吗?你现在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呢?不想去就算了,我们家又不是等着你,你不去我们不吃饭了!?”黛子生气了,说完便挂断了手机。
    卓禺求还想说什么,便听到黛子那边嘟嘟嘟的忙音,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是有些重,想再回拨过去,然而,高嘉铭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卓总,纽约那边我们得过去一下,寄给ck的样品,他们反应有别家公司告他们设计抄袭!”
    “什么?抄袭?”卓禺求感到惊讶,起身说道:“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怎么可能抄袭呢,再说了,双方之间已经签了保密协议呢,我们的样品设计不可能被泄露出去的!”
    “卓总,我看了他们发过来的样品照片,听ck那边说告他们抄袭的是洛杉矶的一家公司。我看了,那家公司好像也和我们的一家供应商合作,我怀疑是供应商在打样的时候把样品资料泄露出去了!”高嘉铭说着,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我刚问了ck的设计师josh,他说他们公司目前都认为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两家是无辜的,只是请我们赶过去,一起商讨一下对策,你觉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去呢?他们可等不到十月洛杉矶展那时候去哦!”
    “好吧,事情都这样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留在公司里帮忙查查这件事情,我先过去,到时候如果查出来真的是我们那家供应商有问题,就好办多了!”卓禺求说道,打开电脑见ck那边果然发了一份电函,又嘱咐了高嘉铭一些事情,便忘记了和黛子回电话这档事。
    charming这边,几个女人围着若晴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哎呀,若晴,好羡慕啊,国庆可以去国外呢,公司给的隐形福利啊!”莫伊羡慕道。
    “是啊,去paris呢,而且还是香榭丽舍大街呢!啧啧,看着没,总编多器重你啊!”古兰说着,朝奈尔位置上瞅着,幸而她没有在。
    “什么啊!都是工作来着呢,只是这一次的封面女神也是我们杂志社的代言人,她现在又不在国内,好不容易赶上了她的档期,人又在巴黎。”若晴说着,眼睛里面露出几丝神气和得意。
    “哎,我们公司请的是哪个明星呢?听说是志玲,又有说是冰冰的,到底是哪个啊?”浩哲来兴趣了,不管若晴去哪个地方拍摄,明星是他最关心的。
    “哪有那么有能耐啊,请志玲和冰冰这样一线大牌的明星,又不是瑞丽和时尚芭莎,想得也太美了!”若晴说道。
    “那是谁啊?”莫伊好奇地问道。
    “就是最近播放的那个《情锁宫心》的女主角,原珊。”若晴说着,脸上的神色愈发神气了。
    “原珊,天啊!就是最近那个话题女王,被网友曝出整容,以及滚出娱乐圈的那个?”浩哲有些兴奋地说道。
    “怎么说话呢,娱乐圈想红都得有话题炒啊,不过她整容这肯定是百分百的,没看到香肠嘴都没了嘛,哎,颜值就是一切啊,上次我和主编一起去韩国,我可真的好想去逛逛狎鸥亭呢!“莫伊说着,一旁的浩哲嘀咕道:”你又不丑,现在美女普遍都是锥子脸,大眼睛,高鼻子小嘴的,眼睛都看疲惫了,还不如天然原始的好!“
    ”呵呵,还不是你们男生都喜欢那样的!“若晴打趣道,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八卦,只听身后有人突然咳嗽了一声,黛子从里面办公室走了出来,见他们围着若晴聊得这样火热,心里极不好受。
    ”若晴去paris的资料都准备妥当了吗?可千万别漏了什么,那可是在国外,东西没带齐,别指望着再坐飞机回来拿!”黛子冷冷地说道,她对孙总编这次的安排极为不满,社长现在人又在国外,她也不知道能向谁争取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江若晴这样小人得志。
    “还好啦,都准备的七七八八了,孙总编那里也有交代我注意一些事项,我一定不会辜负她和杂志社的期望的!”若晴说着,妩媚地朝黛子笑了笑。
    黛子讨厌她那样如花的笑容,只觉得那笑容里仿佛会要挤出带尾巴的虫子一样,
    “那好,其她同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要总是说让你们加班,时间就是这样浪费掉的!”黛子说完,转身又进了办公室,心里郁闷的不得了。
    “好了,不聊了,大家继续工作吧,放心,等见到原珊后,我一定会让她给我几张签名照,到时候拿回来给你们。”若晴说着,伸出食指在嘴边摆了个嘘的表情。
    那几个同事立刻来了劲儿,都暗自开心叫好着。
    晚上的时候,孙奶奶没什么胃口,就让幼陵煮一点五谷粥给她做晚餐。
    幼陵点了点头,然而晚饭准备好后,却多了一盆红枣猪肝瘦肉汤。
    “医生说你低血压,所以,我就做了这个。”幼陵说道,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孙奶奶心里感到温暖,然而她表情依然是严肃的,“这周日还要考试呢,内容就考你之前看的那些吧!”
    “还要考啊,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看呢!”幼陵皱着眉头说道,心想着自己只有不到四天的复习时间了。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还是要考,而且这是第二次,这次没过,就只有一次机会了!”奶奶说道。
    幼陵心里抗议道:“你死了,我当然就不用考了,你死了我也就失业了!”
    想到这里幼陵心里一颤,是啊,奶奶死了,我就失业了,我还能做什么呢?还有哪一家能像卓先生这样给她高工资呢?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离开了,便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奶奶,如果你没有得病该多好啊!”幼陵失声说道,表情有些颓废。
    孙奶奶愣住了,奶奶?她叫我奶奶而不是孙奶奶,她的侧面多像晞爱啊!孙奶奶心里有些不好受,她想起了之前那些美好的回忆,现在只觉得头有些眩晕。
    幼陵见孙奶奶表情难看,以为是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让奶奶难过了,便小心翼翼地道歉着:“奶奶,不好意思呢,我刚刚不是故意要提您的病的,我是真心希望您不得病,希望您长命百岁呢!”
    “好了,我没事呢,担心你自己吧,可要好好复习,否则迟早要滚蛋!”孙奶奶严肃地说道。
    幼陵心里叹着气,只得再次开启疯狂的学习模式。
    第二天下午,卓禺求打电话给幼陵,说晚上要过去吃饭。幼陵噢了一声,心里欢喜的很,片刻又问道:“是你和你太太吗?”
    “不是呢,就我一个。晚饭不用做的太好,做的稍微多一些就行。”卓禺求温和地说道,自从奶奶那件事情后,他便开始留意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挂了电话后,卓禺求又拨打电话给黛子,电话接通后,黛子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事呢?”
    “我明天下午要坐飞机到纽约,你今晚还不回来啊?”卓禺求觉得最近两人闹得有些过了,现在竭力要缓和局面。
    而黛子那边这两天因为工作的事情被弄得前所未有的精疲力竭,此时幽幽地说道:“哟,你出差就出差嘛,让我回去干嘛呢?帮你整理衣物?我可忙得很呢!”
    卓禺求最近压力大,对于黛子,他一直都是忍让,现在亦如此,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温和道:“好了,老婆大人,我哪敢劳累您啊,就是想你了,你回来嘛!
    我到纽约那边后,会带礼物给你,你说说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今晚你来爸妈这里吃顿饭总行吧!”黛子说道,景航这两天一直在和她提创业基金的事情。
    “可我已经打电话给奶奶那边说今晚要过去呢,爸妈那边我要不等出差回来再去?”卓禺求说道。
    “奶奶那边你去干嘛呢!她不是已经好了,没大碍了嘛,上次你去我爸妈那里,几句没说完就找借口要走,今天你还这样,你是觉得我爸妈是豺狼虎豹吗?”
    黛子语音有些提高,眼睛瞟到办公室外面,只见若晴又和那些同事热聊起来,她心里便更加的难受了。
    “你说什么话呢,奶奶昨天出院你都没去一下,现在我去你又没让你去,你怎么能这样呢,太不可理喻了,爸妈那边我又不是不去,每年到了这个月份我都很忙,你不知道吗?你...”
    “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训斥我的,不好意思,卓禺求,我没这个耐心听下去,我现在不管你来不来了,你一辈子不来我家,我也不管了,你去和你奶奶过吧!”黛子说完,立刻挂了电话,眼睛都红了。
    卓禺求不知道黛子这是怎么了,说这样恼人的话,他也不管了,心想自己都已经这样妥协了,而且每次都是自己先妥协,她竟也这样越来越蛮不讲理,心想:“算了,也许离开几天她心里的不快便会消散,现在她都这样了,还是不招惹她!”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卓禺求到了奶奶家,幼陵已经做好了晚饭,此时正在舀锅里的海带汤,而灶台边正放着她的书本,幼陵嘴里念念有词,还在背着课本。
    “看什么书,这么努力啊!”卓禺求突然从她身后走过来,“哦,妈呀!”幼陵见卓禺求突然进来,心里一惊,脚踩到了地板上的菜叶子,只见她的身子突然往后一倒,眼看整个人的头就要掉到锅里,卓禺求赶忙伸手抓住了幼陵的衣襟,把她拉了过来。
    “烫到了吗?没事吧?”卓禺求紧张地问道,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幼陵的臂膀。
    幼陵被刚刚的那一幕吓傻了,现在才慢慢反应过来,“卓先生,你干嘛呢,吓死我了!”说完,回头看了看锅里的海带汤没有打翻,这才放下心来,又说道:“好险啊,要不然汤打翻了怎么办!”
    卓禺求觉得好笑,这个小姑娘现在竟担心她的汤而不是自己身体上是否受伤,便打趣道:“汤打翻了可以重做啊,你烫伤了怎么办呢?”
    幼陵愣住了,心里泛起的涟漪此时正朝外扩张着,她的脸开始红了起来。
    “幼陵,你,你...”卓禺求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幼陵的胸口,那里被他刚刚抓掉了一个扣子,此时领子散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膛。
    幼陵因为刚刚一心在汤上,没有留意这事,现在见卓禺求拿手指着她的胸口,她低头一看,脸立刻涨得大红,赶忙收紧衣领,一脸窘迫和尴尬,“那个,那个,那个汤你盛好端出去,我去换衣服了。”幼陵此时感觉囧死了,低着头从卓禺求身边匆匆走过。
    卓禺求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片刻想着刚刚的事情,又觉得好笑,直到把汤端到客厅,见奶奶从楼下走下来,“禺求,你瞧就是这个牌子的药,我那个朋友没地方买,正好明天你出差到纽约就干脆帮忙带两盒回来。”孙奶奶说道,走过去把药瓶递给了卓禺求。
    卓禺求接过来一看是治疗肝癌的药物,便皱着眉头问道:“奶奶你的那个朋友是早期还是晚期呢?最好还是要到大医院去治疗呢,药物治疗只是起个缓冲作用,否则到了晚期治疗就没希望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呢,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孩子又不在身边,我就是帮她买个药而已,对了,你明天过去,什么时候回来呢?”孙奶奶赶紧转移话题,转身走到了凳子上坐了下来。
    “不知道呢,可能国庆的时候吧。”卓禺求说着,走到了奶奶身边也坐了下来。
    “那好,在那边要多注意身体啊,钱不是最重要的,可别为了生意忙坏了哦!”奶奶唠叨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鲥鱼到卓禺求碗里,“多吃一些,我特意交代小郑不要放辣椒的,怕你的胃受不了。”
    卓禺求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道:“味道不错呢,看来得到了奶奶的真传了!”
    孙奶奶见卓禺求吃的开心,心里感觉欣慰,那件事情看来铁定是不能告诉他的,他现在这样总好一些吧!
    “咦,幼陵不是上去换...上去了吗?怎么不下来吃饭呢?”卓禺求说道,起身便朝楼上喊去。
    幼陵应了一声,过会儿才扭扭妮妮地走下楼,脸依然通红,“卓先生,奶奶。你们吃吧,等我干什么啊,我待会儿吃也行。”幼陵说道,眼睛都不敢朝卓先生那里看。
    “待会儿菜都凉了,一起吃吧!”孙奶奶说道,对幼陵却有一种防备的心态。
    幼陵见孙奶奶这样说,便不再犹豫,坐到桌上,三个人一起吃饭。
    饭后,卓禺求和奶奶聊了一会儿,见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便起身要走,“幼陵,出来关门吧。”卓禺求说道,幼陵便跟着他一直走到门口,“我有东西要给你。”卓禺求说道,让幼陵先别关门。他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幼陵接过来,只感觉有些重量,好奇地问道:“是书?”
    “呵呵,自己打开看看嘛!”卓禺求微笑道。
    幼陵解开袋子,只瞧果然是两本簇新的书籍,拿出来借着路灯一看是《国际贸易讲解大全》。
    “卓先生,这...”幼陵心里又惊诧又感动。
    “上次你说在这方面感兴趣,但又苦于没有基础,所以,我就帮你买了一本讲解,里面还有光碟,我记得奶奶二楼的书房里有个dvd播放机,你可以放到那里面看。”卓禺求说道,脸上的柔和被今晚的月亮蒙上了一层柔腻的光,像游鱼的尾巴扫动了水面,惊起一滩微波的荡漾。
    幼陵很感激,很感动,她抬头柔情地看着卓禺求,“谢谢你,卓先生。”她有些不知所措了,第一次贪婪地看了一眼卓禺求,然后鞠了一躬说道:“卓先生,晚安。”说完,她转身关了门便朝屋子里跑去。
    而黛子这边,她正拿着手机在露天天台等待着,白天卓禺求说了那么气人的话,到现在他都没有打过来,她想他今晚应该过来,屋子里很闷,她一个人在天台上喝着红酒,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要不要打过去,她纠结了很久,看了看时间自语道:“还不到九点钟,九点钟他不来我就打过去!”
    此时桔色的灯在天台的遮阳伞下发着光,远处树叶微颤着,所谓七月流火,八月未央,偶尔听得室内传出景航打游戏时的叫喊声,以及黄妈妈打电话给朋友时发出的咯咯笑声,黛子则是一直啜饮着红酒,幽幽的倩影被灯和月影拉得老长,在地面上铺着,阴阴的一片,直到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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