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的自私,所以纵使她还活着,也不可能会原谅你。”

    愤恨的声音在空寂的石室内回响,这也让他回神,惊怔地转过身来。

    “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进得暗室的?”

    “呵呵,我是什么人,怕是你也快忘了吧!”我步向他,缓缓地摘下面上的黑纱,满脸讽刺地看着到他见到我的面容后震惊不已的神色。

    “凝..凝儿…”

    我嗤笑一声,“没想到相爷还认得我啊!”

    “原来你真的还没死,你…”

    “是啊!我还活得好好的,怎么,我没死相爷你很失望?”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难道不是吗?如果我死了,今夜相爷所倾诉的一席话不就没人为你感动了嘛?”我讽笑地盯着他渐渐发白的面容,“真想不到害得干娘与干爹误会分离的那个卑鄙小人竟然会是你。”

    凌天怔然地看着我,“你…你是.....”

    “怎么,你这么在意干娘,难道就不知道我是她的谁?”不再理会他呆滞的表情,我转首凝着眼前悬挂在石壁上的画像,“怪不得了,怪不得你会那么宠宁欣妍,原来她的相貌竟跟干娘有七分相似。”

    “真替你的妻妾感到悲哀,爱上不该爱的男人还要为他生儿育女,真是凄怆啊!幸好我娘去得早,不用再留在世上受这样的折磨了。”

    “凌相爷,你误了这几个深爱着你的女人一生的幸福,难道你就不感到愧疚?”

    “这都是她们自愿的,怨不得本相。”凌天负手决绝道。

    “也对哦,她们是‘自作自受’爱上了你这个无情的男人。可是我干娘呢?你毁了她一生的幸福,这难道不该怨你吗?”

    “然儿,她….”

    “这么多年来,你难道就没有受到过内心的谴责,你难道就没有后悔?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补救吗?”不理会他懊悔的表情,我继续咄咄逼人道。

    凌天悲痛地低声呢喃,“我….难道真是我错了吗?然儿…”

    “不是你的错,他们就不会分开,不是你错,干娘也不会受尽相思,痛苦一生。最后又被轩辕蝶所杀,就连死前都未能再见心爱人最后一面。虽然罪魁祸首是轩辕蝶,可你也是间接害死他们的帮凶。”我激动地大吼。

    凌天听罢,踉跄了几步,“你刚说然儿是被轩辕蝶杀死的?”

    “是,干娘她不想我报仇,所以我只能对外宣称说她是病死的。这件事轩辕蝶是知道的。”

    闻言,凌天身子晃了晃,最后落魄地跌坐在靠椅上,“然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然儿….”

    看着这样悲怆的他,我暗自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逝者已逝,如今说什么也无用了。或许你还可以忏悔,为干娘她做最后一件事。”

    *

    离开暗室,已是月上中天,我飞身掠起,行于房顶,正准备离开,却被意料到的几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拦下。

    皓月正中,浮云横亘,月色弥漫,风轻无息。

    从黑衣人中走出一位身着镶金黑衣的俊伟男子,衣冠威凛,气势非凡。我没看错吧?此人竟然是上官熙宸。

    只见他在距离我一丈之地站定,负手而立,俊容严谨,目光如炬,深沉淡定,气息尽敛,倍感魄力。

    “阁下好生胆大,竟敢单枪匹马地夜探相府,且毫不掩饰行迹,你说,本王该赞你英勇无畏呢,还是狂妄无知?”他的语气沉然平缓,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让人望而生怯。从前张扬不羁的那个男子仿似消失了,是什么改变了他,只不过半年的时间变化竟如斯大,如今的他还是曾经那个玩世不恭,潇洒不羁的宸王爷吗?

    转眸避开他探寻的视线,我抽出袖中的软剑二话不说地朝他攻去。

    他见我来势汹汹也不敢懈怠,当下夺过一旁黑衣人的长剑与我过起招来。

    久攻不下,我从上路变转方向直攻他下盘,他出招相抗,挥出朵朵剑花。黑马过林,移形换影让我好几次差点败在他手上,一时两方僵持不下。

    他的武功精进了许多,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与功力根本就无法与其相较,而且一旁的黑衣人还虎视眈眈着呢,若是再这样耗下去难保不被他发现身份,想要逃离唯有使出逃命绝技“幻影神功”了。

    软剑一挥,掌风随之而至,虚晃一招,提气纵身幻化数道身影,在他迷茫惊诧间,运气纵步就要飞离。

    本以为能侥幸逃出,怎知气息不顺,真气逆转,体内血气翻搅,飞身掠步不上数丈就混息下坠,直直地从半空坠落而下。

    眼看着就要落地摔个狗啃泥,我闭眼准备承受疼痛的袭来。忽地腰身一紧,人已被拥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冷夜绝?”

    身后传来上官熙宸讶异的声音,绝冷着脸,连眼白都懒得给他,搂紧我充耳不闻地飞身离去。

    身后的上官熙宸没有追上而是双眸流光闪动,怔怔地看着我们离去的方向。

    绝带着我一直飞掠到安全之地才停下。

    他冷黑着脸将我放下后便不再理会我,有些赌气地转身继续往前行去看都不看我一眼。

    “绝?”晃了晃虚浮的步子,体内翻腾的气血渐上咽喉,看着走在前面的绝,他没有因我的呼唤而停下脚步,继续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抬步欲向他追去,不到数步,隐忍的血气一时泛滥,霍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猛咳不止,身子摇摇欲坠。

    走在前头的绝听到了身后响动,脸色惊异瞬间飞掠到我身侧,将重心不稳的我扶住倚靠着他而立,看着不断咳血的我,无措担忧问道“你,怎么样?”

    我虚弱地朝他扯了扯嘴角,将头埋在他胸前,以此来掩饰我痛苦的神色。他一脸的张惶关切让我不忍让其忧心,在他怀中闷声道“我没事的,绝,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他紧紧地将我抱紧,仿似一松手我就会消失般,暗哑的声音有隐不住地后怕,“以后不要一个人独自行动,无论做什么都需有我伴着你,今夜的境况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心真得无法再承受这种撕裂般凌迟的痛楚了。”

    我知道今夜的举动确实莽撞了,可是又不得不为之,要不是怕被上官熙宸发现我的身份,我真的不愿冒险动用真气,让他为我担心。此时此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已被我所左右,我已成为他唯一的软肋。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擅自将她夺走。”霸道的话语让我听着无奈又安心。

    闭上眼眸,闷在他怀中听着他强力的心跳,眼眶不禁湿润了,这个傻男人怎么总是这般让我心疼。

    “绝,你不是出外办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放心你,庆幸我回来得及时。”

    “你怎么知道我在相府?”挣开他的怀抱,我疑惑地问。

    “感觉,听他们说最近你一直在留意凌天的举动,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这。”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蓝眸闪过心痛,抓起我的手腕,命令似地道“好了,我们先回去疗伤吧!”

    “等等,绝,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

    翌日,凌晨才入睡的我起了大早,随便梳洗了一番就与宫婢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大婚在即,很多东西都需要操办,我们这些地位较低的宫婢自是跑进跑出,帮着收纳清点整理,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下午还没得休息。

    终于忙到一段落了,怀抱着皇帝御赐于公主的雪凌缎,我一路心不在焉地走着。

    听说轩辕冥已经在来晨曦国的路上了,不日就可到达。终于忍不住了,若是再不出手我还真怕白忙一场了呢!

    而暮夜国那边的局势似乎更加恶劣了,司徒刑风的叛乱已经造成了朝野动荡,动摇国本,就连司徒成也掺了一脚投向敌军,这不知老皇帝要如何应对,司徒睿要怎么处理了。

    凌天这边我是搞定了,如今只要等慕容芊雪的到来,那这场仗也就快拉开帷幕了。

    不知暖阳把信送到没有,慕容芊雪我相信以她的聪颖定是知道该如何行事,现在也只有期待她能给我带来惊喜了。

    虽然未与她深交也不知她对这事作何感想,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她会帮我,就算不为天下我想也会为了她曾经爱慕过的上官熙宸而出手吧!

    想起上官熙宸,昨夜那一缠斗不知他可会发现我的身份?幻影神功我并不常用,可他在之前却是见识过的,想到临走前他那惊诧闪亮的眸子,不知绝的出现是否会牵引到他的恻隐之心,依今时的他来说,我还真拿捏不定。

    这半年来他的变化无疑是最大的,从以前玩世不恭的潇洒到如今稳沉严谨的酷冷,从不理政事到身陷政要。他不是最讨厌朝廷中的尔虞我诈吗?为什么短短半年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是为了他的国家呢还是….

    .应该是为了他的国家吧,毕竟他是王爷,怎么可能置自己的国家兴亡于不顾呢?只是一个奋进一个却颓然,想到上官熙赫,他的冷漠萎靡让我感到心酸。

    他们对我付出的心,他们对我付出的情,他们对我付出的爱,我这个将死之人该拿什么来偿还?心只有一颗,纵使能让我苟活,我的心里眼里也只有那个人,为了这样自私的我,真的值得吗?

    满腹惆然地往前行,如今前路一片渺茫,我该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退却?如此了却残生吗?我不甘,我不信天命所归,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昂首阔步,坚毅的信念让我充满斗志,我抱着锦缎小跑着,却不想在拐入宫菀时与正出来的人撞个满怀,锦缎掉落一地,呆怔地抬起头便被吸入一潭深幽的湖水中,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双独一无二的黑眸。忘了动作,忘了场合,忘了身份,忘了所有,我的眼中只有这双透着沉深与忧郁黑不见底的眼睛,神色平静,但心底却是波涛层层。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见到他了?那相隔几十步的距离对我来说却是那么得遥远,每日看着他与公主情意绵绵,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原来我还是那么得在乎,原来我还是做不到阔达,原来我还是放不下他。

    近距离的对视,我已不再满足,有多想投入他怀中,告诉他我还活着,倾诉我的思念,可是心口传来的阵阵绞痛,让我克制了不该有的欲望,让我只能在梦中清醒。

    “大胆奴才,竟敢冒犯驸马,该当何罪?”

    一道尖锐的声音让我回归现实,看着眼前正盯着我发怔的人儿,我急忙垂下头,慌张地神色掩饰了心痛,颤声道“奴婢该死,冲撞了驸马,请驸马爷恕罪。”

    我的声音让面前的司徒翊回过神,两道复杂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投注在我身上。我不安地咬唇,哭声道“驸马饶命。”

    他发现我了吗?不可能的,我可是易了容的,除了眼睛没有改变,身段长了些许可是也瘦弱了不少,就这些他理应是认不得的吧?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只闻得他低沉道“无碍。”

    我垂底着头,在在他身侧太监的呵斥下侧身相让,但他那两道复杂的视线却是一直未从我身上移动半分,正思索着如何逃离,巧在这时那太监发了话,“驸马,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呢,您看…”

    “走吧。”沉吟了一阵,他方出声,迈出步伐。

    见他离开,吁气的同时心底的落寞酸涩也泛滥开来,相见时难别亦难,只是再见时却是世事已非。

    沉重地叹了口气,回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就在他停驻正要回首时,我急忙抱起地上的锦缎,不做留念地大步往前逃离。

    满腹心事地将雪缎交到菊儿的手上,在她准许下正要离开,却不想听到一宫女慌失的大叫,“不好了,不好了,菊儿姐姐,你快进去救救公主,公主她..她发病了。”

    菊儿一听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将手上的锦缎塞到我手中,就转身往内殿跑。

    我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其他,赶上她们直接朝公主的内室跑去。

    内室乱作一团,菡月躺在床上被两个宫女簇拥着,哭声呼喊声交错响彻。

    菊儿惊慌失措地跑进去,见着公主痛苦地喘息着,脸色霎时惨白无措,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做何事,失声道“怎么会这样,药呢?你们没给公主喂药吗?”

    “药昨儿个用完了,今天遣人去,好像是缺了一味药,到现在药还没制好。”

    “怎么会?那双儿姐姐呢,她去哪了?”菊儿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拉着身侧的宫女紧张地问道。

    “双儿姐姐被公主派出送礼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呢?菊儿姐姐,你说,公主会不会有事啊?”宫女抽泣着,拉起听了她话后正欲跌坐的菊儿。

    “怎么办?双儿不在,这要如何是好?”菊儿六神无主地被人搀扶着,喃喃道。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剧烈喘息的人儿,我心一痛,不再犹豫地拂开挡在前头的宫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施行抢救,“菊儿,疏散房里的人,把全部的门窗打开,快。”

    菊儿怔怔地看着我熟稔的急救动作在我的叫嚷下回神,急忙起身,吩咐所有人将门窗打开,全部退了出去。之后紧张担忧地站在一旁候着,

    解开所有束缚在菡月身上的衣物,让她平复呼吸,渐渐地她的喘息不再剧烈,我亦吁气安下心来。

    手被她紧紧地撰住,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不愿放手,掰动不得我只得无言地坐在床沿上,等着她清醒。

    不消几刻,她恢复了神志,缓缓地睁开了美目,见到一脸关切的我,她先是怔了一瞬,深凝着我的眼睛却不知在何处神游,被握住的手一刻也没放松半分。

    “公主醒了,谢天谢地。”旁边的菊儿见公主醒来,急忙跑过来,担忧地唤道“公主,你怎么样了,不要吓菊儿啊!”

    菊儿的呼唤让菡月回神,然还是定定地凝着我,轻声道“是你救了我的?”

    “是,公主。”我低下头,利用假声恭谦道。

    “谢谢你。”

    “这是奴婢应分的,相信今日就算是换做其他人也会这样做。”我抬眸暗暗凝视她,却见她正神色莫明地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的话,奴婢叫小云。”

    “小云….”菡月美眸复杂地瞅着我,直看得我头皮发麻。

    幸得这时门外传来了宫婢送药的呼唤声才把我解救。

    菊儿让送药来的宫女进来,见她们要侍候公主用药,我忙让出位置,抽出一直被她撰紧的手,站定在一旁。想起她刚才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该不是被她看出什么了?

    喂完药,她们服侍公主睡下后,留下了菊儿,我和两个宫女便退了出来。

    懊恼地回了房,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竟然这样暴露了行踪。可是人命关天,当时那么紧急,我不可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啊,唉,现在只能望她当时神志不明没有察觉,最好连带着把我也忘了。

    可是世事的发展往往就是偏离了自己所想,翌日我就因救公主这一“伟绩”而成了她的近侍,与菊儿双儿她们两人一起服侍公主。

    这几日在菡月身边都过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深怕一朝不慎露了馅。每天侍候着公主,不多言不多事,只是静静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看着因婚期将至而来得更频繁的司徒翊,心里总是酸酸涩涩的,异常难受。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我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苦在心里,泪往回趟,这种生活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在受酷刑。

    在默默地承受与忍耐,暗暗的劳神与精心的布局下,终于让我挨到了大婚当日。

    凌晨,我在一夜无眠下被几个宫女“请”出了房,帮着她们一起为公主远嫁筹备而开始忙活。直到卯时才忙完与她们回到内殿。

    曲折挂满喜庆红绸的廊道上,我黯然地走着,满心的疑虑,今日怕是风波涌起,不得安生,如今该到的人都到齐了,只是不知这场“好戏”将会何时开场,大家又将扮演何种角色。

    深吸口气,昂首抬头,举目便见一抹纤细的身影一晃而过,再定睛看时却见人已走远。熟悉的背影让我蹙起了眉头,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快步朝公主所居的内室行去,却在半路看到公主身边的一个远侍宫女的慌张失措地跑来,待见到为首的我时,几步便奔至我身侧,喘息着哭喊道“不好了,小云姐姐,你快去…快去看看公主,公主她…她好像中毒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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