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英勇征沙场叔豪内疚空牵挂,东窗事发雷霆怒吴王质疑亲骨肉

    扬州城外的一个小镇,那里一间小酒馆里坐满了一天劳作归来的人们。他们在这里喝着酒,听着店主人的妻子弹奏轻快的乐曲,一天的疲劳随着那悠扬的曲调得到了释放。

    “三老板,再来壶酒!”一个农夫对着柜上的叔豪说道。可是叔豪却好像没有在意,只是兀自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门口。农夫又喊了一声道:“三老板,来壶酒!”

    巧儿拿着收拾回来的碗碟走到柜上,拍了拍叔豪道:“老板,叫你呢。”

    “啊?噢,来了。”叔豪拿着一壶酒走到那个农夫身边道:“贵叔,你的酒。”

    “三老板,这几天你怎么都是心不在焉的?”农夫贵叔问道。

    叔豪笑了笑,转眼看到一个衙役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他马上冲了过去,问道:“老周,前线有消息了吗?”

    “三老板,你怎么这么关心前线的事情啊?西夏人又打不到扬州来?”那周衙役笑着说道。这个衙役是负责这个小镇上治安的人,因为镇子很小所以当地衙门只派了没几个衙役来此管理。周衙役坐了下来道:“我听说前线大获全胜啊!都是孙廷敬将军的功劳,要不是他一箭射中西夏国王,使得西夏人军心大乱,敌军绝对不会那么早退兵。”说着周衙役就眉飞色舞的讲述起他听到的战况。

    叔豪总算松了口气,当得知朝廷派遣孙廷敬为大将军出征庆州的时候,叔豪每天都在担心父亲兄长的安危,现在听到宋军大获全胜父兄也平安抵京后,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晚上,叔豪算完帐收拾完东西后便回到房里。眠玉替他倒上一杯茶,道:“今天听到周衙役说孙将军平安抵京,你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叔豪叹了口气道:“身为孙家的子嗣,却不能与父兄一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真是遗憾。”

    眠玉听了叔豪的话后,心道:虽然他身在这偏远的山村,但是他的心还是在京城的孙家。眠玉笑了笑道:“我们在这里也很久了,一切都很平安。不如我们回去看看你父母吧。”

    叔豪抬头看着眠玉,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让眠玉有了思量。他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说过要和你过平凡的日子,既然已经在此定居,我们就平平淡淡的在此常住吧。不要再回去了。免得再生枝节。”说着便宽衣上床睡觉。

    “叔豪,我知道你心里挂念着你父母,既然你不想回家,那就给你家里写封信吧。至少也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很好。”眠玉说道。

    叔豪当时答应伯英一旦落脚就会给家里写信,但那个时候生怕写信回家会暴露他们的行踪,所以一直没有写。后来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后,叔豪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此定居,所以至今没有写信回家。眠玉这么一说,也唤起了他思家的情怀。他心道:反正现在朝廷也不在追捕他们两个,而且自己也已经与眠玉成亲,怎么也该向家里报个平安并且告诉他们自己的婚事。想到这里,叔豪便拉着眠玉的手,颇为感动得说道:“眠玉,你真是善解人意。能娶到你,是我孙叔豪前世修来的福分。”

    叔豪知道只要让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就难保有一天会有意外发生,其实在眠玉心里是不愿意有人来打扰他们的。但是妻子太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想念家中的父母兄弟,所以才会劝自己写信回家,好让自己安心。他披上衣服走道书桌前提笔写了起来......

    父母在上,不孝儿叔豪叩拜。儿已离家几近一载,思亲之心不泯。当初悔婚不辞而别,令父母兄弟陷入窘境,儿实为愧疚!今儿已于扬州定居,一切安好并已与眠玉成亲,孩儿不孝至今尚禀双亲知晓。日前听闻父亲率兵征讨西夏,儿虽不能侍从左右,然每日忧心不堪,寝食不安、跪祈平安。今知父亲得胜还朝,孩儿叩谢天神眷佑。身为孙家子嗣,自幼得承庭训,志宏壮怀、忠义不忘。然儿难释情缘,弃志偷安,枉为孙氏后裔。今父兄征战沙场,儿偏安一方,更为惭愧。儿自知无颜叩拜高堂,惟有长祈父母安康以尽人子之孝。望父亲延年益寿、母亲慈竹延清,莫念儿!

    不孝子螅孙叔豪、眠玉跪呈

    曹立勋、张承嗣陪着吴王在温柔乡里饮酒作乐。曹立勋喝了口酒问道:“王爷,听说颍王王妃已经有了身孕......”

    “行了行了!不要再烦我了!”不等曹立勋说完,吴王就不耐烦的说道:“母后天天烦我不算,你们还要来唠叨!不就是生孩子吗?本王有的是女儿,还怕没有儿子?”说着便又自斟了一杯。

    “王爷年轻力壮,将来一定子嗣兴盛。”曹立勋马上笑着说道:“但是王爷,只有您的王妃所生的子嗣,才是嫡出。所以......”曹立勋从衣袖里摸出一张方子说道:“这是我从一个老道那里得来的生子秘方,不如王爷试试看?”

    吴王接过方子看了一眼,叹道:“倒不是本王没本事。可是......可是靖波见到本王就板着脸,本王何来兴趣?”说着便将方子往边上一扔道:“要这又有何用?”

    “哼~~看样子王妃的心还是想着以前的旧情人哪!”张承嗣有些醉意的说道。

    他一说这话,曹立勋马上就瞪了他一眼。可是吴王还是发了火,他看着张承嗣问道:“俊来,你说什么?”

    “呃......没什么!没什么!”曹立勋马上赔笑着说道:“王爷,俊来喝醉了,别理他,他胡说八道呢!”

    “什么胡说八道?是我亲眼看见的!”张承嗣酒喝多了,便口无遮拦起来。“那日我去郊外秋狝打猎,亲眼看见他们一前一后从树林子里出来!王妃泪眼汪汪的,那孙季杰还追着马车跑了很远,一幅难舍难分的样子!”

    “俊来!你醉了,别说了!”曹立勋知道吴王听了一定会发火,以他的脾气一定会回去大吵大闹,万一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可就糟了。要知道皇上是多么喜欢程靖波这个儿媳妇儿。可是当曹立勋阻止张承嗣说话的当会儿,吴王已经气呼呼的回家去了。曹立勋想追也没追上,只好快马赶去吴王府。

    吴王一回家,就直冲靖波的屋子。此刻靖波已经要准备安寝,只听得门被大声的踢开。她一惊朝门口望去,只见吴王手里还拿着马鞭,满脸怒火的向她走来。

    “王爷?你这是干什么?”五儿见了忙上前拦住吴王。

    吴王一把推来五儿,挥起鞭子就朝五儿身上打去。“臭丫头!要你多管闲事!”

    “你这是干什么?又喝了酒来拿我们出气吗?”靖波忙扑上前去护着五儿。

    看到靖波那委屈哭丧的样子,吴王就幻想她在孙季杰面前的笑容绽放。想到这里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脚踢在靖波的胸口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背着我去会你的旧情人!”说着就挥鞭朝靖波身上抽去,一边抽一边骂道:“贱人!贱人!破烂货!破烂货!”

    五儿忙扑过来替小姐挡吴王重重抽打下来的鞭子,那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靖波和五儿的身上,声声惨叫让人听了寒毛战栗。想到自己老婆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吴王就火冒三丈,他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靖波身上的衣衫也已经被鞭子抽打得破了,一条条渗着血的伤痕出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满脸泪痕的她没有辩解一句,此刻她突然很想就这样让赵颢打死算了,免得活在世上受罪。

    曹立勋冲进屋子,就看到赵颢挥着鞭子,他一把抱住了他道:“王爷,冷静一点!不要动怒!万一打伤了王妃,让皇上皇后知道了,可就不得了啦!”

    “这个贱人背夫偷汉!就算打死了也不解气!”赵颢还要挥鞭,但曹立勋一把就将鞭子夺了下来,道:“王爷,您听我说!”

    “我不听!把鞭子还我!”赵颢瞪着眼睛嚷道。

    “王爷,您再这样,不正是帮着赵顼向皇上身边推吗?”曹立勋说道。

    赵颢满头大汗的看着曹立勋,再看看伤痕累累的靖波和五儿,一甩袖就走了出去。曹立勋忙跟着出去了,还马上命人请了大夫来给靖波和五儿看伤势。曹立勋回到自己的书房,往椅子上一坐道:“是她作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还要本王忍气吞声?”

    “王爷,今日您若是打伤了王妃,这如果传到皇上皇后耳中,您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曹立勋继续说道:“况且王妃与孙季杰私会也是俊来一人看见而已,没有旁人。就算说出来,除了给王爷您自己脸上抹黑外,并没有太大好处。”

    “难道你就让本王忍啦?”赵颢冲着曹立勋说道:“你要本王作王八呀!”

    曹立勋马上陪笑道:“那怎么会呢?只要王爷沉得住这口气,等到登上金銮殿的那一天,不要说是孙季杰了,就算把孙家全家都杀了又如何?”

    听曹立勋的分析,吴王渐渐平静下来。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和旧情人私会时的那一幕幕,他就来火!

    这时候,吴王府的管事儿来报:“王爷,大夫有事求见。”

    “见什么见?那贱人没死就行了!不见!”吴王大声说道。

    曹立勋忙劝道:“王爷,刚才您下手太重了。不知要不要紧,还是听听大夫的话吧。”说着他就对管事儿的说道:“去把大夫叫进来。”不一会儿,大夫就进来了。吴王懒得发问,曹立勋便替吴王问道:“大夫,王妃怎么样了?伤势要不要紧?”

    大夫说道:“老夫已经为王妃娘娘上了药,也开了止血的药方。都是一些皮肉伤,只要稍加将养就可痊愈。”

    “我就说不会有什么大事!死不了的!”吴王瞥了一眼大夫说道。

    “王爷,王妃娘娘的伤势虽然不很要紧,但是娘娘已经有了身孕。今后可要好好调理身体,不可再如此了。”大夫劝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她怀孕了?”吴王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曹立勋忙问道:“大夫,王妃有孕了吗?你可要看清楚了呀!”

    大夫很肯定的说道:“老夫很肯定王妃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依老夫看来,娘娘的胎儿极不稳定,若不精心调养随时都会有滑胎的危险。”

    “大夫,那就劳烦您赶快开些安胎药,一定要保住王妃的胎儿。”曹立勋似乎比吴王还要紧张。然后就命人随大夫去抓药了。

    大夫走后,吴王便说道:“怎么会这么巧?这会儿就有了?哼!肯定是这贱人背夫偷汉而来的孽种!不行!马上命人打掉!”

    “王爷!您疯啦?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可是您争位的最好筹码啊!”曹立勋说道。

    “筹码?这是孽种!不能要!”吴王气冲冲的一心要把靖波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曹立勋拦住了吴王,解释道:“王爷,如今颍王王妃已经有了身孕,对您的威胁越来越大,万一是男孩儿,那可就是皇长孙了!您可要想清楚了啊!”

    “这......”吴王明白了曹立勋的意思,但是一想到靖波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孙季杰的,他便咽不下这口气。执意打掉孩子,那就会在皇位争夺上输一局,如果不打掉又看着靖波碍眼。

    曹立勋看出了吴王的心思,便劝道:“王爷,如果王妃生下儿子,那就是皇孙。您就有筹码和颍王争。就算这孩子不是皇嗣,又有谁知道?只要将来王爷登上大宝,要如何处置他们母子二人,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您现在一定要沉住这口气啊!”曹立勋紧紧握住吴王的手,看着他。

    吴王皱着眉头,看着曹立勋。“唉!真是烦人!”吴王骂道:“好!如果将来本王登上皇位,我要这个贱人好看!还要让孙家为本王的奇耻大辱付出惨痛代价!”

    “王爷英明!”曹立勋赞道:“王爷如此忍辱负重,一定会赢过颍王!”

    吴王看了看曹立勋,道:“立勋,若是本王得偿所愿,一定不会忘记你。”

    “那微臣就先谢过皇太子殿下了。”曹立勋马上作揖叩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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