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曼舞那里出了点状况。”轻歌看了景澜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续道,“她爱上了一个东辰男子。”轻歌没有说的是那个东辰男子是皇族中人,曼舞也因此未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

    后面的话轻歌未说,景澜却猜到了一半。看了眼有些不安的轻歌,景澜道:“这些年你们两个一直跟在我身边,你们的忠诚和付出我也是一一铭记在心,我对你一直有所歉疚,曼舞与你情同姐妹,这次便让她自己选择,我不会有任何干涉和惩罚,就当是对你的补偿罢。”

    “多谢公子。”这一番话轻歌听得既是开心又是难过,开心自然是替曼舞,难过却是为自己。景澜这般说,看似怜惜,轻歌却知道那是景澜未真正将她放在心上,可追随景澜,成为他的人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景澜早便说过他不会对谁付出真心,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早就知道……那人,是没有心的,还在奢望什么呢?

    无论如何,只要能跟在你的身边就足够,景澜……

    ☆、006苍野来犯

    赤炎烈登基一月以来,将许多制度进行改善,最初对赤炎烈提出的那些于他们而言不可思议的东西表示反对的大臣们,也在看到实施的效果后自觉闭上了嘴。加上赤炎烈比赤天霖愈加难以捉摸,却同样狠戾的性子,越到后面,敢站出来反对赤炎烈的大臣越来越少。

    这一日,赤炎烈刚坐到皇椅上便道:“众爱卿可知苍野大举来犯一事?”

    说到“爱卿”二字时,赤炎烈刻意加重了语气,众臣一听,顿感心惊肉跳。边关之事一向由驯养雄鹰的“飞鹰”负责传递,而相关情况大臣们自然是不知的,赤炎烈对这点再清楚不过,如今此问又是何意?

    赤炎烈当然明白他们不知,事实上他也是今早才收到飞鹰的消息。飞鹰指的并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专门负责驯养鹰以传递消息的成员,对他们所有人而言,“飞鹰”不过一个代称。

    问出话后,赤炎烈见众臣揣度着他的想法而不敢轻易开口,便慵懒地斜靠于皇椅之上似笑非笑道:“怎么,朕的问题很难回答么?”

    这是什么意思?赤炎烈生怒了么?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想不出个确切答案,但对于赤炎烈似乎已经不耐的态度,众臣只得忙摇头忐忑道:“臣等……不知!”

    赤炎烈挑眉:“不知?是不知朕的问题是否难回答,还是不知苍野来犯?”

    这……众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保持缄默。

    见众人不语,赤炎烈又道:“有那个闲心管朕的家事,国之安危却是无暇关心了?”

    一句话将众臣问得哑口无言,个个脸色灰败,也总算是明了了赤炎烈突然发此问的原因。

    赤炎烈登基以来陆续封了一些妃嫔,然对皇后人选却迟迟未定,甚至连立后的想法都看不出。众臣几乎每日早朝都要提这个问题,后在赤炎烈的施威下有所收敛,改为隔几日提一次。赤炎烈心中早已不耐,但众臣对他怕归怕,该提的却还是坚持提出,故有赤炎烈今日借题发挥,以堵住众臣之口。

    这明白是明白了,但有什么用?他们能抗议么?不能!赤炎烈将整个南黎国的安危摆在他们面前,所谓国安而家平,与国之安危相比,他们还敢对赤炎烈的“家事”说什么?

    达到想要的效果,赤炎烈也不继续追究,转而道:“对于苍野来犯,众卿家有何想法?”

    此话问出,大殿上又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众臣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以致无法反应。周斌首先站出来道:“皇上,微臣以为这定是苍野预谋以久,趁先皇驾崩,新帝登基朝政不稳突发其难!”

    虽然周斌所言那些文臣都能想到,却无一人敢像他这般直白地说出来。不得不感叹这周斌到底太过年轻了些,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否则怎能轻易说出这等话来?要知道,这么说可等于看低赤炎烈的本事啊!新帝登基朝政动荡……他还真敢说!

    除了自觉事不关几的人外,对于周斌这一“失语”,更多人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但出乎意料的,赤炎烈不怒反笑,“周卿家所言的确在理,朕也作此想,但比之更为重要的是,由谁领兵退敌?”

    这这这……众臣傻眼,上次周斌“直言不讳”不见赤炎烈发怒已让他们感到惊奇,这次又是如此,难道他们一直以来都想错了,其实赤炎烈脾气很好来着?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便被拍飞,若是赤炎烈当真是个好与之人,之前那些传闻和他这一个月来的手段都成了幻觉不成?就当是幻觉,一人尚且说得通,这人人都幻觉可就太过荒诞了。

    周斌倒是没那些人想得多,只是被赤炎烈给问住了,他只是一个文臣,出谋划策还成,要论带兵打仗之事可就轮不到他了。要说能带兵打仗的倒不是没有,只是有勇有谋的不多,之前便有个石大将军,却已告老还乡,而这朝堂之上武将剩了两个,但这个武将可是纯正的“武将”,其余都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臣。如此,能领兵退敌之人的确一时很难找出。

    周斌想到的,那两个武将却未想到。两人空有一身武力,头脑简单,当即便站出来激动道:“皇上,请准许我们领兵退敌!”

    赤炎烈笑道:“两位爱卿打算如何退敌?”

    两人中更为高大一人道:“当然是带着兄弟们开门迎敌,杀得他苍野士兵句爹喊娘屁滚尿流!”

    面对如此粗俗用语,一些大臣皱起眉头,赤炎烈却是神情半分未变道:“爱卿之意是打算以暴制暴?”

    那人挠挠头,嘿嘿笑道:“臣听不懂这文诌诌的话,只知道别人打到自家门前,哪有不反抗的道理?”

    赤炎烈道:“不是不反抗,只是反抗也要有技巧。”面对五大三粗脑袋缺根筋的武将,赤炎烈换了更为通俗易懂的说法,“如果你就这么带着一群虾兵蟹将与敌军蛮干,就算打胜,我们的牺牲也不会少,而朕需要的,是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

    两个武将一听此话,顿感汗颜,他们只想到敌人打来直接打回去就好,却没考虑过将士伤亡!自知理亏,两个武将不再开口,如此一来领兵之人选又成了空缺。

    赤炎烈视线扫过堂下,将众臣的神情收入眼中,“满朝上下,就找不出一个文武双全之人?”赤炎烈的语气并无明显起伏,却让人无端觉得危险了几分。

    文武双全,说得轻巧,要找出来可谓是难上加难。文臣武将一向泾渭分明,先前难得一个文武双全的石大将军,都已告老还乡,如今要再找出一个来,能上哪儿找去?

    众臣因赤炎烈的问题而羞愧不已,赤炎烈了然于心,暗中记下这个问题。看来赤天霖留给他的是一个烂摊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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