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迄今为止,人们只知惜花阁老板名为景澜,其余却是如何都探听不到。莫说是平常人,就算是达官显贵,想要单独见景澜公子一面那也是难上加难,若是景澜公子看得入眼的,便会请入景澜公子单独的住处相见。而若是景澜公子看着不顺眼的,无论抛出多大的好处,都照样被拒之门外,那些得以见到景澜公子真面目的,却是对其相貌如何绝口不提。

    惜花阁门口并不像别处那般有女子站出来招揽生意,赤炎烈看似轻车熟路地一路走进后院,不见人来阻拦,可见他并非第一次来这惜花阁,甚至是常客。至于侍卫莫尘,便留在了前堂等候。

    轻歌刚招呼了一位贵客,转首间见了赤炎烈,便迎上来热切却不显得谄媚地笑道:“爷来了,您是找公子还是要姑娘来服侍?”

    轻歌虽为妓馆管事,却没有别处老鸨那般年老体衰膘肥肉厚(……),也未有浓妆艳抹,一袭淡蓝罗裙,娥眉微扫朱唇淡点,倒像是个尊贵出生的大家闺秀。赤炎烈每次来惜花阁接待他的都是轻歌,景澜又对阁里的姑娘们打过招呼,因此他虽不常来,却也不会被当作生客拦在前堂。而对于轻歌如此妙人儿,赤炎烈亦是带了几分好感,若非她是景澜的人,带在身边倒是不错。

    赤炎烈调笑道:“若要姑娘服侍,没有轻歌这般姿色,我可是看不上眼呢。”

    面对赤炎烈的调笑和炽热的目光,轻歌从容应对:“曼舞姿容不下于我,也不见爷如何上心,何况这阁中哪种美人没有,爷又何必执着于贱妾?这般,贱妾可是要害羞了。”说着,便羞怯地低下头去。

    赤炎烈笑道:“曼舞美则美矣,性子却是冷了些,本公子实在无福消受哪。也只有轻歌这般的妙人儿,才会让本公子日夜牵挂,寝食难安。”

    轻歌低着的头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两下,这位爷真是越来越无赖了,连她这阅人无数的风尘女子都招架不住。腹诽归腹诽,轻歌面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脸上带着两抹晕红,拿帕子掩了唇娇声道:“爷这般牵挂妾身,妾身可真是受宠若惊哪。”

    “既然轻歌为我所动,便让我一亲方泽可好?”赤炎烈挑起轻歌精巧的下巴邪笑道。

    轻歌还未回应,一道男声便插了进来:“你很闲么?跑到我的地盘上调戏我的人。”

    赤炎烈听了这话轻笑一声,手中动作却未收回,反用另一只手扣住轻歌纤细的腰肢,双眼看向来人,“怪只怪轻歌太诱人,不知景澜可舍得将美人让出?”

    景澜身着一袭淡紫长衫,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银色面具将整张脸遮去了大半,只能看到两片薄唇,与赤炎烈一般,据说薄唇之人最是薄情。他们一个为帝王,一个为妓馆老板,如此说是薄情倒也有理可循。

    “你还缺美人么?让轻歌跟着你,我可舍不得。”说这话时,景澜已近到两人跟前。

    赤炎烈不甚在意地笑笑,放开扣在轻歌腰间的手,“那曼舞如何?”

    景澜还未开口,轻歌便在一旁道:“爷方才不是说曼舞美则美矣,性子却是冷了些,您无福消受么?怎么这会子倒想起她来了?”

    赤炎烈道:“本公子这不是为讨轻歌欢心才这么说的么。”

    轻歌道:“哼,男人就是口不对心,我招呼客人去,就不陪爷和公子了。”轻歌语带嗔怒,却是规规矩矩地向两人行了礼才朝外走去,后院不经景澜允许,除轻歌、曼舞两人外不得进入,她倒是不担心会有哪个不长眼的闯进来。

    直到眼中看不到轻歌的身影,赤炎烈才收回视线对景澜道:“如此秀外慧中,倾城绝世的佳人跟了你这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实在可惜。”

    景澜反唇相讥:“难道跟了你就不可惜?一时恩宠,再让她与那些后宫妃嫔一般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整日只为等你临幸?”

    “哈哈,彼此彼此,只能说人家姑娘瞎了眼,死心塌地跟了你。”

    景澜睨了赤炎烈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要说笑也进屋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赤炎烈举步跟了上去,口中不满道:“你竟说我是丢人现眼?像本公子如此丰神俊朗,才貌双全,哪里丢人现眼了?”

    景澜头也不回道:“的确长得不错,弄到惜花阁里应该能开个好价。”

    赤炎烈不甘示弱:“我觉得你摘了面具弄个花魁的名分,价钱绝对比你阁里任何一个姑娘都高。”

    景澜面不改色(……你确定能看到他的脸?)道:“我是男人。”意思是不能和那些姑娘比。

    赤炎烈道:“我是真男人。”

    该说赤炎烈如此行为是幼稚还是腹黑?若是让那些个大臣们见了他这个样子,真会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不然就是梦还没醒。

    赤炎烈进了景澜的屋子,却未逗留多久。赤炎烈走到前堂时,莫尘正抱着剑站在惜花阁门前,虽说他长得的确英俊非常,却因面无表情,手中还抱着剑,让看到他的那些人都以为他是惜花阁新请的护院,在被他的容貌所惊时,也不免有些惧怕之意。

    赤炎烈步履未停地从莫尘身旁走过,莫尘眉眼未动,却将剑拿到身侧,跟在赤炎烈身后离去。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这惜花阁的护院,而是跟着主人而来的侍从!看他前面男子那般出色的面容和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主子竟然如此……难怪连侍从看上去都不像个小人物。

    见赤炎烈离开后,轻歌便又入了后院,走到景澜房前扣门。

    屋内的人听到声响,清朗的声音传入轻歌耳中:“进来。”

    轻歌推门进去,景澜半躺在软塌上,手中执着一本书,在轻歌进屋时目光从书页移到她身上,“何事?”

    轻歌垂首,沉默片刻后才踌躇道:“公子……无事吧?”景澜一愣,旋即想到她所言为何意,“我与他只不过聊了会儿话,何事之有?”

    轻歌闻言明显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无担忧道:“那人看起来不简单,轻歌怕公子吃亏。”

    景澜放下书,有些好笑地摇头道:“我能吃什么亏?我对他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也就没必要防他。”顿了顿,景澜在轻歌开口前又道,“你看得没错,他的确不简单,他是炎帝。”

    轻歌轻声惊呼:“炎帝?!”

    看到景澜动作微滞,轻歌方才觉到自己失礼,敛了惊讶,秀美的眉峰却抑制不住地蹙起,“公子与朝堂来往,只怕引火烧身。”

    景澜道:“你的疑虑我都明了,但若是拒绝,后果岂非更无法预料?况且引火自焚这种蠢事我从不会做。”

    话已至此,轻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想到另一件事,脸色便有些犹疑。

    景澜见轻歌欲言又止,便问道:“还有何事?”

    轻歌似乎想了想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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